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陛下！”梁師成一臉諂媚的笑，腳步匆匆地趕到了禦花園。
    此時，陽光灑在園中的花草上，一片明媚。
    梁師成還沒來得及好好行禮，就急忙眉飛色舞地笑道，“陛下，大喜啊！”
    “怎麽？”趙佶正玩得興起，腳下靈活地將蹴鞠一停，微微抬起頭，臉上帶著一抹好奇的笑意問道，“蘇州應奉局的錢糧到了？”
    他平日裏對各地供奉的錢糧極為關注，他這皇帝家也沒餘糧，光是那艮嶽，還有平日裏的花費，可都不是小數目。
    此刻趙佶見梁師成如此興奮，下意識就以為是蘇州那邊的錢糧到了。
    梁師成趕忙搖頭，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仿佛藏著天大的好消息，“陛下，比那錢糧到了可還好！孔家，曲阜的孔家，要被公審啦！”
    他特意將“公審”二字咬得極重，眼神中滿是期待看到趙佶驚喜表情的意味。
    趙佶聽後，微微一怔，手中原本把玩蹴鞠的動作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斂，換上了一副思索的神情。
    他轉身走到一旁的石凳坐下，示意梁師成繼續說。
    “梁山那薑齊，膽大包天，把曲阜的孔家都抓了起來，說是要公審！”梁師成偷眼看著趙佶，臉上笑意收斂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皇帝的神色，同時壓低聲音，“這是自尋死路啊！把孔夫子後裔都要審了……”
    “住口！”趙佶眉頭緊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大聲嗬斥道，“孔家一直為朕做事！”
    在他心中，孔家作為聖人後裔，在天下讀書人中有著極高的威望，一直以來都是他維護統治、宣揚正統的重要助力。
    如今聽聞孔家要被公審，自然心生不滿，更何況，孔家暗中為他做過不少事，這是他不願讓外人知曉的秘密。
    梁師成嚇得渾身一顫，趕忙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惶恐：“陛下息怒，奴才失言。隻是這薑齊如此膽大妄為，實乃不把朝廷放在眼裏，陛下萬不能坐視不管啊！”
    他深知趙佶的脾氣，見皇帝動怒，趕忙順著話頭進言，希望能借此機會展現自己對皇帝的忠心，同時也想趁機鼓動趙佶對梁山采取行動。
    趙佶冷哼一聲，靠在椅背上，目光望向遠方，心中暗自思忖。
    若是讓薑齊做成了公審，那些事情暴露出來，對朝廷也好，對皇室也好，都是麻煩！
    但梁山勢力如今也不容小覷，貿然出兵，未必能輕易取勝。
    且孔家之事若處理不當，極有可能引發天下讀書人的不滿，從而導致局勢動蕩。
    沉默片刻後，趙佶緩緩開口道：“傳朕旨意，命皇城司，把孔家全部殺盡！一個活口不留！”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孔家知曉他太多秘密，一旦被薑齊公審，後果不堪設想，他絕不能冒這個險。
    梁師成聽聞，心中猛地一震，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
    孔家畢竟是聖人後裔，在天下有著極大的影響力，如此趕盡殺絕，恐怕會引發諸多麻煩。
    但看著趙佶陰沉的臉色，他又不敢違抗，隻得趕忙應道：“這……遵旨！”
    “事情做的隱秘點！一把火燒了幹淨！薑齊既然不把孔家放在眼裏，就背上這幾條人命也無所謂吧！”趙佶眼睛微眯，他深知此事的敏感性，一旦泄露出去，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必須做得幹幹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等梁師成退下之後，趙佶招了招手，“楊戩！”
    “奴才在！”楊戩如同鬼魅般迅速出現在趙佶身旁，躬身行禮，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眼神中卻透著一絲精明。他一直在不遠處候著，時刻準備聽候皇帝差遣。
    “丹藥的事情，孔家那邊不能做了，讓張家找人去做！”趙佶輕聲吩咐道。
    他之前一直是讓孔家為他秘密煉製丹藥，期望能延年益壽，如今孔家出了事，這丹藥之事自然不能再讓他們經手。
    而龍虎山的張家在這方麵也有些門道，或許能滿足他對丹藥的需求。
    “是，陛下放心，奴才這就去安排！”楊戩恭敬地應道。
    十天時間，一晃而過！
    時光悄然而逝，眨眼間便到了公審孔家的日子。
    在曲阜孔林之中，今日清晨開始，進來的書生就沒斷過。
    平日裏莊嚴肅穆、靜謐清幽的孔林，此刻人頭攢動，人雖多，可是卻透著一種莊嚴肅穆之感。
    這些書生們來自五湖四海，或穿著長衫，或戴著方巾，神色各異，但無一例外，臉上都帶著一種舍生取義的大義凜然。
    有的書生腳步匆匆，一進入孔林便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著最佳的觀審位置；有的則三兩成群，低聲交談著，話語中滿是對此次公審的猜測與議論。
    “這孔家就算是犯了什麽大罪！也不至於遭受公審這般恥辱。”一位年輕的書生皺著眉頭，滿臉疑惑地說道。
    他身旁的同伴輕輕搖頭，神色凝重：“我聽聞，似乎是孔家做了些有違人倫之事，可具體如何，還得等公審時才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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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林的空地上，早已搭建起了一座簡易的高台，作為此次公審的審判台。
    高台四周，擺放著一些桌椅，那是為審判官員和證人準備的。
    在高台的前方，留出了一片較大的空地，此時已被眾多書生擠得水泄不通。
    他們伸長了脖子，目光緊緊盯著高台，期待著公審的開始，而在孔林的周邊，還有不少百姓也在翹首以盼，雖然他們無法進入孔林內部，但也希望能第一時間得知公審的結果。
    隻是這些書生裏多了不少五大三粗的漢子，他們站在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
    瞧那身形，膀大腰圓，肌肉賁張，哪有半點書生的文弱氣質。
    眼睛低垂著，刻意避開旁人的視線，雙手滿是厚繭子，粗糙幹裂，一看就是常年勞作或是舞刀弄劍所致，與書生們細膩的手掌截然不同。
    他們一個個腰間鼓鼓囊囊，即便穿著寬鬆的青衫，也難掩那股子異樣。
    仔細看去，青衫之下似乎藏著什麽硬物，輪廓分明，更像是利刃或是暗器。
    這些人站在書生堆裏，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江湖草莽的氣息，與周圍搖頭晃腦、高談闊論的書生形成鮮明對比。
    他們看似在人群中默默傾聽眾人的議論，實則暗中觀察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偶爾彼此對視一眼，眼神交匯間傳遞著旁人難以察覺的信息。
    其中一個絡腮胡漢子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看著孔子墳塋前跪著的那些孔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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