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衣頓了頓，目光掃過兩人，語氣變得意味深長：
    “楚歌那家夥，也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這話帶著一絲自嘲，也點明了幾人之間那微妙而特殊的關係。
    尤其對於諸葛小仙和葉幽月來說。
    她們是師徒，是朋友，也是某種意義上的“情敵”。
    卻又彼此接受了這個事實，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平衡。
    諸葛小仙聞言轉回頭，臉上已恢複了平靜。
    隻是眼底深處有著與薛素衣相似的複雜情緒。
    她輕聲道：“緣法之事，非人力能強求。我等修士，更應專注於自身道途。”
    薛素衣心底暗道小仙姐姐說得好聽。
    也不知道在火龍峽穀是誰第一個擔心的團團轉。
    她臉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不點破諸葛小仙的真實想法。
    身形再次化作一道幾乎看不見的虛影瞬間遠去，隻留下一句話在風中回蕩：
    “小仙姐姐，下次探索禁區記得叫上我……”
    聲音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諸葛小仙看著葉幽月，眼神柔和了許多：“薛素衣的話，不必全放在心上，專注於修行即可。”
    “是，師父。”葉幽月點點頭。
    但她眼中閃爍的光芒，卻比剛才更加明亮。
    薛素衣的話語，無疑在她心中投下了一顆石子。
    激起了更深的漣漪和更強的驅動力。
    這個女人修為深不可測，比師尊都還要強的多。
    要想在楚歌心裏站穩第一的位置，必須要比薛素衣更強。
    ..............................
    時間如指間流沙，轉眼間已是一個月後。
    中州禦靈宗山門前，青石台階被夕陽染成血色。
    一個渾身是傷的青年修士踉蹌著衝上台階，每一步都在石階上留下觸目驚心的血腳印。
    他腰間的玉佩碎成兩半，隨著急促的動作相互碰撞，發出細碎的悲鳴。
    “楚大哥！楚大哥在嗎？“
    守門弟子大驚失色，隻見來人身上的淩雲宗白袍已被血汙浸透，凝結成暗紅色的硬殼。
    更駭人的是他右肩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隱約可見森白的肩胛骨。
    眾所周知，禦靈宗有且隻有一個姓楚的大人物！
    守門弟子聽到來人找楚歌，不敢怠慢，立即上前扶住這人。
    “這位道友......”
    “我找我大哥楚歌！快！”青年修士一把抓住守門弟子的衣襟，指縫間滲出的鮮血染紅了對方的前襟。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裏翻湧著恐懼與絕望。
    “就說小弟鍾靈玉求見！有十萬火急的事！”
    消息傳到後山靈田時，楚歌正盤坐在一株千年靈茶樹旁。
    暮色中，茶樹上飄落的一枚葉子如同有絲線牽著一般，不停在枝葉間遊走。
    若隻是簡單的遠程讓落葉上下穿梭，哪怕是煉氣期的弟子都可以。
    但楚歌這卻是完全沒有靈力的支撐，靠著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讓樹葉位移。
    而且他身邊茶盞裏的霧氣並沒有任何異常波動。
    說明時間和空間的法則並沒有影響到這裏。
    這些日子楚歌對於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的掌控更精進了一些。
    已經能夠完全掌控法則生效的範圍。
    楚歌忽然眉頭一皺，耳尖微動，捕捉到遠處傳來的慌亂腳步聲。
    “楚歌大人！”一名弟子氣喘籲籲地跑來，衣袖上沾著新鮮的血跡。
    “山門外有個自稱鍾靈玉的淩雲宗修士，渾身是血，說要見您！”
    “鍾靈玉？”楚歌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瞬間收回時間與空間法則。
    茶樹間的枯葉立即自然飄落到地上。
    他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在天絕塔試煉遇到的活寶。
    明明修為一般卻總愛背對眾人裝得一手好逼。
    還記得用老氣橫秋的語氣說著“天不生我鍾靈玉，劍道萬古如長夜”。
    結果被他用三言兩語更誇張的裝逼手段徹底折服，最後死皮賴臉要認他當大哥的情景。
    山風驟起，楚歌的身影已然消失。
    一息之後，他站在了山門前，衣袍下擺還在微微飄動。
    “大哥！“鍾靈玉見到楚歌，膝蓋重重砸在青石板上。
    他顫抖的雙手撐在地上，淚水混著血水滴落，“全完了......全完了！“
    楚歌瞳孔驟縮，他快步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鍾靈玉，手掌貼上對方後背時，感受到衣物下黏膩的血痂。
    一股溫和的靈力渡入，立刻察覺到對方經脈中亂竄的狂暴氣息。
    這分明是強行燃燒精血的後果，什麽情況竟然讓這小子拚到這種程度。
    “先進來說。“楚歌聲音低沉，攙扶著鍾靈玉向自己的洞府走去。
    路過守門弟子時，他袖中彈出一枚丹藥到他麵前。
    守門弟子接過丹藥，眼中大喜，連忙拜謝：“多謝楚歌大人！”
    洞府內，夜明珠的柔光映照著鍾靈玉慘白的臉。
    他顫抖的雙手捧住靈茶，茶麵倒映出他幹裂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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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前......“鍾靈玉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
    “雲州禁區亡麟淵的怪物突然出現在青木城外......”
    他的指甲無意識地在茶杯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那些小山一樣大的骷髏山羊，它們的犄角......能直接刺穿護城大陣的光幕......“
    楚歌靜靜聽著，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紫檀木桌。
    亡麟淵是雲州跟落鳳嶺的禁區，千百年來裏麵的怪物從不會跨出半步。
    青木城和青木宗都是距離亡麟淵幾百裏的勢力，理論上應該很安全才對。
    “青木宗三位大乘期長老聯手抵抗......“鍾靈玉的茶杯突然炸裂，滾燙的茶水濺在他手背上，燙出紅痕卻渾然不覺。
    “那黑霧......大哥，那黑霧會腐蝕靈力！三位長老的護體罡氣像紙糊的一樣......”
    楚歌敲擊桌麵的手指突然停住。
    “我們淩雲宗派去調查的十二名修士......”鍾靈玉抬起頭，瞳孔不正常地擴大。
    “他們的屍體......不，應該說是屍塊......被那些骷髏山羊給吃了。”他的喉結劇烈滾動，“然後那些骷髏山羊身上就慢慢長出了血肉......”
    洞府內陷入死寂，隻有鍾靈玉急促的呼吸聲在回蕩。
    楚歌緩緩起身，黑袍上的暗紋在光線下流轉：
    “你且安心在此療傷，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等了這麽久，第二個禁區終於有動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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