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掉頭回來再停好車，距離李淳明上樓已經有一會兒，他們站在樓下，猶豫著該怎麽上去。
    “已經錯過跟上去的最佳時機了啊…”沈玉堂仰頭看著直直戳進夜空的高樓感歎。“要不，問問澤叔？”
    沈玉堂說著就掏手機。
    畢竟是澤叔讓他們來的，就這麽幹瞅著也不是辦法。
    “…打不通。”
    幾分鍾後沈玉堂看著無人接聽的界麵，眉頭緊蹙。
    “這叔一天天的，淨打啞謎，到底有什麽不能說的！難道要我們過來就在這幹站著嗎？”
    “我去保衛室問問吧，或許能聯係到物業再說。”司琻拍拍沈玉堂的肩膀，“分頭行動？”
    “嗯，”沈玉堂點頭，“我在這裏盯著，哥你去吧。”
    司琻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路燈下，沈玉堂留在原地，看著一個個黑洞洞的窗戶出神。
    忽然他呼吸一滯，腦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他匆忙把視線從這棟樓上移開，看向遠方，就見不遠處，燈火閃爍。
    他轉身向後看，對麵小區高樓之中也有點點燈光窗戶中透出。
    唯有這棟樓，不對，沈玉堂來回走了幾步，是這整個小區，居民樓裏不見一點光亮。
    認識到這一點，沈玉堂額頭都冒出了細汗，他趕緊給司琻打電話，卻沒有打通。
    沈玉堂意識到了什麽，控製不住指尖微顫，他看著現在的時間，淩晨零點十一分，有點開剛才給澤叔撥電話的時間。
    零點十一分。
    沈玉堂頓時心如擂鼓，轉身疾步鑽到車裏，幸好他手裏有備用鑰匙，驅車往保衛室方向駛去。
    車子發動之前，他特意點開了和司琻的通話界麵，不死心地撥著號。
    可是對麵就是沒有回應。
    他追著司琻的方向開過去，小區裏寂靜地像一座無人城，隻有車子發動機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轟隆。
    眼前的兩排路燈，成了這空城中僅存的光源，偏偏又被茂密的樹枝遮擋，影影綽綽，沈玉堂驅車前進，備感森冷和壓抑。
    “哥…千萬別出事。”沈玉堂無意識低喃。
    時間雖然客觀停止，但是沈玉堂身處其中，無法忽視時間的流淌，就比如說現在，他轉過第三個拐角的時候，知道自己大概已經開了半個小時的車。
    半個小時過去，他不但沒找到司琻，沒找到保衛室，甚至，回到了原地。
    他確認時間，依舊是零點十一。
    但這掩蓋不了他遇到了鬼打牆的事實。
    “還疊上buff了。”沈玉堂關了車上的燈，但是沒下車，半個小時過去，他漸漸冷靜下來，也反應過，與其擔心司琻不如先擔心自己。
    司琻將近兩米的大高個，又長期健身，身體素質不知道比自己強多少。
    自己還真是關心則亂，無頭蒼蠅一樣亂跑一通，萬一把自己搭進去，到時候還要他來救，那才是添亂。
    沈玉堂腦子冷卻下來，人也清醒了，趴在方向盤上，繼續自己原本的任務——盯梢。
    隻是一直在撥號的手機沒閑著，他的手也沒閑著。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的右手撫上了那串小攤上買的手鏈。
    指尖規律地撥動綴在上麵的假鈴鐺。
    鈴鐺隨著他的力道無聲扭動著身軀。
    早就確認過是啞巴鈴鐺，本該如此。
    卻猝不及防，忽然蕩出一串清脆的鈴音。
    “鈴鈴鈴——”
    比玉碎脆，比風聲輕。
    沈玉堂正盯著大樓思考什麽，並未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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