胖子可能是看吳邪來氣，又要說話，但他看了看吳邪身邊的悶油瓶，歎了口氣，無奈地說：“行行行，我閉嘴。”
    然後他轉身拉著他的“串兒”往前走了。
    直到已經看不見胖子他們了，吳邪才轉頭看著身邊的悶油瓶，思量了一下，想想怎麽樣說才會不把話說得太過於肉麻。
    畢竟大家都是男人，沒必要太矯情。
    思索再三，吳邪好像也沒想出什麽好的語句來形容他此刻的想法。
    吳邪隻好坦誠的說：“小哥，我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大的麻煩？”
    悶油瓶隻是看著吳邪，並沒有說話。
    吳邪又接著說：“我是不是什麽都想不起來，你也不在意？可以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一樣重新開始嗎？”
    悶油瓶低頭看了看地上濕漉漉的石頭，吳邪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石頭，或者是在想什麽。
    他很少看到悶油瓶這個樣子，他要麽就直接不說話，要麽就直接明明白白告訴你。
    他過了一會兒才說：“如果你想知道，我會陪你走到底。”
    吳邪笑了起來，這不還是自己熟悉的悶油瓶嗎？
    但他稍停了一下又說：“我不確定去了你真的能想起什麽？而且還會很危險，你確定要去嗎？”
    吳邪點點頭。
    他確定自己要去，有的東西可以忘記，但有些不能。
    悶油瓶點點頭說：“那我們走吧。”
    吳邪的體力已經恢複到正常水平，不用他扶著走了。
    果然就跟胖子說的一樣，往前三四公裏的路程，他們就到了一條河邊。
    那條河河麵很寬，河道平緩，水流也不急。
    河的邊上全都是半人多高的水草，遮蓋了半個河麵。
    河灘也很寬，河沙上的草並不茂盛，藏不住東西，紮營應該安全。
    “今晚可以在這裏休息。”胖子在前麵對著兩人喊。
    “好。”吳邪回應胖子。
    吳邪看了看河裏的那些水草，總感覺裏麵會有什麽東西。
    “小哥，我們在這兒休息真的沒問題嗎？這些水草裏會不會有蛇之類。”
    “沒問題，隻要不離開這片區域。”他回答吳邪。
    胖子把所有人都放開，這些人有的已經清醒過來了，隻是像吳邪當時一樣，似乎神經被麻痹了一樣，身體零件都不聽使喚。
    當時吳邪隻是下半身不能動，現在他們有的人是整個人都不能動，就躺在河灘上。
    吳邪給他們喂的水和壓縮餅幹，胖子說：“隻能在這兒歇了，我們再往前走就沒有地方可以休息了。”
    吳邪看著胖子問：“你好像很熟悉這裏？”
    “我們都來過，能不熟悉嗎？”
    是啊，吳邪這才想起來，他們都來過，隻是自己忘記了而已。
    很快天就黑下來，這裏的溫度目前很正常，雖然說有點冷，但也不至於像前幾天那樣到滴水成冰的程度。
    這個地方的溫差很奇怪，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半夜，所有的人幾乎都恢複正常。
    “小富婆”走過來在篝火麵前坐下，看著吳邪說：“謝謝你，吳邪。”
    吳邪把柴扔進火裏說：“省省吧，這些就不用說了。”
    他們的裝備丟了大半，馬也在他們中毒的時候跑了，馬上的物資和裝備也這樣泡湯了。
    那三個彝族大哥告訴他們，隻能送到這兒了，往後的路就不能往裏走了。
    “小富婆”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堆篝火旁邊的張起靈和胖子，隻要他們倆在，其實她很有信心。
    “行，就到這兒吧，反正我們當初說的也是這裏。”
    吳邪就問這幾個彝族大哥說：“那你們是打算在這兒等我們？還是要馬上回去？”
    他憨笑著說：“其實我們在這兒等你們，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你們要是能回來，隻要按原路返回就行，如果我們在這兒等，耽誤太長時間，你們是要加錢的，我是為你們考慮。”
    說到錢，吳邪看了一眼“小富婆”，她笑著說：“明天早上一早你們就先回去吧，如果我們還能出來的話。”然後她轉頭對旁邊的吳邪說：“我們也能自己出去。”
    吳邪問她：“怎麽，你們原本沒有打算回去嗎？”
    “小富婆”抿嘴一笑說：“這叫兩手準備。”
    然後她對身旁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說：“老何，你帶著小孫留在這兒？”
    老何點點頭說：“行，我和小孫留下。”
    夜裏，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一次毒的緣故，吳邪睡眠特別好，躺下之後就睡著了。
    他是睡在小哥和胖子中間的，從來沒有覺得這麽有安全感過，所以睡得非常踏實。
    可等他一覺醒來，睜開眼睛左右一看，根本沒有人兩個人的影子，身邊根本沒人。
    吳邪一下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旁邊的人，除了小哥和胖子不在之外，其餘人的人似乎都在，全都睡得跟一群死豬似的。
    守夜的老何坐在旁邊抽煙，確實沒有小哥和胖子的影子。
    吳邪一下子又懵了，怎麽會這樣，吳邪徹底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清醒的，還是在幻覺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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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這一路上，小哥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隻是吳邪一次一次的幻覺中想象他們出現過，還救了自己。
    吳邪抓了抓頭，又揉了揉有點冰涼的臉，情緒有點兒崩潰。
    他從地上跳了起來，他自己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無名火就上來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在耍自己，還有完沒完了？
    讓他一次次在幻覺裏，分不清真實還是幻覺，這很好玩嗎？
    吳邪跳起來，把守夜的老何嚇了一跳。
    老何看了吳邪一眼，說：“幹嘛呢，一驚一乍的。”
    吳邪有些茫然的問：“張起靈和胖子呢？”
    “哦，你說他們倆啊？剛才我聽見那邊河對岸有聲音，他們倆和小孫，還有二皮，他們四個過去看了。”
    這結果是吳邪沒想到的，還以為是幻覺，沒想到小哥真的實實在在來到吳邪身邊了。
    從那個毒霧的山穀裏醒過來之後，吳邪就沒有在幻覺裏了。
    他長出一口氣，對老何說：“不好意思，我剛才做夢。”
    老何笑了起來說：“睡懵了？”
    吳邪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他給吳邪遞了一支煙。
    吳邪接過煙的時候，發現這個手勢很熟悉，不明白自己到底忘了些什麽，難道自己以前會抽煙？
    吳邪把煙拿在篝火上點燃，吸了一口，這種味道真的很熟悉。
    煙霧在吳邪眼前飄散的時候，腦子裏湧現很深沉的記憶，但是又無法讓它清晰起來。
    老何在吳邪肩上拍了一下說：“你不用擔心，那個張起靈可是個人物，有他就沒問題。”
    吳邪看著他笑了笑說：“我知道。”
    吳邪剛才低頭不語，老何是以為吳邪害怕了，所以才說的這話。
    “對了。”吳邪問他：“你說剛才河對岸有聲音，是什麽聲音？”
    “也說不清楚，就像是有很多的人在說話。”
    吳邪看了看對岸，說：“不會是風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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