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廠長，不要衝動。”楊建國急忙道，“這是我們自家事……我們自己關起門來解決就成，不至於牽扯到外麵的部門。”
    “對對對。”
    張誌臣也急忙道，“趙廠長，我們部裏有紀律委員會，這要是繞過部裏……去報公安部的話，到時候我們部長的臉往哪放啊？”
    ……
    眾人紛紛勸解。
    不過想來的也是，你王輔卿的事鬧到公安部去了，那就說明你這個部長連小小的一個軋鋼廠都管不好，你還當什麽部長？
    “趙羲彥，你是要魚死網破嗎？”李為民沉聲道。
    “李為民，你當我嚇大的？”
    趙羲彥輕笑道，“別說我沒什麽，就算我有什麽……我去坐牢，你也給我陪著，你求神拜佛，別和我分到一起，不然老子一天打你三回。”
    “你……”
    李為民是真的被嚇住了。
    他敢篤定，這小子和劉嵐有關係。
    可如果真鬧大了，那自己也是一屁股的屎，根本說不清楚。
    整個會議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半個小時後。
    滿臉陰沉的安兆慶和另外一個中年人走進了會議室，趙羲彥雖然沒見過他，但也聽過他的名字。
    黃公略，工業部副部長，專管紀律委員會。
    “趙羲彥，李為民……你們想幹什麽？”安兆慶沉聲道。
    “報告安部長，李廠長舉報我作風有問題，我舉報他……”
    “夠了。”
    黃公略狠狠的把文件摔到了桌子上，側頭看向了李為民，“你有沒有調查清楚就舉報？人家的家屬現在鬧到工業部去了……你去收拾那堆爛攤子？”
    “啊？”
    李為民大吃一驚，“嶽……不是，黃部長，誰鬧到工業部去了？”
    “劉嵐昨天上吊了。”
    安兆慶怒聲道，“今天一上午，她丈夫帶著幾十個在工業部喊話……讓我們給個交待，李為民，你幹的好事。”
    “上……上吊？”
    李為民頓時額上見汗，“安部長，這事可和我可沒關係啊？她上吊，怎麽能賴到我身上呢？”
    “原來賴不到，現在能賴到了。”
    黃公略不滿道，“舉報趙羲彥和劉嵐作風有問題的事……隻有寫舉報信的人知道，你現在把這事放在這裏說，除了你，還有誰？”
    “我……”
    李為民渾身顫抖了一下。
    “人家劉嵐和她爺們關係融洽，胭脂胡同的街道辦貝主任這兩天去走訪了劉嵐的人際關係，她下了班就回家，從來不外出。”
    安兆慶揉了揉眉心道，“剛剛來的時候，我們也去一食堂取證了，他趙羲彥和劉嵐根本沒有任何接觸，倒是曾經有人舉報過……說你威逼劉嵐。”
    “沒有，絕對沒有。”
    李為民立刻矢口否認。
    “這一點也有人給你作證，你的確是沒有和劉嵐有過接觸。”黃公略皺眉道，“南鑼鼓巷街道辦主動和我們工業部表達了關於舉報信的內容……且不說這兩年趙羲彥在懷柔工作，根本就沒回京。”
    “就是他在京城的時候，也基本上不出門，就在家裏待著，這是人家街道辦張主任和陳隊長親口說的。”
    “趙羲彥，你沒和劉嵐……”
    李為民話說到一半就後悔了。
    “當然沒有。”
    趙羲彥譏諷道，“我可不像某些幹部，那麽沒有底線……怎麽著？老子演一場戲你就信了？你真是蠢到家了。”
    撲哧！
    會議室的幹部頓時都低下了頭。
    他們這哪還不明白，李為民威逼劉嵐八成是真的，趙羲彥估計是去救了劉嵐，讓李為民以為趙羲彥和劉嵐有點什麽。
    所以一直把這個把柄握在手裏，準備威脅趙羲彥。
    可沒想到人家壓根就沒和劉嵐有關係，這下可褶子了。
    “趙羲彥，部裏調你回來是讓你出力的，不是讓你鬧事的。”黃公略正色道，“你一回來就鬧的滿城風雨，這可不像話。”
    “黃部長，你說這種話……讓我嚴重的懷疑紀律委員會的公正。”趙羲彥撇嘴道，“你既然獨立在其他副部長之外，那你隻需要調查，說結果就成，你插手我們軋鋼廠的事務做什麽？”
    “你……”
    黃公略被懟了一句，半天回不過神來。
    “趙廠長，黃部長這也是愛護你嘛。”安兆慶打了個哈哈，“他身為前輩，也是你們的領導，看到你們鬧起來……說兩句也是可以的。”
    “對對對，同事嘛，還是要互相尊重的。”
    黃公略狠狠的瞪了李為民一眼。
    你說你沒事去惹這個愣頭青做什麽？
    李為民也頗為難受，終日打雁，沒想到被雁啄瞎了眼。
    趙羲彥這畜生，壓根就和他不是一路人。
    從剛開始就在算計著他。
    “行了，既然事情調查清楚了，那就不要節外生枝了。”
    安兆慶老神在在道，“趙廠長，現在軋鋼廠的職務都分配好了……你在清水鎮辦養殖場有一手，這樣，你給軋鋼廠辦個養殖場吧，你當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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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部長，這……”
    楊建國剛想說話，卻被黃公略揮手打斷。
    “楊廠長，這是部裏的建議。”
    ……
    楊建國和張誌臣默然不語。
    這下好了，把趙羲彥給折進去了。
    “辦養殖場可以啊，不過我要財政獨立權。”
    趙羲彥輕笑道，“畢竟我和李廠長的意見不是很合得來……萬一他伸手來我這裏，我又忍不住和他吵起來，那可不好。”
    “趙羲彥，我們都是為了工作，你敢和組織討價還價？”李為民厲聲道。
    “說的對，那我不去養殖場了，我給你當副手吧。”趙羲彥笑眯眯道，“我年輕，什麽都不懂……我給你當副手，幫你分擔一下工作可以吧？”
    “你……”
    李為民頓時被噎住了。
    這畜生心計這麽狠，要是把他放到自己身側，那不是如芒在背，找罪受嘛？
    “好，我給你財政獨立權。”安兆慶笑眯眯道，“你養殖場暫時隻對部裏負責……等到了年底，也是部裏來考核你的成績。”
    “不過，你財政既然獨立了，那再代理著副廠長可不合適，你轉正副廠長吧，不然你辦的不好，把爛攤子留下了，誰給你來收拾？”
    “這個好。”
    黃公略也讚成道，“是自己的責任自己承擔，不然虧損了……把責任丟給廠裏，不合適。”
    ……
    這就轉正了？
    所有人都被這番操作給看傻了。
    哪有人第一天來上班，就轉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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