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大。
    還未正午，已經是傾盆大雨。
    “顧總，世紀唱片的陳總來了。”
    如噩耗般的消息，將平時那位高高在上的女強人拉下了神壇。
    “顧總？”
    小助理接連喊了幾聲。
    可顧秋水卻紋絲不動。
    這時小助理才發現，一向喜歡有著強迫症的顧總，今天卻很散漫，沒有化妝，即使她本來就不需要化妝突顯自己的容貌。
    但是衣著上，顧總選擇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也不見平日那般高冷神色。
    可能是天冷了，穿厚實一點？
    小助理這樣想著。
    “哦，嗯。”
    顧秋水久久才反應過來，示意道：“去接待陳總吧。”
    她剛起身卻發現高跟鞋沒站穩，差點就摔了，好險是扶住了椅子把手才沒有失相。
    小助理急忙上去攙扶：
    “顧總，你今天狀態不太對。”
    如果換以前，顧秋水就嗬斥她了。
    但現在，顧秋水隻是嗯了一聲。
    太奇怪了！
    隻是該來的總會來。
    啪的一聲——
    門被直接推開。
    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帶著隨行的秘書‘闖’入。
    這讓顧秋水皺起了眉。
    “陳總，你應該在會議室裏等我。”
    “抱歉抱歉。”
    陳大金毫不掩飾小人之態，故作歉意然後說：
    “瞧瞧我，這不是心急了嗎？”
    他還展示了一下因為趕路被雨水泡濕的褲腿與沾上泥巴的皮鞋。
    “顧總你不知道，你說江市也不小啊，可有些人的素質有待提高，搶行就算了還濺了我一身的水，你說這氣不氣人？”
    仿佛是暗有所指。
    這讓顧秋水有些溫怒。
    “給陳總倒一下茶。”
    即使是非正式的會議室商談，顧秋水本著禮儀也還是跟坐在了對麵，儀態端正。
    這讓陳大金看得心癢癢。
    畢竟像顧秋水這樣身材高挑，又有美人肩，水蛇腰的女人在圈子裏也屬於少見，更何況她還有這一張漂亮的臉蛋。
    長得高的女生，肩膀也不會太窄。
    而顧秋水就屬於千裏挑一的美人，每一處都恰到好處，身材管理上也比尋常‘自律女人’更加自律。
    陳大金收了一下覬覦的目光，先上開胃菜。
    “顧總，今天怎麽沒見到你那話多的小藝人了？”
    “陳總說的是葉辰？”
    顧秋水喝了一口茶水，以前她挺喜歡喝茶養生，但自從跟江停喝過幾次奶茶後就覺得茶也有些寡淡無味。
    “對對對！那小子皮相不錯，如果我來管教的話憑那張臉稍微運作一下也能大賣。”
    “提到這個，我那天也見了江總一麵，人中龍鳳！沒想到顧總跟我老金一樣喜歡金屋藏嬌。”
    “……”
    顧秋水哪裏聽不出這是在諷刺她的作風。
    於是皺眉道。
    “陳總，有些話不能亂說，葉辰隻是我公司的藝人而已。”
    “瞧我嘴賤。”
    兩人一番試探過後。
    陳大金拍了拍手。
    身後的秘書將兩份合同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顧秋水拿起其中一份，可剛翻開就看到大大的‘收購方案’兩個字。
    這令她無法接受。
    “陳總，你想收購秋水傳媒？”
    “正有此意！”
    “絕不可能！”
    顧秋水沒有選擇退步，她甚至都不看去這份合同都知道陳大金多半會以‘明搶’的價格收購秋水傳媒。
    至於另一方，則是所謂的‘合作’。
    秋水傳媒不但要將公司藝人和製作團隊無償送去世紀唱片，美名其曰‘進修’，實則強搶。
    而秋水傳媒獲得則是一點小小的‘資源’。
    陳大金說道：“我們有國內最好的藝人資源，又地處首都圈子，機會遍地都是，這是雙贏啊！”
    的確如對方所說。
    江市不小，但也不大。
    在藝人圈子這一塊，毫無疑問是那邊更有發展前途。
    不然像李秀秀之流也不會這般輕易就被挖牆腳。
    顧秋水冷笑。
    “陳總好算盤，我們上一份合作才過去多久？你就將我公司的優秀苗子全挖走，現在主意落在了我們公司的幕後團隊上麵？”
