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後的寒流總是那麽猝不及防。
    明明你昨晚空調十八度，風扇開三檔，半夜還覺得熱一腳踢開了被子。
    結果一早起來，發燒三十八度。
    一開窗，潮濕的雨季將你打成落水狗。
    南方城市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
    就如人偶爾也會時來運轉。
    即使什麽也不做，潑天富貴也會砸在頭上。
    但一句道理總是被人忽視。
    老天爺是公平的，它給了你什麽，就會收回些什麽。
    辦公室內，顧秋水的心情就如黃昏後不見日落，烏雲遮住了晚霞般跌宕起伏。
    “就如他所預料的，一切都按照他的劇本在發展……”
    明明白天時自己還在愁眉苦展著秋水傳媒的未來。
    結果，臨下午小助理就告知……
    秋水傳媒，熬過了這一關。
    “徐總抱歉，關於我司藝人的檔期需要調整一下。”
    “林總，您那邊點名我司藝人帶貨的事宜，還麻煩近日來我司商議。”
    “專輯發行計劃？抱歉，我司近期沒有這個打算。”
    這個時代遍地都是金子，有的人一夜爆火，有的人則在表演空中飛人。
    僅僅隻是一天不到。
    陳陽和葉子兩人的視頻合計播放量五百多萬，想來千萬播放量也隻是時間早晚。
    拜此所賜，秋水傳媒的關注度水漲船高。
    隻是藝人賬號的粉絲數，就力壓了公司所有簽約藝人，要知道她之前四年的努力能達到的最大高度。
    也不過是令李素素等實力新人達到百萬粉絲的關注度。    而江停，隻需要一日。
    按照他說法，時代已經變了。
    現在是流量為王的時代。
    陳陽目前已經突破了百萬大關。
    其身上的變現能力可謂恐怖。
    顧秋水沒有因為這樣就飄飄然，她很清楚這次成功的先天條件是因為有江停……
    才華橫溢的創作能力，預卜先知的商業嗅覺，算無遺策的精心布局……
    這樣的人，怎麽會普通？
    顧秋水覺得，自己錯了。
    顧家…父母兩人也是錯了。
    曾經在這個圈子裏所有鄙夷江停的人都錯了。
    乃至是江父江母也沒有察覺到。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仿佛就在昨日。
    江停從起初在外人眼中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富二代，到現在能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
    但你要說他在隱藏能力？
    這個說法並不對，因為他生來什麽都有，為何要努力證明自己？
    他的才華也好，癡情也好，乃至是那痞氣十足的模樣，這些所有的一切本來都是屬於自己的。
    顧秋水開始感到迷茫了。
    是啊，本來這個男人所有的光芒都是她的。
    就如星星總會在夜晚的時候發光發亮，白天時人們卻總是察覺不到，自己本可以悄悄藏著手中的一點星星。
    可朝霞總會升起，指縫間也總是藏不住美好。
    於是，幸福悄然離開。
    人隻有失去時才會後悔莫及。
    現在的顧秋水就像是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不見悲喜。
    “作出選擇的是我，難道我不是早就想通了嗎？”
    這時。
    小助理推門而入。
    是顧秋水喊來了。
    她問。
    “江總……他還交接給你什麽計劃嗎？”
    很可笑，明明不久前那人還是自己的丈夫，可現在對方的行蹤與安排都要去問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小助理可能是公司裏唯一一個先知曉了江停與顧秋水離婚的人，所以她顯得瑟瑟發抖。
    作為網上衝浪無數，熱衷於線上供火的‘感情帶師’，實際上母胎單身至今的口嗨怪。
    她敏銳地察覺到這兩天，顧總心情十分低迷。
    她懂，這是一個失戀的女人會露出的表情。
    可是……結婚四年再離婚，真的叫失戀嗎？
    小助理還是為大老板感到憤憤不平，才華是其次，人品也是其次……大老板可是讓她開過豪車，帶去洗過腳的好人哇！
    結果這婚離了。
    那不就意味著以後沒人讓她開豪車，享受馬殺雞了？
    嗚嗚嗚……
    “江總他，隻說再等等。”
    小助理瑟瑟發抖。
    “這樣嗎？”
    沒有下一步了。
    顧秋水心亂如麻。
    江停口中的‘等’，究竟是計劃的一部分，還是在又一次在試探她有沒有能力令秋水傳媒起死回生的能力？
    “你先出去吧。”
    顧秋水下了逐客令。
    小助理悻悻地離開。
    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視著下方的霓虹燈與街景。
    顧秋水笑了，是苦澀的笑容。
    一個女人的一生不能遇見太優秀的男人。
    “如果彼此都那麽平凡，是不是還能重來？”
    她貼在窗上的手感受到刺骨的冰涼。
    下意識摸了摸無名指，發現空空如也。
    於是，胸口隻覺得一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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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扶著牆，緩緩滑落。
    “你明明可以無視我的所有索求，為什麽非要讓我選擇？”
    “……告訴我。”
    ……
    渣男分很多種。
    純情的，濫情的，還有逢人就一見鍾情的。
    渣女也分很多種。
    長得好看的和長得醜的，以及蝦頭的。
    “江少，我還以為你要鴿人家呢。”
    徐芊芊大老遠就跟眼睛望遠鏡似的，匆匆跑了過來。
    有的女人是光學十倍變焦都找不出一點缺陷的美。
    很顯然，徐芊芊就是這一種。
    江停也覺得奇怪，明明這女人有魔鬼般的身材和天使般的麵孔，可你就是覺得她蝦頭。
    “江少？”
    “鴿鴿～”
    是這個味了，真蝦頭。
    “打住，你還是喊我的名字。”
    江停已經可以腦補出，再讓這個女人喊‘鴿鴿’，怕不是以後就要學會坐在單車後頭呼呼地吹小風車，茶裏茶氣地發嗲。
    他承認，是想過讓林馨賣萌，那是因為人家是一張白紙，明明在疊詞詞惡心心，你卻不會覺得她在賣弄風騷。
    至於徐芊芊。
    她本來就很悶騷。
    徐芊芊一副怨婦的模樣。
    “江少，酒吧包廂他們已經定好了。”
    挺好，說是老同學實際上大家也沒見過幾麵在飯桌上哪有那麽多的昔日往事。
    不如一步到位，直接開喝。
    可一問是哪個酒吧。
    這不趕巧了，是許舟開的酒吧。
    結果……許舟本人也會來。
    “你老同學還挺多。”
    徐芊芊無奈：“你難道不記得了？白宇身後的白家和許家交情不錯，這局又是白宇組織的，結果就選在了許舟的酒吧。”
    “如果你不想去的話，那……”
    畢竟徐芊芊的記憶還停留在江停夥同他那小舅子坑了許舟弟弟，兩家不對付是很正常。
    她不知道的是。
    江停跟許舟是‘好朋友’。
    收了好朋友費的那種。
    然而她並不知道的是。
    江停在思考。
    …劇情？還是碰巧？
    總之，來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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