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大家都不認識我，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趙羲彥……”
    趙羲彥話還沒說完，下麵就有人喊了起來。
    “趙工，你別開玩笑了，這廠裏有一個算一個，誰不認識你呀。”
    “那是，趙工是誰呀？副廠長、廠長……什麽職務他沒做過。”
    “可不是嘛，趙工，用不著自我介紹。”
    ……
    下麵的人也紛紛出聲附和。
    “行，既然大家都認識我，那就好說了。”
    趙羲彥掏出煙散了一圈，“你們也知道，我對升官發財興趣不大，現在廠裏成立了一個工程部，工程部的主要目標，就是維修機器。”
    “而且維修的不隻是我們工廠的機器，所以把大家喊過來，就是做一個專項培訓，現在有什麽問題，大家都可以問。”
    ……
    眾人聞言，皆是麵麵相窺。
    好半晌。
    周長平才小心翼翼道，“趙老師，您這培訓的是維修工還是……”
    “工程師呀。”
    趙羲彥輕笑道，“但凡能通過考核的，都按照初級工程師給大家算職稱。”
    “謔。”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趙老師，我們跳過八級工，直接上初級工程師？”張鴻昌滿臉漲紅道。
    “術業有專攻，你們以後要做的就是維修機器，而不是下車間去車零件。”
    趙羲彥輕笑道，“我知道大家有很多問題，但現在不是問的時候……以後我們上午上實操課，下午上理論。”
    “不過你們別覺得選了你們，你們現在就高枕無憂，我們三天考核一次，如果你們不過關，隨時可能被刷下去的。”
    “這……這還淘汰啊？”有人苦著臉道。
    “哥們，你是不是沒睡醒？”
    趙羲彥冷笑道，“你可以去車間看看，多少八級工蹉跎一生都上不了初級工程師……你們現在直接跳過了八級工，還不知足嗎？”
    “趙老師，這八級工和維修機器是兩回事吧？”周長平小心翼翼道。
    “欸，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趙羲彥正色道，“維修工程師和八級工是兩種不同的體係，之所以讓你們來，那是因為你們有一定的基礎，學東西會很快。”
    “所以甭管你們以前的水平怎麽樣，你們現在的起點是一樣的，至於以後大家的路有什麽不同，那就看個人努力了，機會隻有這麽一次，把不把握的住，自己想吧。”
    他說完以後，就走到了機器前。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隨即瘋狂的跑了過去，手裏還拿著紙筆。
    白靈見狀，不由笑了起來。
    這家夥平常吊兒郎當的，可真到辦正事的時候，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今天這台機器，我會給大家把機器拆解了，然後一步一步的組裝回去給大家看，有什麽不懂的及時提問，我這個人脾氣雖然不太好，但是我不會藏私。”
    趙羲彥看著他們說完以後，就開始介紹了起來，“這台是蘇俄產的軋鋼機，也是所謂的進口機器……很多人聽到這兩個字就覺得這台機器會很精貴，其實不是這麽一回事。”
    “雖然我們現在的工業條件不是很發達，但世界上已經有能力製造國產的機器了，既然能製造，那就說明這台機器的原理已經被我們摸透了……”
    他站在機器前侃侃而談，周長平等人聽的如癡如醉，生怕錯過了一個字，而八車間的工人，也都豎著耳朵偷聽。
    畢竟像趙羲彥這樣的高級工程師，那隻是存在於傳說當中，倒不是說高級工程師很少，隻是這種技術的高級工，一般都是在部委裏。
    哪怕偶爾下廠裏來維修機器什麽的，那廠裏幾乎都是供著的，你別說普通工人和車間主任了，那廠長幾乎都是賠著笑臉的。
    機器能不能修，怎麽修，什麽時候修好，那可都是高級工程師的一句話，你真把他給得罪了，他說修不好，部長來了都沒轍。
    趙羲彥把理論說完以後，就開始動手拆機器。
    一台比人還高的機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幾乎就被拆成了零件整整齊齊的擺在了地上。
    周長平和張鴻昌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這台機器哪裏不對，有沒有人看出來了？”趙羲彥笑道。
    “嗯？”
    眾人仔細圍著機器看了起來。
    可這麽看，他們都看不出毛病。
    “看不出來對吧？”
    趙羲彥笑眯眯道，“現在我給大家畫一張圖紙……你們有一個中午的時間，可以對照圖紙研究，下午如果誰看出來了，算三個學分。”
    “趙老師，這學分是什麽意思？”張鴻昌好奇道。
    “唔，我沒說嗎？”
    趙羲彥滿臉詫異的看向了白靈。
    “沒有，你說的話我都記錄了下來……你沒有說過學分有什麽用。”白靈急忙道。
    “哦，那是我忘記了。”
    趙羲彥搖頭道，“廠裏馬上要成立工程部了，我應該當不了工程部的部長，所以……會從你們當中選一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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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長？”
    所有人都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初級工程師，再這麽享受幹部待遇，那也隻是屬於工人序列，可部長就不同了，那是正兒八經的幹部。
    “哦，瞧我這記性。”
    趙羲彥猛拍腦袋，“咱們工程部廠裏非常重視，現在你們也清楚……廠裏的副廠長很少，所以工程部部長是掛副廠長銜的，換而言之，工程部的部長，會直接擔任副廠長。”
    “臥槽。”
    不少人都喊出了聲。
    這就副廠長了？
    “每一次考核，白主任都會記錄你們的考核成績，前三的話，第一名當副廠長兼工程部部長，第二、第三擔任副部長，不過……”
    趙羲彥有些猶豫。
    “不過什麽？”眾人急聲道。
    “不過這隻是接下來一年的職務安排，等你們有獨立的能力培養徒弟的時候，廠裏會給你們一年時間進行比試。”
    趙羲彥輕笑道，“誰培養的徒弟厲害，培養的徒弟多，那誰就是副廠長……反正你們這十多個人是占了先機的，把不把握的住，那就是你們自己的命了。”
    他說完以後，就趴在桌子上開始畫圖紙。
    周長平等人沉默了一下，再次抬頭的時候，都看到了對方眼裏凶狠。
    這時候可不是講什麽老同事情誼的時候了，那能上就上，不能上……以後就隻能和別人賠著笑臉問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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