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痛的隻有腿。很快，痛意便蔓延到了全身。
    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身體裏竄動，像是要把整個身體重新撕碎了再重組一般。
    有‘哢嚓’聲不斷從水下傳來，司空泠知道，那是自己腿骨碎裂的聲音。
    司空泠死死的咬住唇，抵擋一陣又一陣的痛意。
    蒼瑉發現之後，直接將自己的手臂遞到了司空泠的唇邊：“別咬自己，咬我。”
    司空泠剛想說不，在下一陣痛意襲來的時候，還是不受控製的咬了上去。
    待痛意稍緩，司空泠趕緊將自己的嘴從蒼瑉的手臂上移開：“抱歉！我沒忍住。”
    蒼瑉垂頭，與司空泠額頭相抵：“不用說抱歉，我自願的。我是龍獸人，皮糙肉厚的，很快就能恢複好了。阿泠多咬幾下也沒關係。”
    司空泠顫聲：“給我一塊獸皮。”
    蒼瑉沒有照司空泠說的給她準備獸皮，而是將一塊折疊整齊的厚實布帛遞到了司空泠的唇邊。
    司空泠沒有猶豫，直接咬了上去。
    也不知道痛了多久，在司空泠的意識都已經開始混沌的時候。海麵下開始有金光湧動，司空泠眉心已經隱藏起來的金色三叉戟圖案也再顯現出來。
    周邊的靈氣開始瘋狂的朝司空泠的位置湧來，在海麵形成一層‘薄霧’。
    痛到了極致之後，司空泠隻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失去對整個身體的控製了。
    在司空泠痛苦的仰頭，月光照到司空泠眉心的金色三叉戟圖騰時，一道金色的光柱從天而起。
    將蒼瑉震開的同時，直接將司空泠卷入了半空之中。
    所有的靈氣在此刻都裹向了司空泠，將其變成一個懸浮在光柱中間的大繭。
    看著連接了天地的金色光柱，蒼瑉雖然擔憂，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又守了一個月，大繭已經變得很薄了。蒼瑉已經可以透過靈氣繭看到裏麵隱約的魚尾了。
    太好了，阿泠已經化形成功了！
    感受著光柱中一如既往的吸力和周邊已經淡了很多的靈氣，蒼瑉果斷的拿出自己所有的獸晶投到光柱裏。
    已經化形結束，但卻還在持續吸收靈力，肯定是司空泠正在趁機恢複修為。
    有了蒼瑉的助力，光柱裏麵的吸力又強了不少。
    又過了半個多月，靈氣繭和光柱都消失了。
    拖著一條金燦燦的魚尾的司空泠，徹底露了出來。
    感受著體內澎湃的靈力，司空泠對於又要重修的擔憂徹底消失了。
    此番化形，她的修為精進了不少不說，吸收靈力的速度好像還更快了。
    除此之外，她的光靈力似乎有了新的變化，但這變化究竟是什麽，還得等她實戰了才知道。
    蒼瑉飛身來到司空泠身邊，落在司空泠身上的目光滿是驚豔：“阿泠，你的獸形好美……還有，你的尾巴居然是金色的，真好！”
    眼前的司空泠，上半身雖然還是人身，但是和正常的人形還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原本烏黑的頭發和瞳孔，在獸化後都變成了金燦燦的。耳朵的外輪廓也變成了扇形的魚鰭狀。
    脖頸和外露的手背上還分布著一些細密的金色鱗片。原本平圓的指甲，也變成大三寸長尖狀甲。
    裙擺底下，是長長的金色魚尾。就算被衣袍蓋住了一大截，露出來的部分，也有兩米多長。
    “你……喜歡金色？”司空泠狐疑的問。
    應該也沒有吧，畢竟她從未見過蒼瑉穿過金色的衣裳。但她還是頭一次聽到蒼瑉對一個顏色這麽大反應呢！
    蒼瑉伸手將司空泠被冷汗浸濕的鬢發勾到耳後：“阿泠，龍族和鮫人，都是以金色為尊的。我父親當年，就是因為身為黑龍，才被趕出了狂龍王城的！”
    什麽！
    “龍族歧視黑龍？”
    蒼瑉點頭：“他們認為黑龍不詳，所以……我父親化形後，在狂龍王城受盡了冷待。他雖然是城主玄雍的獨子，從此卻再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若不是有我奶奶護著，他隻怕早就被狂龍王城的其他人給弄死了。”
    “再後來，我的奶奶在我父親十二歲時難產去世，一屍三命。玄雍和狂龍王城的其餘高層，便將這事記到了父親頭上，將他逐出了狂龍王城。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在異獸遍地跑的世界，還沒有親人、城池、部落的庇護，活的多艱難自是不必多說了。
    司空泠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隻能拍拍蒼瑉的肩膀，以示安慰。
    蒼瑉反倒笑的一臉輕鬆：“沒關係的，阿泠，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狂龍王城對父親做的那些事，父親已經在慢慢的討回來了。你要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嗎？”
    看到司空泠點頭，蒼瑉便在司空泠的身前凝出了一塊和司空泠獸形一樣大的冰。
    司空泠看到冰麵倒映出來的人影時，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被驚到了。
    蒼瑉說得沒錯，她的獸形確實很好看。
    但是這金色的長發、銳利的豎瞳和長長的指甲，她還是不太習慣。
    “生命之果你去看了嗎？”司空泠問。
    蒼瑉搖頭：“你之前虛弱成那個樣子，我怎麽敢走開啊！”
    “等我回去換套衣服，我們一起去看。”
    蒼瑉點頭。
    回到木屋之後，司空泠心念一動，直接恢複了人形。
    快速的給自己換了一套衣服之後，司空泠便和在外等候的蒼瑉一起向島中心飛去。
    從她們在的位置看，島中心就是一座尖尖的山。等兩人來到地方之後，才發現山尖的位置竟然是內凹的一個湖。
    尋遍了湖的周邊，兩人也沒發現類似生命之果的果子。兩人不得不把目光聚集在湖中。
    對視了一眼之後，司空泠和蒼瑉都一頭紮入了水中。
    雖然用的人形，司空泠在水裏依舊自在。眼睛完全沒有沾了水之後到澀意不說，呼吸也都和在陸地無異。
    看來，痛了這麽一遭，還是有些好處的嘛！
    這片湖水質極好，即使已經下潛了近百米了，水底的光線依舊很清晰。
    隻是，這湖怎麽這麽深？
    明明他們在岸上看著也就幾十米深的樣子，可他們如今都下潛近百米了，湖底的植被離他們的距離，依舊和在岸上看到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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