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陸芳芳穿著嶄新的軍大衣，戴著軍棉帽，叫著小家夥們就去了養殖場。
    十月末的祁連，早晨的溫度已經到零下了。
    她裏邊穿著羊皮小襖，外邊披著軍大衣，倒是不怎麽冷。
    至於家裏的小家夥們，就更不怕了。
    “好了，你們到草場上玩去吧。”
    “喵嗚~”
    “嗷嗚~”
    小花、小藏狐朝她叫了一聲，便紛紛跑向了南邊的草場上。
    倒是小野驢往南邊看了看，沒有去的意思。
    大早上的，草場上的草啃著都凍牙，它才懶得去呢，反正院子裏有吃的。
    “你個大懶驢。”
    陸芳芳見狀，伸手拍了拍驢腦袋。
    推開養殖場的院門，她領著小野驢走進了院子。
    “吱吱~”
    “吱吱~”
    院子南邊的土牆上，一隻黃白色的香鼬一邊叫著，一邊跑了過來。
    熟練地爬上小野驢的背上，它抓著驢毛，一路跑到了驢腦袋上。
    “哦……啊……”
    小野驢頓時興奮了起來。
    它搖著小尾巴連忙拱了拱陸芳芳，接著扭頭看向了關上的院門。
    “你倆可真是狼狽為奸，草場上的鼠兔都快被你們吃光了。”
    陸芳芳頗為好笑地看著這一幕。
    最近這些日子裏，附近草場的鼠兔，可是慘遭了這一驢一鼬的毒手。
    養殖場方圓百米內，鼠兔都快絕跡了，弄得她都有些可憐這些鼠兔了。
    “哦……啊……”
    見她不開們，小野驢急了，朝她又叫了一聲。
    陸芳芳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拉開院門，讓小野驢跑出去了。
    往外瞧了一眼，見小野驢跑遠了，她緊了緊身上的軍大衣，轉身走進了養殖棚。
    雜物間裏，王淑芬和趙蘭英都在。
    兩人看著陸芳芳穿的這一身，還挺驚訝的。
    “妹子，你這軍大衣哪來的呀？穿著可真合適。”
    “是啊，可真是合身，好看。”
    趙蘭英也是點著頭，她有些羨慕地說道：“我家裏有一個我男人穿舊了的軍大衣，可惜小了點，我都穿不下，隻能當被子蓋。”
    額……
    陸芳芳看了看蘭英嫂子，有些想笑又強行忍住了。
    她見過蘭英嫂子的男人，是二營的副營長，個子有一米七，其實在這個年代不算矮了，可跟蘭英嫂子一比，就顯得嬌小了很多。
    “淑芬姐、蘭英嫂子，這是團裏剛發的，不光我有，隻要是咱養殖場的人，都有，你倆待會到團裏後勤處領去吧。”
    “真的？俺也有？”
    王淑芬眼睛一亮。
    趙蘭英聞言也有些激動。
    這可是新的軍大衣，裏邊全都是新棉花，可暖和了，跟舊的可不一樣。
    “嗯，都有，你們快去領吧。”
    “妹子，你先看著點棚子裏的鵪鶉，俺跟蘭英這就去。”
    兩人見狀，頓時等不及了。
    跟陸芳芳打了聲招呼，兩人興衝衝地往團裏去了。
    ……
    雜物間燒著火牆，屋裏很是暖和，陸芳芳脫下軍大衣放到桌子上，接著便走進了裏邊的棚子裏。
    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溫度計，上邊顯示有十八度，她便放心地看起了鵪鶉。
    “啾啾~”
    “啾啾~”
    上個星期，最後一批孵化的鵪鶉，也被放養到了籠子裏。
    加上之前那些，如今整個大棚裏，總共有差不多五千隻鵪鶉，可是吵得很。
    陸芳芳看了一圈，見鵪鶉們都在吃著食，她便走到第二排籠子前，拎著籃子撿起了鵪鶉蛋。
    這一排是上個月初孵化的一批鵪鶉，其中母的有一千餘隻，現在已經陸續開始下起了鵪鶉蛋。
    等再過幾天，產量穩定了，養殖場的日產蛋量，應該能在一千三百枚左右。
    半晌，陸芳芳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又有新的鵪鶉蛋，滾到了接蛋器上。
    “真是撿都撿不完啊。”
    看著這一幕，她很有成就感。
    養殖場是她一點點規劃出來的，如今的產蛋量，也算是對得起她的辛苦了。
    “小陸？”
    “妹子？”
    聽到外邊的叫喊聲，陸芳芳放下籃子，快步走了出去。
    雜物間裏，王淑芬與趙蘭英戴著嶄新的軍棉襖，穿著嶄新的軍大衣，喜滋滋地看著她。
    “妹子，俺穿著好看不？”
    “淑芬姐，好看，好看，蘭英嫂子，你穿著也好看。”
    陸芳芳看著兩人，忍不住笑了。
    兩人穿著軍大衣、戴著軍帽，就跟個女兵似的，別提有多颯爽了。
    披上自己的軍大衣，她跟兩人站在了一塊。
    “淑芬姐、蘭英嫂子，過幾天我把照相機拿過來，咱穿著這身衣服，一起合個照，留個紀念。”
    “成。”
    “行。”
    兩人喜滋滋地應了下來。
    ……
    中午，陰了一個多星期的天，終於晴開了。
    太陽出來了，暖和了不少，終於沒那麽冷了。
    陸芳芳在院裏支上大鐵鍋，燒了一鍋熱水，她又回家了一趟，將刷子、剪子、肥皂啥的都拿了過來。
    “小陸，你這是要幹什麽呀？”
    院裏，趙蘭英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有些緊張。
    她老家殺年豬，就是這樣準備的。
    “嫂子，我準備趁著入冬前，給我家的小驢洗洗身上，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給小野驢洗澡呀？哎呦，我還以為你要吃驢肉呢。”
    趙蘭英聽罷，長舒了一口氣。
    在養殖場待久了，她也喜歡上了這個鬼精鬼精的小野驢，聽到不是吃驢肉，她索性揣著手，準備在院裏看熱鬧。
    “咕嘟、咕嘟……”
    陸芳芳掀開鍋蓋看了一眼，見水煮開了，便快步走到了院門口。
    抬手擋住刺眼的陽光，她朝南邊的草場上望去，隻見小野驢正在悠閑地啃著野草。
    她伸進兜裏，掏出了一個銀色的哨子，放到嘴前吹了起來。
    “嘟嘟嘟~”
    這個哨子是莊明誠拿給她，用來叫自家的幾個小家夥的，這東西的聲音，可比她的喊聲大多了。
    幾百米外的草場上，小野驢打了個響鼻，扭過腦袋看了看她。
    見陸芳芳招著手，它立馬搖著小尾巴跑了過去。
    “哦……啊……”
    到了近前，小野驢伸著驢腦袋，往她布兜上拱了拱。
    “你這饞驢，吃了我的，待會可得聽我的話。”
    陸芳芳摸出一小把瓜子，塞到了它的嘴裏。
    拽著驢耳朵，她轉身回了院子。
    害怕小野驢逃了，她還專門把院門掛上了鎖。
    小野驢嘴裏嚼著瓜子，倆小眼睛轉了轉，見陸芳芳大白天就鎖上了院門，它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噌！
    驢腦袋上，小香鼬急忙跳了下去，接著一溜煙地爬到了土牆上。
    沒著急回洞穴，它站在牆頭上，伸直身子，好奇地望著院裏。
    它也跟趙蘭英似的，看起了小野驢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