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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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四濺的爆炸過後,沈玉堂眼前隻剩下一攤焦糊的爛肉。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這一幕的衝擊還是讓他忍不住幹嘔,本來在周圍圍擊沈玉堂的人也被惡心到連連後退。
但是出乎沈玉堂預料的是,李小六不見蹤影。
“你……你竟然殺了柳掌門?!”
人們回過神來,抖著手指向沈玉堂。
不見李小六,沈玉堂百口莫辯。
好在人們並沒有來得及在他這耗費太多時間,林汀那邊的狀況,吸引了全部視線。
慘叫聲不斷。
沈玉堂也趁機閃身過去,就見林汀倒在血泊中間,一隻手被銀霜釘在地上,身體還在奮力掙紮向前爬。
他的衣袍已經被浸染成暗紅色,頭發淩亂,汗濕黏在額頭上,雙目睜大,死死盯著遠方。
沈玉堂循著目光看去,就見那正是雲向晨的方向。
而雲向晨此時已經坐了起來,雖然臉上依舊毫無血色,但是唇邊卻掛著勢在必得的笑。
他的形態實在說不上好,歪斜地倚靠在自己的膝蓋上,呼吸沉重,似乎隻是這般坐著就已經耗費了全部力氣。
“你以為我會坐以待斃?”
雲向晨有氣無力道,他的話音很輕,幾乎是風一吹就散的程度,但是在林汀驚天動地的嚎叫中,竟然出奇地叫人無法忽視。
“蝕骨散,感覺如何?”他明明是笑著說的,語氣也溫和,落在眾人的耳中卻是徹骨的寒冷。
蝕骨散是修仙界最難製成的毒藥之一,本來是為了擊殺凶獸煉製出來的藥品,既要方便攜帶,又要起效可控,還不能被其察覺,所以無色無味,施藥容易,且無解藥。
隻不過後來被有心之人利用,從而在邪修之間一度盛行,後來被正派修士詬病禁產,藥方也漸漸失傳,成為有市無價的奇毒。
雲向晨身為南天門長老,會煉製這種藥並不稀奇,但是說不過去的就是,他們正派宗門,不該有這種藥的存在。
本來因為真假李淳澤的事,南天門就已經成為眾矢之的,現在雲向晨這一舉動,直接把南天門錘入死地。
人群之中議論紛紛但是無人敢上前,反倒是撐起屏障,捂住口鼻,連連後退。
原因無他,沒人知道這藥什麽時候下的,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剩。
就連陸中山和房妙璿也祭出法器,不敢上前。
沈玉堂注意到房妙璿往那攤爛肉的方看了一眼,不見絲毫驚訝,甚至有不易察覺的嫌惡,沈玉堂更加確定他們是早就串通好的。
那麽真正的柳無痕到底在哪裏,是否已經遇害,又成了一大謎團。
“明明都是你的錯!”林汀咬牙怒吼,像是要把痛苦都發泄出來,“明明隻要你相信我,我就不會這樣!都是你逼我!”
林汀身周魔氣四溢,這是他瀕死的預兆。
沈玉堂看到這,心跟著揪緊,他之前願意相信林汀的話,現在也是,但是這都不能成為他殺人如麻的理由。
但是看他這副掙紮著想要一個說法的模樣,又實在叫人心痛,他知道自己不該去同情一個殺人魔,但是眼眶忍不住酸澀。
或許吧,他不斷說服自己,或許他身體內還有一絲初識時候的純真,心痛隻為緬懷,是他自己的選擇,他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長歎一口氣,沈玉堂再看向他,眼中沒有了之前的不忍,隻擔心他複活的話,那七長老的努力豈不是又功虧一簣。
但是看向李淳明和雲向晨,二人卻都是出奇地淡定。
“死也沒用,隻要你還是這副身體,重組一百遍毒也無法清除。”
雲向晨的話像是惡魔低語,像帶著冷意的詛咒,“無藥可解哈哈哈哈……”
他看著林汀在地上痛苦掙紮的身影,像是在看腳邊的螻蟻,他的笑聲逐漸猙獰,但是因為身體不支,說是笑,更像是在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肩膀劇烈地抖動,那模樣幾近癡狂。
終於在林汀化作血霧時,“噗通”一聲向後仰躺過去。
沈玉堂看得揪心,一個箭步就想衝上去,卻被李淳明抬手擋住。
師尊幽藍的眸子看向對方,眸中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麽。
就聽他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蝕骨散失傳已久,他並不精於此物,自己也已經中毒,不可靠近。”
沈玉堂呼吸一滯,也就是說,雲向晨長老已經……
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下了起來,輕易就在雲向晨身上蓋了一層。
林汀的血霧在那團明顯鼓起的雪包上盤旋,不知是怨恨還是留戀。
“師尊,如何才能將他……”趕盡殺絕一詞沈玉堂沒有說出口,但是李淳明卻接上了他的話。
“無法。”他看著那處,神色晦暗不明,“他將在蝕骨散的痛苦中永生。”
沈玉堂喉嚨發緊,心中五味雜陳。
此種情景之下,不少人又四散遁逃。
李淳明提劍對上陸中山,對方握緊手中的劍,卻沒再像之前那樣氣勢十足地放下狠話。
就在這時,後方忽然傳來一聲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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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在幹什麽?”
