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六點五十。
    兩人從中午以後，一直都沒有吃晚飯。
    徐清婉練了一個下午的歌，如果不是趙羲彥攔住她的話，她現在還在練習。
    “趙羲彥，我害怕……”
    “怕什麽，凡事有我在。”趙羲彥輕笑道，“放輕鬆點，你不過是唱首歌而已。”
    “嗯。”
    徐清婉深吸了一口氣。
    當她看到指針劃過後，趙羲彥就打開了麥克風。
    “各位聽眾晚上好，我是江湖百曉生……”
    他這一開場，千家萬戶此時都是鴉雀無聲，包括南鑼鼓巷的四合院也是如此。
    此時，院子裏擺放了一台收音機。
    許大茂翹著二郎腿坐在了收音機旁，滿臉倨傲。
    “今天我請來了一位特別的嘉賓，徐清婉小姐，她帶來的歌曲叫做《如願》，感謝我們的先輩為我們做的一切，還請諸位靜聽。”
    收音機內江湖百曉生的聲音剛落下，接著就傳來了一陣悅耳的旋律。
    幾乎一瞬間，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靜靜的聽著那柔和的鋼琴聲。
    “你是遙遙的路。”
    “山野大霧裏的燈。”
    “我是孩童啊走在你的眼眸。”
    ……
    徐清婉的聲音清朗、卻極具辨識度。
    不少老聽眾差點沒把下巴給驚掉，徐清婉一直以來給他們的感覺就是不苟言笑，一板一眼，播講的時候，讓人感覺在上課一樣。
    可現在他們瞬間逆轉了對徐清婉的印象，光憑身影，他們腦海中就浮現了一個美人的形象。
    整個四九城內，都彌漫著徐清婉的聲音。
    此時，副歌起。
    “而我將愛你所愛的人間。”
    “願你所願的笑顏。”
    “你的手我蹣跚在牽。”
    “請帶我去明天。”
    ……
    聲音高昂，滿是感情，讓不少人都為之動容。
    此時，演播室內。
    徐清婉也是雙目微紅，嘴唇微微顫抖。
    可她唱出來的詞，可無論是節奏、歌詞還是音準卻絲毫沒有亂。
    “山河無恙煙火尋常。”
    “可是你如願的眺望。”
    “孩子們啊安睡夢鄉。”
    “像你深愛的那樣。”
    ……
    這一段唱出來後，四九城的各處都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和叫好聲。
    趙羲彥也忍不住給她豎起來一個大拇指。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後。
    徐清婉立刻把話筒推到了趙羲彥麵前，自己則坐在了他的身側。
    “各位聽眾，請記住這位徐清婉小姐，她的才華無與倫比，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她。”
    “今天，江湖百曉生繼續給大家帶來一段《三國演義》，還請諸位多多指教……”
    ……
    趙羲彥伸手拍了一下醒木後，朗聲道，“書接上回……”
    他氣定神閑的開始播講《三國演義》，而徐清婉則撐著下巴，靜靜的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
    她突然感覺被人推了一下。
    “喂，姐們……醒醒。”
    “唔。”
    徐清婉回過神來，滿臉錯愕的看著他，“你……你播講完了？”
    “你說呢？”
    趙羲彥指了指牆上的時鍾。
    “呀，都九點多了。”
    徐清婉猛然一驚，急忙道，“你還沒吃飯的呢，我……我回宿舍給你下麵條吃吧。”
    “行了，回宿舍再說吧。”
    趙羲彥笑了一聲後，走向了門外。
    徐清婉立刻起身檢查設備，然後把伴奏帶取下，關掉電閘後，疾步跑了出去。
    當她看到走廊上，趙羲彥正趴在那抽煙的時候，內心不由一暖。
    “我還以為你先走了呢。”
    “那不會，我們怎麽說都是搭檔不是。”
    趙羲彥輕笑道，“今天表現不錯，我請你吃烤鴨去……”
    “烤鴨？現在？”徐清婉驚訝道。
    “對呀，難不成吃烤鴨還要挑時候嗎？”
    趙羲彥輕笑一聲，緊了緊衣服後，朝著樓下走去。
    徐清婉立刻跟在了他的身後，隻是微微落後了一個身位。
    此時，天空中下起了鵝毛大雪。
    兩人就在偌大的廣播站，緩緩的朝著宿舍走去。
    宿舍內。
    “嘶，可真冷啊，你們這破單位，也不知道裝個暖氣。”趙羲彥抱怨道。
    “不是我們單位沒裝暖氣，是這棟樓沒裝暖氣而已。”徐清婉捂嘴笑道。
    “什麽？”
    趙羲彥瞪大了眼睛，“不是，他們這麽欺負人的嗎？故意不給你裝暖氣？”
    “胡說。”
    徐清婉撇嘴道，“這棟樓是專門給實習生臨時住的……可我們單位很久沒來實習生了，所以這棟樓實際上就住了你和我兩個人。”
    “不是，這還不是欺負人嗎？連套房都不給你分？這像話嘛。”趙羲彥抱怨道。
    “我習慣了。”
    徐清婉輕描淡寫的扯開了話題，“你不是說去吃烤鴨嘛，我請你吃……走吧。”
    “你請我吃？”趙羲彥詫異道。
    “對呀。”
    徐清婉認真道，“你幫了我這麽多，我請你吃頓烤鴨算什麽，我雖然沒什麽錢，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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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趙羲彥攔住了她，“你沒什麽錢是什麽意思？你一個人過日子，吃食堂，住宿舍……你沒錢？”
    “沒錢。”
    徐清婉搖頭道，“當時張小敬下鄉的時候，他說他沒錢……所以我問父母借了一大筆錢給他匯了過去，這筆錢我還八年，去年才還清楚。”
    “嘶。”
    趙羲彥頓時有些牙疼，“你的職務也不低吧，怎麽會……還這麽多年呢？你借了好幾萬啊？”
    “才不是。”
    徐清婉白了他一眼，“你其實說的不對，我職務其實不高……代理副局，實際上享受的還是正處的待遇。”
    “而且我的職務，也是這兩年才升上來的，以前我的工資隻有一點點，所以還起來很困難。”
    “好吧。”
    趙羲彥苦笑著搖搖頭，“你這麽可憐，我也不好意思吃你的了……”
    “這……唔。”
    徐清婉正打算說什麽，可看到對方直接拿出來一個食盒，擺在了桌子上，打開以後，裏麵正放著一隻已經烤好的烤鴨，此時還冒著熱氣。
    “喏，吃吧。”
    趙羲彥手往桌子下一摸，兩瓶精致的玫瑰酒就出現在了手裏，他打開以後，遞了一瓶給她。
    “你……你怎麽做到的？”徐清婉驚呼道。
    “什麽？”趙羲彥詫異道。
    “這鴨子呀，這和剛出爐的一樣……你是不是會法術？”徐清婉瞪著大眼睛道。
    “對，我是神仙，你趕緊跪下來給我磕個頭。”趙羲彥一本正經道。
    “去你的。”
    徐清婉頓時笑了起來，可仍舊好奇道，“你這鴨子……是怎麽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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