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現在？”
    顧秋年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明明昨天才跟蘇平南他們商量好，才一夜過去，就有煤送來了？
    老陳用力點頭，“是啊！昨天那個蘇老板一大清早就送了好幾車煤來呢！”
    一聽這話，顧秋年顧不上披雨衣打傘，直接就往外走去。
    等到了磚窯旁邊，就看到搭好的棚子裏堆著小山一樣的煤堆！
    “這，這真的有煤了！”顧秋年大喊一聲，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蘇平南看著他的樣子，輕笑道，“這回相信我了吧？”
    顧秋年慌忙擦了擦眼睛，然後轉頭看向蘇平南，“信了信了！您，您是我的恩人，是我們永耀磚廠的恩人！”
    他說著，就要給蘇平南下跪。
    好在蘇平南動作快，及時攔住了他。
    “顧廠長！”他說著，看向一旁黑漆漆冷冰冰的磚窯，“想要報答我，那就盡快開窯燒磚。”
    “好！好！”顧秋年一邊說一邊笑著點頭，轉身就去安排人開始燒磚。
    老陳則是帶著蘇平南和李大輝去了廠裏的食堂，打了兩碗稀粥過來，這才不好意思的道，“廠裏的情況糟糕，所以夥食也都縮減了，不過有煤可以燒磚，我們中午就能吃肉！”
    他說著，就笑眯眯的往外走去，李大輝愣了愣，喊住他，“你不吃早飯嗎？”
    老陳擺了擺手，“我一個看大門的，用不著吃那麽多。”
    看著他慢慢悠悠離開的樣子，李大輝不禁嘖嘖兩聲，“這永耀磚廠的人，還挺有人情味兒的。”
    “就這兩碗粥，咱們也就混個水飽吧，等會兒去附近轉轉。”蘇平南說著。
    李大輝點點頭，應了一聲。
    永耀磚廠的旁邊，就是顧秋年的老家夏水村，隸屬安城。
    雖然如此，但夏水村的位置，距離江城倒是比安城更近一些。
    蘇平南不禁在想，如果不是因為夏水村屬於安城，不屬於江城，或許江城煤礦一開始，是願意跟他們合作的。
    他搖搖頭，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麽用。
    “叔叔，你們怎麽來夏水村啦？”
    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蘇平南低頭看去，正是之前在磚廠見過的童童。
    他蹲下身子，從兜裏摸出兩顆水果糖，遞到童童的麵前，“好巧哦，咱們又見麵啦！”
    看著那兩顆糖，童童搖了搖頭，“我爸爸媽媽說，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
    “童童！”
    一個女人衝了過來，一把就把童童拉到了自己身後，神色警惕的看著蘇平南和李大輝。
    “你們是什麽人？”
    蘇平南站起身，打量了幾眼麵前的女人，不用想，這應該就是童童的媽媽了。
    他想了想，“嫂子你別著急，我們跟顧廠長認識，是朋友。”
    “朋友？”
    那女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不可能！秋年的朋友我都認識，可我根本沒見過你們！”
    呃……
    蘇平南應該怎麽告訴她，他們昨天才跟顧秋年認識。
    而現在，已經是顧秋年親口認證的恩人了。
    “媽媽。”
    童童扯了扯她的衣角，“這兩個叔叔我見過的，昨天在磚廠那邊見到的。”
    原想著有童童這樣的解釋，那女人會相信他們來著，可誰知道，她的表情更警惕了……
    “你們是朱金富安排來的？”
    不等蘇平南開口，她直接道，“你們別想了，秋年不會賣磚廠，我也不會勸他賣磚廠的！”
    呃……行叭……
    夏水村的人十分團結，這邊起了爭執，就有不少人往這邊湊了過來。
    他們自覺的把童童和那女人擋在身後，神色不善的看向蘇平南和李大輝。
    “你們是什麽人？”
    “快點走！我們這裏不歡迎你們！”
    就這樣，蘇平南和李大輝進村還沒五分鍾，就被趕了出來。
    前世今生，蘇平南還沒這麽狼狽過。
    李大輝也有些尷尬，他看了蘇平南一眼，“蘇哥，沒事兒，等磚廠的消息到了，他們就知道咱們不是壞人了。”
    這他能不清楚？
    蘇平南瞥了李大輝一眼，“算了，回磚廠吧。”
    不過個把小時，磚廠已經恢複了秩序。
    沒有人無所事事的守在門口，每個人都是腳步輕快，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蘇老板！”
    有人見到蘇平南，直接開口喊了一聲。
    蘇平南朝那人點了點頭，“你繼續忙。”
    那人卻是朝著蘇平南走了過來。
    “蘇老板，您見多識廣，能不能去幫忙參謀參謀？”
    “參謀？”蘇平南眉毛一挑，“怎麽，是有什麽分歧了嗎？”
    那人點點頭，帶著蘇平南就往顧秋年的辦公室走去。
    聽著他講了一路，蘇平南才聽懂是怎麽回事。
    原來，問題還是出在那筆訂單上。
    現在他們已經知道這筆訂單是個套了，那很明顯，對方根本吃不下這麽多的磚，他們就是做出來了，對方不要，到時候賠錢的還是他們。
    可要是做不出來的話，對方就能以此為借口，讓他們賠錢。
    “現在這批磚到底做不做出來，成了大難題。”那人說著，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屋子裏麵除了顧秋年，還有兩個人。
    看著他們劍拔弩張的樣子，顯然剛剛在激烈爭執。
    見到蘇平南，顧秋年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把人請了進來。
    “我剛剛聽說了情況，不知道顧廠長你們商量出什麽結果了？”
    顧秋年歎了口氣，“還在吵呢，誰也不服誰。”
    他話音剛落，年紀大一些的那人就開口道，“咱們現在有煤有原料，之前推掉的那些單子可以再去聯絡，燒出來的磚就供應這些訂單好了。”
    “照你這麽說，劉正文那邊就白白賠錢了？”年輕的那個說著，白眼一翻。
    “反正咱們的磚不愁銷路，無非就是賣的時間長一些罷了，為什麽不燒出來先應付了劉正文，等到他賠錢了，咱們再慢慢接訂單消化這些磚呢？”
    “你這個方法是可以，但是周期太長了，咱們外麵欠了多少債？難道要等著人家上門催債嗎？”
    “那也可以好好商量，頂多給些利息，拖延一陣，能讓劉正文賠錢，難道不好嗎？”
    聽著兩人的爭吵，顧秋年看向蘇平南，“蘇兄弟，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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