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僵立在廁所門前。
    瞳孔裏倒映著那個從父親身後走出的女人。
    女人好似發現了他。
    “何等特別……”凝視向伊恩，仿佛要看穿伊恩所有信息的女人，口中輕輕呢喃，而就在克拉克還打算回頭再看兩眼的時候。
    刹那間。
    整個世界好似都直接失去顏色，褪色成了黑白一片的那種色調，克拉克維持著轉頭的動作，像是被凝固了的雕塑一般徹底定格。
    連空氣都好似停止了流動。
    伊恩能夠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在凝固的時空裏格外顯眼。
    “你做了什麽？！”他是真的有些大驚失色，無敵的超人父親連反抗都沒有就被影響，麵前詭異的女人所擁有的力量真的遠超他的想象。
    麵對男孩震驚的詢問。
    “我隻是在等待。”女人偏了偏頭，她的脖子上也有吊墜的鏈條，不過到底掛著的是什麽東西卻屬於是被黑色製服給掩蓋在了下麵。
    “等什麽？”伊恩相信女人肯定不是在等拚好飯，他還沒在米國構建自己的商業帝國，而如此強大的女人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也不簡單。
    “咕~”
    伊恩的喉結滾動。
    他的餘光瞥見父親石化般的側臉——要知道，即便是麵對神秘側的力量，自家的超人父親也從來不該如此無力才對。
    眼前的女人保底是一個“法神”級的強者。這個女人看起來年齡並不大，有種大姐姐的沉穩，又有種少女一般的那種活力。
    非常矛盾的氣質就那麽很融洽的交織在了一起。
    有一說一。
    伊恩覺得很可怕。
    一看就是上了年紀的老妖怪。
    “我在等什麽？”
    女人沒有直接給予回應，她緩步走向走廊盡頭的飄窗，冷白皮的大長腿在這黑白的世界裏，更顯得格外的蒼白了幾分。
    “請允許我向你道歉，特別的孩子。”女人拉開窗戶，看向了外麵的夜景，抬起手，抓住了同樣被定格在半空中的凋零落葉。
    “你將失去你的父親，而我，會接他離開，請放心，我保證會對他多加照顧。”女人轉頭看向伊恩時唇角勾起了溫柔的弧度。
    伊恩的思維在轉動，喘息的聲音越發明顯。
    “你是死亡……”他的腦海當中翻湧出了一些信息，這使得他的內心都在顫抖，這份恐懼絕對不是源自於麵前的女人。
    而是源自於猜測到的事情。
    “你居然還知道死亡？”女人明顯愣了一下，語氣驚愕，她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伊恩，隨即直接翻過窗戶坐到了窗沿上麵。
    “不，我不是死亡小姐，我怎麽能有她那麽漂亮，溫柔，善良，親和呢。”女人翻轉著自己手中的枯葉語氣充滿了讚歎。
    或許也有幾分向往的感覺。
    伊恩還沒來得及再次開口詢問，女人就好似知道伊恩想要詢問什麽一般。
    “我叫泰莎，我和他們一樣。”說著，自稱為泰莎的女人抬起了纖細修長的手，用那冷白色的皮膚指向了漆黑的夜幕。
    那裏好似有某些隱藏的事物。而當伊恩遲疑了片刻，走到了女人泰莎的旁邊後，他的瞳孔也是再次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隻見。
    街道上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
    清一色的黑西裝在褪色的世界當中挺拔的站立著。
    最前排的老婦人撐著黑傘，傘骨卻是森森白骨，穿背帶褲的小男孩抱著小雞仔，小雞仔的眼眶裏閃耀著幽深的火。
    也有表情肅穆的男人頭戴禮帽。
    這裏男女老少皆有，不隻是街道上，就連那些房屋的房頂上，汽車的車頂，也站有身穿這種黑色西裝的人保持著挺拔的身姿。
    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是注視著伊恩這邊。所有人都是麵無表情的樣子，唯有泰莎笑著抬起手，對著這群人揮了揮手後他們才有所反應。
    看起來很是機械。
    詭異的西裝團體齊齊向窗戶口的位置鞠了一躬。
    整整齊齊。
    動作一致。
    好似經過千百次排練一般的同步。每一個人的皮膚都蒼白如雪，黑白的世界裏，這番景象看起來真的是更為詭異了幾分。
    “他們在向你致敬呢……有此殊榮的幸運兒。”泰莎瞥向了伊恩的手背，她好似能夠看到伊恩手背上的烙印。
    也發現了某些信息和秘密。
    “額，能解釋一下到底是什麽情況嗎？”伊恩頭皮發麻的看著外麵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他盡量保持著自己的情緒能夠足夠穩定。
    “說實話，你們的外形條件都不錯，有沒有興趣和我合夥開一個公司，能夠讓那些有趣的靈魂在和家人聚會的時候，可以展示出一段神秘的過往，所有出席者都將被狠狠震驚懷疑人生……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廣受好評。”
    強行的幽默。
    或許是伊恩最後的倔強。
    隻是他對情緒的掩飾明顯沒能騙得過泰莎。
    “我認為你看出來了。“泰莎輕輕揉搓了一下手中的枯葉，枯葉在她手中漸漸消失，“你隻是尚且不願意承認而已。”
    “親愛的小家夥……不要害怕，也不要悲傷。”泰莎想要抬手撫摸伊恩，“萬物皆有終時，那不是懲罰，而是一段新的開始。”
    她的聲音格外溫柔。
    不過那雙蒼白的手卻是被伊恩躲了開。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了，一定是有什麽地方搞錯了……你們根本不知道……”伊恩還想要竭力反駁的說些什麽。
    然而。
    女人纖細的手指已經抵住了他的嘴巴。
    “這樣的事情我們絕對不會搞錯。”泰莎輕輕開口，那雙漆黑的眼眸和伊恩的眼睛對視，伊恩仿佛感覺到了讓自己天旋地轉的深邃。
    “我是死神，他們也是，我們所有人的出現，隻會有一個原因。”泰莎的聲音輕緩柔和，卻是擊碎了伊恩心中最後的幻想。
    “你的父親，克拉克·肯特，有著值得尊重的偉大。所以，我們來了，至少附近的同伴都來了，帶著愛戴和敬仰齊聚一堂。”
    “今日神隕。”
    “聖者之殤，英雄之死……需要足夠的見證。”泰莎的話宛如平地驚雷，在伊恩耳邊炸開，徹底粉碎了伊恩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它就像是萬斤巨石。
    壓的難以接受的男孩隻覺得喘息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