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有口難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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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此刻皆是滿心的怒火,猶如熊熊燃燒的烈焰,卻被死死地困在胸腔之中,無處得以噴發和宣泄。
    一個個臉色陰沉,眉頭緊蹙,滿心的憤懣卻又無可奈何,隻能滿心憋屈地紛紛落坐在飯桌前。
    他們的目光中透著急切與煩躁,心裏隻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將這頓飯囫圇吞棗般吃完,好立刻把朱明送到吏部侍郎的床上,暗暗想著,看他到時候還能有何資本這般囂張。
    這一番折騰忙活了半天,朱浩早已餓得饑腸轆轆,那饑餓的感覺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他的胃裏瘋狂啃噬。
    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抓起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麵前自己平日裏最喜歡的那兩道菜,饞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然而,當他定睛仔細一看,原本滿滿的紅燒雞翅和醬香大骨頭,此刻竟然隻剩下一堆光禿禿的骨頭,這場景讓他瞬間怒火中燒,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剛要扯開嗓子發火咆哮。
    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不知是誰還有那麽一絲良心,竟然給他的碗裏留下了一塊碩大的大骨頭。
    朱浩的目光瞬間被這塊大骨頭吸引,眼睛裏頓時冒出貪婪的光芒。
    他望著那塊香味四溢、彌漫著誘人香氣的大骨頭,此刻哪裏還顧得上用筷子,直接伸出手,如餓虎撲食一般,一把抓起來,就開始不顧一切地大口啃食。
    他的嘴巴張得極大,牙齒用力地撕咬著骨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那模樣簡直像餓了數日幾夜的乞丐,全然沒有了平日裏的驕橫模樣。
    朱福貴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雙手略顯局促地端起酒杯,那酒杯在他微微發顫的手中輕輕搖晃著,仿佛隨時都可能灑出裏麵的酒液。
    他扯著略帶諂媚的嗓子高聲說道:
    “今日咱們一家人歡歡喜喜地聚在一起吃這頓飯,可是難得的團圓時刻。
    為了祝賀明兒從此能踏上錦繡前程,擁有光輝未來,咱們大家一同高高地舉起杯!”
    說完,他那急切的眼神在眾人臉上迅速掃過,目光中飽含著期待,似乎在迫不及待地盼著大家,能立馬響應他的這番號召,好讓這看似和諧的氛圍更加熱烈。
    眾人的臉上皆寫滿了不情願,神情仿佛被強扭的瓜,苦澀而又無奈。
    然而,迫於朱福貴的壓力,大家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照著他的話,緩緩舉起了酒杯。
    每個人的動作都極為勉強,眼神中透露出急切與厭煩,隻盼著能快點結束這頓令人煎熬的晚宴。
    當朱福貴猶如鷹隼般犀利的眼神,緩緩且逐一地掃向眾人的時候,他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因為他看到大家縱然滿心的不情願,表情猶如吞下了黃連一般苦澀,可到底還是依照他的意思舉起了酒杯。
    他一直懸著的心稍稍落下了一些,心裏不禁泛起一絲滿意的漣漪,原本緊繃得如同石板的麵容,也總算有了些許緩和的跡象。
    然而,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移到朱浩身上時,剛剛才稍有鬆弛的麵龐瞬間猶如被冰霜覆蓋,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那股子火氣就像被點燃的炸藥包,“蹭”的一下以驚人的速度直躥上房頂。
    此時的朱浩,正雙手緊緊捧著一個碩大無比的大骨頭,吃相簡直慘不忍睹,滿嘴的油漬順著嘴角不斷流淌,把那張臉弄得汙濁不堪,毫無一丁點兒的形象可言。
    甚至對於朱福貴剛才的話語,朱浩都仿佛充耳不聞,整個人完全沉浸在眼前的大骨頭上,無法自拔。
    再仔細瞧瞧離他最近的那兩盤子肉,原本滿滿當當的菜肴此刻已然被他掃蕩一空,連點兒殘渣都沒剩下。
    他不僅風卷殘雲般將肉吃了個精光,還肆意地把啃剩下的骨頭隨手丟進盤子裏,整個桌麵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這讓原本心情就糟糕透頂的朱福貴,此刻更是怒火中燒,氣不打一處來。
    他那怒瞪的目光猶如一把把無比鋒利的寒刀,仿佛下一秒就要掙脫眼眶直直地飛射出去,將朱浩千刀萬剮。
    他心裏再清楚不過,朱浩這個兒子向來就是貪吃又好色,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眼下都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關鍵節點了,他竟然還是這般沒心沒肺,一門心思隻顧著狼吞虎咽地吃。
    朱家人察覺到端著酒杯半天,都沉默不語的朱福貴神色異常,心中滿是疑惑。
    於是,他們順著朱福貴那仿佛能噴出火來的憤怒目光一同看向朱浩,當看到朱浩那不堪入目的吃相和一片混亂的桌麵時,也都忍不住紛紛蹙眉。
    他們的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嫌惡的神情。
    朱福貴的臉色漲得通紅,胸腔劇烈起伏著,他卯足了勁兒用力地咳嗽了兩聲,那咳嗽聲沉悶而響亮,仿佛要把肺腑都給咳出來,滿心期望能以此引起朱浩的注意。
    然而,朱浩卻猶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依舊像個癡傻的呆子,死死地埋頭盯著手中的骨頭,對周遭的一切置若罔聞。
    朱福貴見此情景,心中的怒火猶如火山噴發一般瞬間洶湧到了極致,他的手掌高高揚起,而後猛地用力一拍桌子,“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驟然響起,震得桌上的杯盤碗筷都劇烈地顫抖起來,甚至有酒水從杯中飛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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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瞪大了雙眼,眼珠子仿佛要從眼眶裏蹦出來,扯著嗓子厲聲嗬斥道:“朱浩,你還要吃多久?大家都舉杯等著你,你難道瞎了眼沒看見嗎?”
    朱浩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厲喝,嚇得渾身猛地一哆嗦,手中僅剩的那半塊骨頭“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他整個人如同木雕泥塑般怔愣在原地,嘴巴微張,眼神呆滯地看著眾人那充滿厭棄和惱怒的眼神,隨後又無助地瞅瞅地上那塊沾染了塵土的骨頭,滿心的委屈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他帶著哭腔嘟囔道:
    “爹,我才剛吃了沒幾口,您這麽大聲地喊叫幹什麽呀,嚇得我把這僅剩的骨頭都給掉到地上了,多可惜啊,我這肚子還餓癟著呢,有什麽要緊的話就不能等我吃飽了肚子再說嘛?”
    朱福貴一聽這話,隻覺得氣血上湧,腦袋嗡嗡作響,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怒不可遏地咆哮道:“你到底吃多少才能飽?前前後後你一個人吃了四盤子肉,你竟然還有臉繼續吃?”
    朱浩一聽自己被冤枉了,眼眶瞬間變得通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兒,聲音顫抖著辯解道:
    “爹,我哪裏吃了四盤子肉啊,我剛剛才吃了一塊,就被您這驚天動地的一嗓子,給嚇得掉在了地上。
    我跟您說,說我別的可以,但是我沒有吃的肉,絕不能算在我頭上,我冤枉。”
    朱福貴氣得臉色鐵青,嘴唇哆嗦著,咬牙切齒地罵道:“放屁!不是你吃的那是誰吃的?難道你還想說這是我吃的不成?貪吃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敢撒謊,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回房去麵壁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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