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陪你們過年。”蘇平南笑著回答道。
    許小言挑了挑眉，“真的？”
    蘇平南點頭，“真的。”
    然而一向很相信他的許小言卻是搖了搖頭，“南哥你騙我。”
    “我沒有。”蘇平南的眼神認真無比。
    “現在離過年還有二十多天，江城廠不是跟江漢廠爭得如火如荼麽，你會這個時候放下江城廠的事情？”
    看著蘇平南又要張口解釋，許小言伸手按住他的嘴，“說實話！”
    蘇平南無奈的歎了口氣，現在的許小言是越來越難騙了。
    “其實是我們想來北城賣衣服。”
    聽到這話，許小言挑了挑眉，“賣衣服？之前我哥從南城帶回來的衣服？”
    “嗯，在江城實在是賣不出去，我想著北城更發達，人們接受新事物也更快，那些衣服……”
    他話還沒說完，許小言就搖了搖頭，“北城這邊的確更發達，但同樣，市場管理也更完善，沒有攤位，你們的衣服要怎麽賣呢？”
    “擺地攤。”蘇平南扔出簡單的三個字。
    擺地攤，隻要找個馬路邊，把衣服一擺，吆喝起來就行。
    而許小安一張嘴舌燦蓮花，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不信賣不出去。
    許小言搖頭，“擺地攤是不允許的，有執法隊時不時去突擊，被抓到就完蛋了。”
    “那怎麽辦？”許小安也著急了起來。
    他的錢可都壓在這批衣服上了，江城賣不出去才來的北城，要是北城再賣不出去的話……
    咬了咬牙，許小安開口道，“我們小心一點，不被抓到不就行了？”
    “萬一呢？”
    許小言這一問，沒有人回答。
    蘇平南心裏琢磨著，先觀察兩天，看看情況再說。
    然而，沒等他觀察呢，就有派出所的人找上門來了。
    “請問，這裏住的是許小安的家屬嗎？”
    許小言看著門口出現的大簷帽，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他是我哥，怎麽了？”
    門口穿著製服的人在手上的本子上寫著什麽，然後撕下來遞給許小言，“他現在在南街派出所，你們盡快去接他吧。”
    派出所？
    接他？
    許小言瞪大了眼睛，“我哥他是犯什麽事兒了嗎？”
    準備離開的大簷帽回頭看了她一眼，“你們還是去派出所了自己問吧。”
    “好，謝謝啊。”許小言道了謝，看著那人離開，這才轉身回屋。
    她進屋就要換衣裳出門，這事情不敢跟她娘講，隻能拉著蘇平南一起去了。
    聽到說許小安在派出所裏，蘇平南瞬間就想到了一件事。
    擺地攤！
    “我猜應該就是這事情。”蘇平南說著，又從包裏抽了幾張鈔票塞到兜裏。
    喊家屬去領人，多半是需要交罰款了，也不知道北城這邊罰款貴不貴。
    等到他們趕到了派出所，卻是見到了一個熟麵孔。
    “你們怎麽會來派出所？”顧浩沉著一張臉，看著麵前兩人。
    蘇平南和許小言也是愣了一下，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顧浩。
    “我們收到了派出所同誌送來的通知，說我哥在這裏，我們是來接人的。”許小言回答道。
    聽到這話，顧浩挑了挑眉，看向身邊的人，“她哥是誰？”
    那人翻了一下手裏的記錄，“這個，許小安。”
    “犯了什麽事兒？”顧浩又問。
    “擺地攤，沒跑掉，被抓了個現形。”那人說完，看了一眼蘇平南和許小言，然後壓低聲音問顧浩，“他們是顧所長你的朋友？”
    “不是！”顧浩臉色又沉了沉。
    他看向麵前的兩人，“他擺地攤被抓了，罰款五十。”
    看到許小言又要張嘴說話，顧浩接著道，“這是規定。”
    “我們是先交罰款嗎？還有別的程序嗎？”許小言疑惑的看了顧浩一眼，這才問道。
    顧浩以為她是想要開口讓自己通融，才會那麽強硬的說出這是規定，誰知道她隻是想問問程序？
    “沒有，這裏交罰款，登記一下，我帶你們去領人。”坐在顧浩旁邊負責登記的那個人話剛說完，蘇平南就遞上了鈔票。
    看著他們兩人進到派出所裏麵，蘇平南甚至沒跟他搭話，顧浩越發覺得奇怪了。
    要是換做別人，看到他這身製服肯定要問東問西的，還會想方設法走他的後門，可是這兩人卻……
    許小安跟著他們離開派出所，連帶著被收繳的那些衣裳。
    他垮著肩膀，衣服打包成一個巨大的包袱，斜背在他的身上，就好像他是被這些衣服壓垮的一樣。
    事實上，這些衣服也的確是壓住了許小安，壓得他心情沉重。
    “我幫你拿吧。”蘇平南說著，就去解他身上的包袱。
    許小安側過身子，“不用了。”
    手停在半空中，蘇平南頓了頓，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什麽，不就是擺地攤被抓了麽，咱們回去再想別的辦法唄！”
    “這些衣服，真的能賣出去嗎？”許小安越來越不相信了。
    蘇平南用力的拍了拍他，“當然了！你可是許小安，三寸不爛舌推銷出去多少東西？這衣服怎麽能難得到你？”
    “可是……”許小安抬起迷茫的雙眼。
    “咱們不過是沒摸清楚北城的市場規則罷了，別急！”蘇平南勸道。
    一行三人就這麽回了家，許母正好端了菜出來放在桌上。
    見到三人便開口抱怨了起來。
    “嗬，還知道回來的啊，我都琢磨著我這些菜是不是要扔出去喂狗了！”
    她眼睛一瞪，看向許小安，“尤其是你！昨天晚上都沒回來，又去哪兒混了？”
    “我……”許小安踟躇著不知道要怎麽說。
    蘇平南笑著道，“怪我沒跟他說清楚，北城這邊的停車場有人看著的，他昨天怕有人偷車上的衣服，就去守了一夜。”
    許母哦了一聲，“這樣啊。”說著又看向許小安，“你不是很會跟人聊天嗎，怎麽沒跟停車場的人聊兩句？”
    “媽，我哥他們一路開車來北城也辛苦，昨晚估計就直接睡了，哪兒顧得上聊天啊！”許小言又幫忙遮掩，這才哄過了許母。
    看著他們幫自己說話，許小安的心裏越發不是滋味了。
    “我下午就出去轉轉看看市場情況，不會再這麽魯莽了。”他認真的跟蘇平南他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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