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不再讓飛行法器自動飛行。
    改而利用空間法則帶著薛素衣、諸葛小仙、葉幽月一起空間跳躍。
    小片刻之後，就來到淨心齋的山門之外。
    楚歌四人的眼中，天地間仿佛隻剩下兩種色彩。
    一種是無窮無盡、翻湧不休的墨黑與猙獰，那是妖獸組成的怒海狂濤。
    另一種則是籠罩著整個淨心齋宗門的巨大護罩，它本該流轉著七彩琉璃般的光華，象征著“七情六欲輪回大陣”的玄奧。
    但此刻這光罩卻呈現出一種病態的、夾雜著血絲與紫氣的黯淡，如同重病之人的喘息，光芒忽明忽滅，顯然已在瘋狂的衝擊下搖搖欲墜。
    這庇佑淨心齋宗門數千年的陣法，在繼楚歌之後再一次麵臨崩潰狀態。
    數不清的密密麻麻妖獸，讓楚歌四人看到都有些頭皮發麻。
    這便是真正的“妖獸之海”！
    深海魔鮫那龐大如小山的軀體覆蓋著油滑的黑色鱗片。
    它們張開布滿獠牙的巨口，噴吐出的不是海水，而是帶著濃烈硫磺與腐臭氣息的黑霧。
    這黑霧一接觸到大陣光罩，並非簡單侵蝕，而是觸動了陣法的“嗔”念。
    光罩表麵瞬間浮現出扭曲憤怒的佛陀麵孔虛影，發出無聲的咆哮，與黑霧激烈碰撞，炸開一團團粉紫色的毒瘴。
    但這毒瘴剛一擴散，又被更多的魔鮫以肉身狠狠撞上，每一次撞擊都讓光罩劇烈凹陷，仿佛隨時會碎裂。
    無數條噬靈章魚揮舞著它們滑膩、覆蓋著吸盤與倒鉤的觸手，如同瘋狂的鞭子抽打在光罩上。
    這些觸手似乎本能地被陣法散發出的“貪”欲氣息所吸引，試圖吸附其上的能量。
    光罩被擊打處，隱約可見十二尊倒坐血玉觀音像的虛影一閃而過。
    它們那交纏的肢體似乎活了過來，伸出虛幻的手臂想要纏住章魚觸手，卻往往在下一波更猛烈的撞擊下潰散。
    偶爾有章魚的吸盤短暫地貼在光罩上，光罩對應區域會瞬間亮起妖異的紅芒。
    業火紅蓮猛烈綻放，將觸手燒灼得滋滋作響，留下焦黑的印記，但這僅僅是杯水車薪。
    成群結隊的墨玉水蛭，細長而堅韌的身軀如同黑色的箭矢，它們從口器中噴射出高度凝聚的水箭。
    這些水箭蘊含著極強的穿透力，射在光罩上，激起一圈圈漣漪。
    光罩內部有無數人皮經文上的扭曲字跡在水箭衝擊點快速流轉，試圖化解這股力量。
    但水箭實在太過密集，光罩被射中的地方變得越來越薄，顏色也愈發黯淡，甚至能看到其後嚴陣以待的弟子身影。
    空中奇形怪狀的飛行水生妖禽發出尖銳刺耳的嘶鳴，它們的鳴叫引動了陣法中的“癡”念，讓光罩的運轉出現一絲絲的凝滯。
    然而它們如同黑色的閃電，俯衝而下，利爪抓撓在光罩的頂端。
    那裏，懸浮的人麵燈籠虛影閃爍不定，燈籠上的情欲麵孔對著這些妖禽發出無聲的誘惑或嘲笑，試圖幹擾它們的心神。
    但這些妖獸神智混沌，更多的是被陣法本身散發的龐大能量所吸引，攻擊更加狂暴。
    每一次劇烈的撞擊，不僅讓整個護山大陣劇烈搖晃，山體都在震顫，碎石滾落。
    更能聽到從陣法內部傳出的、混雜在妖獸咆哮中的聲音。
    那是萬千冤魂若有若無的哭嚎，是扭曲佛像低沉詭異的呻吟誦經聲。
    這些聲音本是陣法攻擊心神的一部分，此刻卻仿佛成了絕望的背景音，反而更激化了妖獸的凶性。
    偶爾有妖獸被守陣弟子的法術擊殺在陣前，它們的殘軀並未立刻消散。
    而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血肉與妖氣化作絲絲縷縷的黑紅能量，被光罩底部的地麵——那片由人皮經文鋪就的大地虛影所吸收。
    這似乎是陣法自我修複和補充能量的一種方式。
    但麵對無窮無盡的獸潮，這種吸收的速度遠遠跟不上消耗。
    陣法光芒的每一次閃爍，都代表著海量能量的流逝。
    山門之中，淨心齋的弟子們臉色蒼白，許多人口角溢血，顯然是長時間全力催動法力、維持陣法運轉的結果。
    她們手中的法器光芒也已不複初始的明亮，靈藥和符籙消耗的速度快得驚人。
    她們眼中充滿了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決絕。
    她們看著下方如同煉獄般的場景，看著那一道道撞擊在光罩上、徒勞燃燒自己生命隻為消耗陣法能量的妖獸，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靜心齋的情況很不妙！”楚歌站在遠處，眼神銳利如鷹隼。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七情六欲輪回大陣”內部流轉的氣息正在變得紊亂和虛弱。
    薛素衣美目凝重，讚同道：
    “那十二尊血玉觀音的根基在動搖，人皮經文的光澤正在剝落，連那些人麵燈籠的‘欲念’之火都快要熄滅了。再這樣下去，陣破隻是時間問題！”
    整個戰場，妖獸的腥臭、法術的焦糊、血液的鐵鏽味以及陣法散發出的那股奇異的、混合著檀香與腐朽的詭異氣息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末日般的慘烈畫卷。
    七情六欲輪回大陣，這曾經讓無數強者望而卻步的凶陣，在絕對的數量和最原始、最狂暴的衝擊麵前，正一步步走向崩潰的邊緣。
    “我們直接進去吧！”諸葛小仙當機立斷建議道。
    楚歌點點頭，無視下方密密麻麻的妖獸。
    取出禦靈宗的身份令牌，激發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射向淨心齋山頭。
    “禦靈宗楚歌，前來馳援！”洪亮的聲音如同滾雷般傳遍戰場。
    山門中負責主持陣法的靜心齋長老看到禦靈宗的標誌，聽到楚歌的清晰響亮的聲音。
    眼中頓時露出驚喜和希望的光芒。
    “快！放他們進來！”
    她立刻掐動法訣，就想在大陣頂部打開一道縫隙放楚歌他們進來。
    沒想到光芒一閃，楚歌四人從她旁邊的空間裂縫中走出！
    靜心齋長老一怔，法訣中斷。
    這是空間法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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