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國時間淩晨三點。
    醫院的走廊靜得可怕，隻有病房內的呼吸機發出“滴滴滴”的聲響，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此時的病房裏，隻剩下林汐和沈辭兩人。
    林汐坐在床邊，看著呼吸機上不斷跳動的線條，眼神恍惚。沈辭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像是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消散在人間。
    沈博因為早前與歹徒搏鬥，也受了些輕傷。艾莉森不放心，親自安排醫生為他檢查。好在並無大礙，隻是肋骨處有輕微骨裂，醫生建議靜養兩周。
    沈博試圖下床，卻被艾莉森按住。
    “你現在要做的，是照顧好自己。”她語氣柔和卻不容拒絕。
    “可我哥他……”
    “我已經聯係了漂亮國最好的醫生，你哥會沒事的。”艾莉森一邊說，一邊為他掖好被角。
    沈博還想堅持，卻被她再次打斷。
    “你哥醒來，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也病怏怏的。”
    沈博聽完艾莉森的話，逐漸沉默下來。
    艾莉森低下頭，輕輕撫摸他臉上的淤青，“還疼嗎？”
    “嘶……疼。”他咧了咧嘴。
    “等會兒我讓醫生再來幫你上點藥。”她輕聲安撫。
    或許是藥物起了作用，也或許是搏鬥時耗盡了力氣，沈博很快沉沉睡去。
    看著他漸漸平穩的呼吸，艾莉森伸手，輕輕拂過他鬢邊亂發，低聲自語道：
    “真沒想到，我們重新見麵，會是在這種時候……”
    她歎了口氣，眼神落在窗外漆黑的天色中，情緒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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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另一邊。
    林汐依舊守在沈辭床前。
    呼吸機“滴滴”作響，規律的聲音成了她此刻唯一的精神寄托。
    她趴在床沿，不知何時沉沉睡去。
    夢境悄然襲來。
    夢中，沈辭一身血汙，站在她麵前，冷冷地看著她，語氣低沉而冰冷：
    “林汐，為什麽不救我？”
    “你明明看到我被打，為什麽隻顧自己躲起來？”
    她想張口解釋，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喉嚨仿佛被什麽卡住了。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
    “你不是說想和我一起旅行、一起生活嗎？這些話……全都是騙我的嗎？”
    沈辭的質問一聲聲響在她耳邊，像針一樣紮進她的心。
    林汐不停的搖著頭，她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
    但沈辭的話每一句都鑽入她的耳中。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你是騙子，林汐。你就是個幫凶。”
    林汐猛地驚醒，身子一顫，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滑落。
    “不是的！”她大喊。
    可眼前隻剩下冰冷的現實和沈辭靜靜躺著的身影。
    夢消失了，但那份痛卻真實得紮心。
    她望著沈辭的臉，輕聲呢喃：
    “原來隻是夢……”
    林汐大口喘著粗氣，過了很久才緩過神來。
    時間悄然來到早晨。
    病房門輕輕被推開，艾莉森走了進來，第一眼便看到林汐依舊坐在沈辭的床邊，身子筆直，眼神空洞。
    她顯然一夜未眠，連姿勢都沒怎麽變。
    “林汐，你吃點東西吧。”艾莉森輕聲勸道，目光中帶著幾分心疼，“沈辭醒了的話，醫生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林汐沒有回頭，隻是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沒關係，我不餓。”
    其實她並非不餓，而是心中絞痛、五味雜陳，讓她根本無從咀嚼任何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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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來到漂亮國當地下午四點。
    林霧、沈念和柳如煙的航班終於落地。
    一出機場，她們便馬不停蹄趕往醫院。
    車上氣氛沉重，沒有人說話，隻有引擎聲和導航提示單調地響著。林霧死死盯著手機上的定位，每秒都像在煎熬。
    “喂？小汐，你們在哪個病房？姐姐到了。”林霧拿著手機，話音急促。
    “五樓，vip病房區，2號。”林汐的聲音依舊哽咽。
    “好，我們馬上到。”
    車剛停下，三人就匆匆推門而出，快步穿過醫院大廳。
    來到電梯口，卻發現門前已排滿了等候的病人和家屬。
    “等不及了。”林霧環顧四周，一眼瞥見了樓梯口。
    “跟我走樓梯！”
    說完，她第一個衝進了樓梯間。柳如煙和沈念對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五層樓的高度，幾乎是用奔的方式衝上去的。等她們氣喘籲籲地抵達vip病區門口時，三人幾乎都有些站不穩。
    但她們沒有猶豫，林霧一把推開了病房的大門。
    眼前的景象頓時讓三人怔在原地。
    床上，沈辭安靜地躺著，臉色蒼白，頭部纏著厚厚的紗布，身上還插著輸液管和監測儀。那曾經帶著些許不羈笑意的臉，如今卻沉靜如雕塑般，失去了生氣。
    “寶寶！”
    “老公！”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分別來自林霧和柳如煙。
    她們幾乎是同時衝到了病床前，臉上的表情又驚又痛，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林霧顫抖地伸出手，小心地拂開沈辭額前的碎發，淚水不受控製地落在他蒼白的臉上。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寶寶。”
    柳如煙則捂住了嘴，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眼神死死盯著男人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像是要從中找回曾經熟悉的溫度：
    “你不是說過……要娶我的嗎？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麽可以……躺在這裏一句話都不說？”
    沈念站在她們身後，看著床上的男人，眼中也泛起濕意。她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出什麽，隻是靜靜走到床邊，站在沈辭另一側，低聲問林汐：“他……真的一直沒醒過嗎？”
    林汐怔怔點頭，眼神空洞：“醫生說……他頭部失血太多，現在隻能靠呼吸機維持生命。他能不能醒來……要看他自己的意誌。”
    一時間，病房裏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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