陸流飛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此刻從樹後探頭出來,一臉嚴肅地看向他們。
陸中山虎軀一震,幾乎是下意識收起重劍,往背上一甩,三步並兩步,朝陸流飛奔了過來。
“我可憐的兒啊,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陸流飛不明所以,“我怎麽了嗎?”
陸中山一愣,扳過陸流飛的身體上下檢查一番,氣憤道:“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怎麽了?!你果然毫不知情!!那李淳明!你偷偷用我兒身體做法奪舍還有何可辯!”
他站起身來義憤填膺,“諸位且看!我兒並不知情!”
結果還沒說完就被陸流飛拽住了衣擺,“爹你在說什麽呢?!奪舍的事你心裏不清楚嗎??”
陸中山跺腳,“我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分明就是你這冒牌師尊,利用你!”
陸流飛急了,“跟師尊有什麽關係?那牌位分明就是從你的仙舟上發現的!”
陸中山一愣,“牌位?”
“對啊!一塊寫著李淳澤之墓的牌位,我不小心翻出來,就被奪舍了。”陸流飛皺眉咕噥,現在想起來也覺得丟臉,“那麽危險的東西你放自己仙舟上幹嘛?還好我機智,和那位前輩相處得還不錯。”
陸中山聞言卻傻眼了,“李淳澤的牌位怎麽可能會在我的仙舟上??”
陸中山這話像一顆炸彈在眾人耳中炸開。
“不對!房妙璿!!你給老子說清楚!我這仙舟隻給你們斬陽宗借用過一次!”然而人群中卻不見對方的身影。
陸中山一張老臉燒得通紅,握緊拳頭,不想承認自己被耍了的事實。
半晌才彎下身,把陸流飛扛在肩上,“房妙璿隻將小兒被奪舍一事告知於我,加上柳無痕為她作證,還有留影珠,根本做不得假!”
陸中山對李淳明說,卻低著頭不去看對方,他緊繃著臉,不肯說低頭的話。
“現在我兒重傷,待他痊愈,老夫再來討要說法!”
李淳明等人自然不會攔他,側身為他讓出路,陸中山愛子心切,扛著兒子就往山下走。
房妙璿和柳無痕都不見了蹤影,陸中山也正打道回府,一時之間,氣勢昂揚的圍剿修士,為首人物竟然成了南天門反叛的幾位長老。
“我們…就掌門身份一事,還請您給個解釋…”
幾人底氣明顯不足。
李淳明冷眼一掃,幾人瞬間就偃旗息鼓。
隻有幾個拎不清的小門小派,還在叫囂著討個公道。
就在沈玉堂以為此事終於告一段落時,他忽然心有所感,視線落在雪山之巔。
起初他以為那隻是太陽照耀下,白雪映射形成的光暈,後來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師尊。”他不覺低聲喚李淳明,轉頭卻見對方也正盯著那處。
沈玉堂打起精神揉揉眼睛再看,就見那處已經形成一個耀眼的光團,他瞬間就聯想到育佩帶著阿補離開時的那團光。
難道是阿補搬來的救兵到了?
沈玉堂麵露期冀,仰頭看向那處,但不知為何心中依舊惴惴不安。
直到光團之中走出一個人影,層層光輝像潮水般褪去,招搖山神的山神無聲無息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沈玉堂看著他那無風自動的華發,恍然想起,在幻境中時,招搖山神用的正是李淳明這個名字。
他後知後覺看向師尊,遲鈍地反應過來,他們之間應該有什麽聯係。
招搖這次的形態和他們普通修士極其相似,看得出來是刻意為之,以至於他從山上飄然落到眾人眼前站定時,讓人懷疑這是李淳明的同胞兄弟。
但是人們知道這並不可能。
因為李淳明的白發並非天生,而是天火一戰中,靈力枯竭所致。
所以看向招搖的眼神中,多了些探究。
沈玉堂小心觀察著李淳明的神色,卻見師尊比他想象的要淡定得多。
除了眸中一閃而逝的詫異,幾乎是波瀾不驚地撩袍,單膝跪地,沉聲道:“見過招搖山神。”
見過?
沈玉堂一臉懵,但是趕緊跟著師尊等人跪地行禮。
“怎麽這般客氣?”招搖語氣輕快,手掌一翻,李淳明就被托了起來,“快,都起來。”
話音未落,沈玉堂就感覺膝下忽然吹起一陣清風,帶著不容抵抗的力度,將他們統統托了起來。
“怪我來得遲,你們可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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