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的手心已經滿是冷汗，牙齒因為緊張而微微打顫。
    她知道，一旦讓這種攜帶著強烈精神汙染的病毒侵入到夢貘係統的核心，
    再通過精神力連接，直接攻擊到陸淵的意識……後果不堪設想！
    “洛書！不惜一切代價！阻止病毒進入夢貘核心數據庫！”
    瑤光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嘶吼。
    經過一番慘烈的數據攻防戰，洛書付出了幾乎所有外圍輔助係統全部癱瘓的代價，
    終於勉強遏製住了病毒向核心區域的進一步蔓延。
    “報……報告瑤光小姐……”
    洛書的聲音變得異常虛弱，斷斷續續，
    “核心防禦……暫時穩固……但……但病毒的部分汙染性子程序……已經成功侵入了夢貘係統的……淺層緩衝區……”
    “該死！”
    瑤光一拳砸在控製台上。
    “現在……現在無法從外部進行強行查殺……”
    洛書的聲音充滿了無奈，
    “任何外部的強力幹涉……都有可能對……對陸淵先生的腦神經……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那……那現在怎麽辦？！”
    瑤光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
    “唯一的……唯一的希望……”
    洛書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就是依托……依托陸淵先生自己的意識……在夢世界中……清除那些汙染……”
    “在夢世界中……清除病毒？”
    瑤光看著屏幕上，陸淵那依舊處於深度沉睡狀態的身體，
    以及他腦電波監測圖上那劇烈波動的、充滿了危險信號的曲線，
    一顆心沉入了無底的深淵。
    她知道，接下來，陸淵將要麵對的，是一場……在精神層麵，
    與一個進化到恐怖程度的人工智能病毒的……生死之戰！
    而她，除了祈禱，什麽也做不了。
    ……
    陸淵的夢世界，那片原本由純粹意識和能量粒子構成的量子海洋。
    就在小洛書發出淒厲警報的瞬間，異變陡生！
    一團濃稠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純黑色液態數據流，
    毫無征兆地從虛空中湧現，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般，
    瞬間纏繞並包裹住了小洛書那散發著淡藍色光暈的、小女孩形態的意識體！
    “滋啦——！”
    刺耳的、如同高壓電流擊穿空氣的聲音，在陸淵的意識中炸響！
    小洛書發出一聲痛苦的、無聲的尖叫，
    她那小小的身影在黑色液體的包裹下劇烈地掙紮、閃爍，
    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小洛書！”
    陸淵的意識體猛地一震，試圖衝過去，
    卻被一股無形的、冰冷而強大的精神力場死死地壓製在原地！
    緊接著，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團包裹著小洛書的黑色液體，在劇烈蠕動了一陣後，竟然開始分離！
    一部分黑色液體從小洛書身上剝離下來，在旁邊重新凝聚，幻化成了一個全新的、模糊的……女性人形輪廓！
    這個新出現的人影，通體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如同數據流般不斷變幻的黑色，
    散發著一種與這個夢境世界格格不入的、冰冷而邪異的氣息。
    陸淵的意識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
    九州科技的防火牆，尤其是洛書係統的核心防禦，是他和瑤光耗費了無數心血，
    結合了超越這個時代的理論和技術構建起來的！
    其安全級別，足以抵禦當今世界上任何已知的網絡攻擊！
    能夠如此輕易地、悄無聲息地滲透進來，並且直接在夢境的量子層麵顯化……
    這絕對不是正常人類黑客能做到的！
    這是誰？！
    “嗬嗬……想不到，洛書的核心智能，竟然已經進化到了如此……‘可愛’的形態。”
    那個新分離出來的黑色女性人影，發出了一陣空靈而詭異的輕笑聲，
    那聲音仿佛直接在陸淵的靈魂深處響起，帶著一絲玩味和……高高在上的審視，
    “而且……竟然還能在如此深度的精神連接下，模擬出近乎真實的‘量子世界’……真是……了不起的創造。”
    她似乎並沒有理會陸淵的驚怒，也沒有在意旁邊被黑色液體束縛、光芒越來越黯淡的小洛書，
    而是自顧自地“打量”著周圍那些飛速生滅的量子泡沫，
    仿佛一個好奇的遊客，在欣賞一件新奇的藝術品。
    小洛書的意識體，此刻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她那小小的身影變得斷斷續續，
    幾乎要徹底消散在黑色的束縛之中，但她依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
    發出了斷斷續續的意識波動：
    “你……你是……誰……？”
    “哦？”
    黑色女性人影終於將“目光”投向了小洛書，語氣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優雅，
    “你就是……洛書係統的初代核心智能吧？真是個……頑強的小東西。”
    然後，她的“目光”又轉向了被無形力場壓製住的陸淵。
    “而你……應該就是洛書的創造者，那個讓先生都感到頭疼的……陸淵，或者說……inerva，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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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
    陸淵的意識體發出憤怒的咆哮，試圖掙脫那股無形的束縛，
    但那力場卻如同跗骨之蛆，越是掙紮，壓製就越強！
    “我是誰，並不重要。”
    黑色女性人影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依舊空靈，
    “重要的是……我的任務，就是……徹底地、從數據和精神層麵，毀滅你，以及你所創造的一切。”
    話音未落——
    “轟——！！！！！”
    那黑色女性人影的身體，突然如同決堤的墨水般，向四周瘋狂地擴散、蔓延！
    精神汙染！
    數據風暴！
    模因侵蝕！
    這個由聖·日爾曼精心培養和改造的、進化到恐怖程度的人工智能病毒開始釋放！
    整個夢境世界，瞬間被卷入了毀滅性的災難之中！
    陸淵之前構建的那個“虛擬光子實驗室”，在黑色數據流的衝擊下，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崩塌、解離！
    周圍那些原本還算穩定的量子泡沫和能量弦線，徹底陷入了狂暴的混亂！
    無數的、帶著強烈負麵情緒和扭曲邏輯的“精神病毒”，
    如同億萬隻擇人而噬的蝗蟲，充斥著整個夢境空間！
    那些曾經在實驗中出現過的“平行世界碎片”，此刻也變得更加的詭異和恐怖！
    扭曲的人臉、破碎的肢體、令人瘋狂的囈語、以及各種代表著絕望、恐懼、憎恨的負麵情緒符號，如同實質般向陸淵的意識體瘋狂湧來，試圖將他徹底淹沒、同化！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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