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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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怒目圓睜,氣得渾身發抖,厲聲斥責道:
    “小小年紀,整日與一隻狗為伴,不務正業也就罷了,竟還學些不三不四的勾當,在此信口雌黃!
    太子,這就是你東宮教導出來的孩子,簡直丟盡了皇家的臉麵!還不趕緊把她帶下去!”
    傅硯修麵色沉靜,不慌不忙地拱手說道:
    “皇祖母,鎖鎖和蛋黃向來不說假話。若要驗證這話的真假,傳禦醫來問診一番便知。”
    正德皇帝微微頷首,沉聲道:“來人,把太醫院當值的禦醫都叫來。”
    此言一出,安親王和安親王妃頓時麵如死灰,臉色慘白得如同一張白紙。
    安親王壓低聲音,氣急敗壞地對安親王妃說道:“你瞧瞧你幹的好事!本王當初就說換幾個人,你偏不聽,非要讓她們來,你這不是存心要害死咱們嗎?”
    安親王妃早已嚇得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哭喪著臉反駁道: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若是能順利將她們送進東宮,日後三個孩子裏隻要有一個被封為太子,你不就成了太上皇,這天下遲早不都是咱們的嗎?
    這件事你當初也同意了,現在出了事卻怪到我頭上!”
    旁人雖聽不清他們在嘀咕什麽,但太後離得近,將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心中又驚又怒,沒想到這兩人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原本若傅硯修不接納這幾名女子,太後還能不斷向東宮塞人,總有成功的時候。
    可如今若當著皇室眾人的麵,查出她和安親王送給傅硯修的女子懷有身孕,這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就在這時,禦醫們魚貫進入大殿。
    太後心中一緊,脫口而出:
    “算了算了,好好的日子鬧成這樣何苦呢!既然太子不喜歡她們,送走便是。”
    傅硯修神色堅定,拱手道:
    “皇祖母,此事萬萬不可。
    必須查證清楚,否則既無法證明安親王的清白,也無法證明鎖鎖和蛋黃的清白,這件事必須當麵查個水落石出。”
    太後氣得猛地站起身來,怒目而視道:
    “太子,你若還當哀家是皇祖母,就聽哀家的話,讓禦醫退下去。
    她們都是女子,且出身安親王妃母族,身份都不低,如此羞辱她們,日後讓她們如何立足?
    你這是存心逼她們去死啊!”
    那幾名女子早已嚇得瑟瑟發抖,若當眾被查出並非完璧之身且懷有身孕,想必下場便是被當眾處死。
    她們死了倒也罷了,還定會連累家人。
    想到這裏,她們拚死也不願讓禦醫診脈。
    一時間,哭嚎聲在大殿中回蕩,她們齊聲叫嚷,若禦醫敢羞辱她們,還不如當場自盡。
    大殿中的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震怒的太後,心中都明白,太後這是存心要袒護安親王。
    禦醫們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滿臉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時刻,林沐瑤蓮步輕移,從容地走上前,聲音堅定地說道:
    “陛下親賜我為太子妃,如今既然太後覺得讓禦醫診脈有失女子們的顏麵,那麽便由我這個準太子妃親自為她們看看。
    倘若她們都是完璧之身,就權當我為她們請了平安脈。”
    太後一聽,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哼一聲,厲聲說道:
    “這裏哪輪到你說話,你給哀家退下去!”
    說罷,她又端起太後的威嚴架子,轉向正德皇帝,質問道:
    “皇帝,你也要忤逆哀家嗎?”
    正德皇帝聽聞,突然抬手捂住腦袋,眉頭緊皺,一臉痛苦地說道:
    “哎呀,朕這老毛病又犯了,頭疼得厲害。皇後,你快給朕捏捏頭。”
    他故意避開太後的目光,完全不接太後的話茬,那明顯偏袒林沐瑤的意圖,昭然若揭。
    傅硯修微微眯眼,輕輕遞去一個眼神,身後的太監宮女們立刻心領神會,一擁而上,將那六名女子穩穩地按在地上。
    林沐瑤見狀,快步上前,動作嫻熟又迅速地為她們診脈。
    太後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林沐瑤已經將六名女子的脈象全部診完。
    林沐瑤診完脈後,恭敬地俯身,輕聲對正德皇帝說道:
    “陛下,這些女子確實如鎖鎖和蛋黃所言,皆已不是完璧之身。
    其中三人還懷有子嗣,且經診斷,腹中胎兒皆是男胎。此事還請陛下聖斷。”
    原本還佯裝頭疼的正德皇帝,瞬間收起了痛苦之態,臉色陰沉得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他猛地將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怒聲喝道:
    “大膽!傅元燁,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做出這等忤逆之事!你這安親王,莫不是做膩了?”
    安親王夫婦聽聞,雙腿一軟,瞬間跌坐在地上,臉上滿是驚恐與絕望。
    他們連滾帶爬地爬到大殿中央,聲淚俱下,連連磕頭哀求:“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太後此時也慌了神,心中猶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但畢竟是經曆過無數宮鬥,穩坐太後之位多年的人物,她很快鎮定下來,試圖力挽狂瀾:
    “皇帝,即便此事屬實,也不能就此認定是安親王和安親王妃所為。
    定是這些女子心懷不軌,故意惹出這等事端。”
    安親王一聽,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趕忙推卸責任:
    “對對,母後說得極是,此事臣弟一無所知啊,她們懷的孩子也絕不是臣弟的。”
    安親王妃更是立刻衝上前去,對著那六名女子又踢又打,嘴裏還罵罵咧咧:
    “你們自己不知自重,竟然做出這等醜事,死不足惜!可你們難道要害死自己的母族嗎?”
    那幾名女子痛心疾首,她們心裏明白,這安親王妃是想把罪責全都推到她們身上。
    如今她們自知已無活路,為了保住全家,隻能以死明誌。
    於是,她們相互對視一眼,眼神中滿是決絕,紛紛拔出頭上的發簪,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己的脖子紮下去。
    頃刻間,鮮血飛濺,她們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安親王看到她們死去,心疼得猶如刀絞。
    他到現在隻有一個兒子,這一下子,三個還未出世的兒子就這麽沒了,他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無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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