    “此言差矣！”
    陳大金把玩著手中的金戒指：“我也不想這麽對待合作夥伴，可她們在了解世紀唱片的公司文化後說什麽都要來這邊，我這人恰好有伯樂之風，隻能忍痛做出決定。”
    “但是退一步說，貴公司也得到了京圈的資源，隻怪你們這邊藝人苗子太不上進而已。”
    “……”
    有些話不能擺在台麵上說。
    就如世紀唱片在圈子裏散播秋水傳媒的藝人作風不良，再有‘集體跳槽’作為例子。
    信任度可謂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機！
    顧秋水態度也十分強硬。
    “如果陳總你是抱著這個目的來的，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麵。”
    “送客。”
    “誒！等等！”
    陳大金勝券在握，說：
    “顧總，不是我說話難聽，人往高處走，水往地處流的道理你應該懂，你覺得這家公司這樣發展下去這一天遲早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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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這百來號員工考慮吧？”
    顧秋水表麵強硬，實則性子過於軟弱。
    陳大金從第一次接觸的時候就看出來了，或許是因為她自小出身優渥，再加上沒有任何經驗下畢業後獨自掌管一家公司。
    若隻是小打小鬧，她的履曆算得上優秀，短短幾年就做到這個規模的確可圈可點。
    可然而，這樣的能力隻適合做衝鋒陷陣的先頭軍，閱曆太淺，能力太強也不是一件好事。
    陳大金現在享受著對方懊悔的表情。
    隻差一點，隻差一點就能拿下這家公司！
    “顧總，人各有所長，以你的家族底蘊一次失敗算不了什麽，歸根結底你隻是太年輕了。”
    “當然，我這個人別的沒有，就是心腸好，如果顧總不甘心的話我倒不是不介意親自指點一二，正好我世紀唱片缺一個廠牌營銷總監。”
    顧秋水在桌下握緊了拳頭。
    這麽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自己輸的非常徹底。
    就在這時。
    一道歡快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傳出。
    “大家吃午飯了沒？”
    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令陳大金猛地一怒，這個時候哪來的人壞自己的好事！
    可當他目光轉過去的時候，表情僵硬住了。
    “江，江停？！”
    “這不是老金嗎？”
    江停抱著一大袋的漢堡薯條快樂水，嘴裏還叼著一根薯條，上去就親切地打了一聲招呼。
    但是親切地太過頭了，以至於滿手的油漬擦在了陳大金嶄新的西服上。
    “來都來了，不跟我打一聲招呼也太見外了吧？”
    瑪德！
    陳大金想罵娘了，我都可以做你的叔叔輩了你喊我老金？
    而且誰跟你熟了？
    上一次被保安打走的屈辱令陳大金難以忘懷。
    “來的正好，江總不如一起坐下聊聊？”
    “這個啊，抱歉了。”
    江停下了逐客令。
    “我現在跟顧總有要事要談，麻煩你們先離開一下。”
    陳大金：？？？
    江停將手搭在對方的肩膀，附耳道。
    “陳總，我給的體麵你要是不接受，那我可就幫你體麵了？”
    “你！你在威脅我？”
    陳大金氣抖冷，向來隻有他威脅別人的份！
    江停歎了一聲。
    “人總有倒黴的時候，比如不小心摔個跤，喝口水塞個牙，天黑找不找路，當然也有撞大運的時候對吧？”
    “那您覺得，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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