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興樓。
    李為民笑眯眯的開了一瓶茅台。
    “老趙，我就說吧，我們能搭班子不是……”
    “哎呀，你要把我弄走，那就把弄走唄。”趙羲彥沒好氣道，“現在好了吧，我他媽職務也沒了。”
    “欸，你可別冤枉我，這事和我可沒關係。”李為民急忙道，“我接到調令的時候，都有些莫名其妙……我還打算讓你來我那裏，我們一起幹的呢，沒想到又回了軋鋼廠。”
    “你蒙誰呢？”
    趙羲彥笑罵道，“你嶽父老子都來了……你還和我說你不知情？”
    “我騙你我是狗好吧。”
    李為民沒好氣道，“我要發財，我在哪裏不能發財啊……隻要把你弄過來，蛤蟆都能攥出水來，我何必去軋鋼廠呢？”
    “唔，這話也有道理啊。”
    趙羲彥摸著下巴道，“莫非……你嶽父老子得罪了什麽人？他們想整他？”
    “啊？”
    李為民頓時被嚇一跳，“不是，我嶽父老子怎麽得罪人了？”
    “你想啊。”
    趙羲彥無奈道，“你都知道軋鋼廠是個是非窩，你嶽父老子能不知道嗎？你就是這裏下去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你。”
    “連老楊、老張都著了別人的道了，更別提你了，他們可比你幹淨多了。”
    “臥槽。”
    李為民頓時額上見汗，“你這麽分析一下，真他媽的有道理啊，我是個小蝦米……他們沒理由對付我不是，這怕真是衝著我嶽父來的。”
    “哎。”
    趙羲彥歎了口氣，“廠裏的事你別亂來，要搞錢……到時候我想想辦法。”
    “嗯嗯嗯。”
    李為民猛點著腦袋，“你放心……我聽你的，你不讓我伸手，我絕對不亂來。”
    “行了，喝酒吧。”
    趙羲彥舉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領導，多多關照啊。”
    “嗐，什麽領導不領導的，其實你當個正的，我當個副的更好，我也不差那點級別。”李為民撇嘴道。
    “哦？那你當初為什麽費盡心思當廠長？”趙羲彥笑罵道。
    “這不是看楊建國和張誌臣不順眼嘛。”
    李為民不屑道，“兩個草包，自己不敢撈錢……下麵的人撈的飛起，他們還以為自己英明神武的不得了呢。”
    “哈。”
    趙羲彥頓時笑了起來。
    他這話，好像也說的是這麽個理。
    “老趙，你放心，規矩我懂，我不和那些苦哈哈搶食……隻要你養著我，其他的髒活累活，我都替你幹了。”李為民拍著胸脯道。
    “成，那到時候……我讓你掙個盆滿缽滿。”
    趙羲彥笑著和他碰了一下杯。
    一個多小時後。
    李為民結了賬，就醉醺醺的走了。
    趙羲彥卻讓薑仙兒驅車去了後海。
    他剛把釣具放上，突然一道人影就走了過來，坐在了他身側。
    “喲，還有心情釣魚呢？”
    “撤職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還要要死要活的不成？”
    趙羲彥笑罵了一聲，遞了根煙給王守成。
    “這倒是。”
    王守成瞥了薑仙兒一眼，“怎麽著？不知道喊人啊？”
    “王爺爺。”
    薑仙兒急忙喊了一聲。
    “這才對嘛，你可別學著你領導，無法無天……”王守成笑罵道。
    “不是，我現在都不是副部長了，還有護衛呢？”趙羲彥打趣道。
    “什麽護衛，她不是你秘書嘛。”王守成一本正經道，“你什麽級別，還想配護衛？”
    “唔，也是。”
    趙羲彥歎了口氣，看向了湖麵。
    “你呀，別擔心了，劉平沒什麽事，不過就是下放了。”王守成靠在了椅子上，輕笑道，“我還以為你會說你和劉平是朋友的……沒想到你卻撇的這麽幹淨。”
    “總不能全軍覆沒吧？”
    趙羲彥撇嘴道，“我總感覺，這一次和上一次……好像不太一樣。”
    “當然不一樣，這次可是動的真格的。”王守成嚴肅道，“當初李柯民隻是被調任……現在劉平可是直接免職，然後下鄉去喂豬去了。”
    “這……”
    趙羲彥微微一怔，隨即喟然一歎。
    “小子，你別折騰了。”
    王守成搖頭道，“這次可不比上一次……這次你什麽人都別想撈，該是什麽命，那就是什麽命，你在四九城好好待著，盡量低調做人。”
    “知道了。”
    趙羲彥應了一聲後，低聲道，“李柯民最近怎麽樣？”
    “還行啊。”
    王守成笑罵道，“他有這麽多錢在手上，日子差不到哪裏去……別人下放的時候，吃喝都成為問題，就他一個人，每天悠哉悠哉的，跟他媽度假一樣。”
    “你怎麽知道的？”趙羲彥詫異道。
    “我有老下屬去他那地方出差，見了他一麵……他說李柯民還胖了一點，這他媽找誰說理去。”王守成無奈道。
    “哈哈哈。”
    趙羲彥頓時笑了起來。
    “小趙，你和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是在燒冷灶還是真支持他們？”王守成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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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燒冷灶呀。”
    趙羲彥眨眨眼道，“他們兩可都是位高權重的……要是真能熬到他們回京，那我可不得了了。”
    “去你的。”
    王守成頓時笑了起來，“臭小子，現在連我都不說實話了是吧？”
    “你就這樣回，讓你來問的人。”
    趙羲彥輕聲道，“我寧願別人把我當成投機分子，我也不想沾染這些是非。”
    “說來也奇怪，有一部分人想對付你，但也有一部分人想保你，而且他們都還是一夥的，你說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王守成皺眉道。
    “爺爺，那些人也不都是壞人。”
    趙羲彥抽著煙，歎氣道，“有人是真的和李柯民、劉平的理念不合……有的人是渾水摸魚，這都是很正常的。”
    “如果你一定分個對錯的話，你覺得李柯民和劉平做的是對的嗎？不一定吧，大家都是摸著石頭過河，憑什麽說他們是對的呢？”
    “這……”
    王守成瞳孔猛烈收縮了一下，“那你為什麽支持他們？”
    “因為我覺得他們是對的呀。”趙羲彥笑道。
    “那你怎麽證明他們是對的呢？”王守成又問道。
    “哈。”
    趙羲彥頓時笑了起來，“起碼在遇到災難的時候，先保護百姓不餓死……這應該不會錯吧？”
    “這……”
    王守成陷入了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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