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你應該還有事情要做。”
    懂事的女孩從來隻是點撥一句就能心領神會。
    也不知是偶然，還是故意為之。
    孫蓉手機鈴聲響了。
    可偏偏，鈴聲被設置成了一道音樂。
    又恰好是江停的歌。
    顧秋水：“……”
    此時無言勝過有話要說。
    孫蓉先走了。
    但有的人走在走廊上是沒有腳步聲的，真是奇了怪了。
    江停倚在病床上。
    兩人久久的沉默後。
    顧秋水才主動開口。
    “這場車禍是人為的？”
    “是意外，我隻是恰好路過被波及。”
    “……你沒事？”
    “你想我有事？”
    然後，又沉默了。
    有時候你不得不稱讚顧秋水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因為她不會主動去問孫蓉和他是什麽關係。
    但也有時候，會覺得顧秋水是被嬌慣壞了，因為她從來都學不會主動。
    於是故事在主動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當曾經的夫妻再次同處一室，相繼無言便是世上最大的諷刺。
    她會覺得如鯁在喉，因為自己甚至都找不出話題，明明江停與那女孩之間仿佛有聊不完的話。
    眾所周知，社恐在沒有話題就會尬聊。
    但患有社會牛逼症的顧秋水隻會無視氣氛聊到正事。
    “數據出來了，你的專輯首日銷量是兩百萬張，三首歌都排入了年度單曲銷量榜和熱搜榜……新歌榜霸占了前三。”
    “前三，有幾首？”
    “三首歌，包攬了前三。”
    預料之內。
    如果連這種質量的歌曲都不能完爆樂壇，那就證明樂壇是真的死，流行也死了。
    放眼過去，都是歪瓜裂棗。
    贏了也怪沒意思的。
    換做任何一名歌手聽到自己的歌曲突破了有史以來新歌發行最高銷售量，估計都興奮的手舞足蹈了。
    兩百萬張，即使是李素素三個人加一起都不夠打。
    可想而知。
    三人接下來在世紀唱片的地位將會如履薄冰。
    再過不久，李素素可能會灰頭土臉的回來。
    秋水傳媒將徹底震驚業界。
    一切都如劇本一樣去發展，江停會因此而感到興奮？
    不會。
    理由很簡單，你在玩一個養成rpg遊戲，從一級刷到了999級，再回頭打新手村的boss會覺得壓迫感？
    一刀秒了，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江停淡定反應落入顧秋水的眼中。
    她覺得不可思議。
    也覺得……這個男人越來越神秘了。
    他什麽都知道，仿佛自己掙紮和痛苦的時光在他看來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他會覺得可笑？
    哪怕是那天自己做出了選擇。
    他是不是在內心裏嘲諷和鄙夷？
    這已經不重要了。
    顧秋水的心已經破碎了。
    明明秋水傳媒活過來了，而且以後會愈來愈好，這不就是自己所追求的成就嗎？
    但這份榮譽，是別人給的。
    她還是太高傲了，高傲到連一聲後悔都說不出來。
    活的就像是一個虐文小說的女主。
    江停察言觀色，發現她的眼神不再那邊堅定和高傲，是複雜的，苦澀的，扯動嘴角的苦笑是微表情。
    但江停還是迅速捕捉到了。
    劇情殺是否與她有關？
    江停不確定。
    孫蓉、林馨等幾女發生變化時，也沒見著自己撞上大運，如果解釋為命運太低的話。
    那顧秋水作為貫徹全書的女主，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命格是所有女主當中最高的？
    如果真是這樣。
    那她所能牽動的蝴蝶效應將會大的嚇人。
    搞不好。
    能抹除主角。
    越來越有意思了。
    兩人的獨處也就到此為止了。
    斬斷，然後觀望。
    顧秋水推門離開之前，問：“以後，還會來嗎？”
    “不了，我對唱歌沒興趣。”
    “……”
    吱呀一聲。
    空空蕩蕩的走廊上。
    顧秋水愣自出神時。
    拐角處，撞見了還沒有離開的孫蓉。
    女孩正值花季，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麽美好。
    顧秋水是第一次嫉妒另一個女人。
    為什麽你非要闖入別人的生活中？
    這令她覺得煩躁，語氣也逐漸不耐煩：
    “你在這裏做什麽？”
    “顧姐姐，放手吧。”
    小孫蓉從來沒有這樣強硬過。
    或者說，她在江停麵前時從來都是柔弱的女孩。
    以至於哪怕是掌控了一切的江停也會下意識忽略掉一個女人的內心裏潛藏的本性。
    “你僭越了。”
    顧秋水冷聲提醒。
    孫蓉昂起腦袋，即使小手因為害怕在顫抖著，滿是不理解：“我聽說了你和江哥哥的事情，既然你選擇了自己，為什麽還要妨礙江哥哥的人生？”
    這一句給顧秋水直接破防了。
    她瞬間就啞口無言了。
    可是顧秋水還是小瞧了眼前這個女孩的輸出力。
    “江哥哥是那麽優秀，明明可以輕易得到別人得不到東西，也可以去主導她人的人生，但他卻從來沒有做…你可能不知道江哥哥給了我多大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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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多想我才是陪伴他身邊的女人，這樣我就可以分擔他的痛苦。”
    “痛苦？”
    江停，他？
    這讓孫蓉小臉驟冷，語氣似有嘲諷：“是啊，顧姐姐你永遠不會知道江哥哥究竟遇到了什麽。”
    “什麽意思？”
    顧秋水語氣微微一變。
    孫蓉隻是猜測，但哪怕就是猜測也沒有全然托出。
    “他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懂，仿佛能預見一切即將會發生的事情，所以他才是最痛苦的，如果一個人全知全能就不會輕易踏入不確定的未來，哪怕是再怎麽主動也始終觸及不到他的心。”
    當窗外的光映在女孩的臉上，可以看見她的表情是有多麽複雜。
    如果不是被人說出。
    顧秋水也沒有意識過來。
    當一個人在她人麵前表現的永遠都是無所不能的，就會被人認為他理所當然能做到這些。
    但這叫超人。
    正常人會在遭遇車禍下還能這般平靜？
    甚至有說有笑地跟你開玩笑？
    江停太冷靜了，冷靜的可怕。
    可還沒給顧秋水思考的時間。
    第三個女生已經出現了。
    是那天下雨時她遇見的女孩，跟陽光一樣明媚動人的女孩。
    愛笑的女孩運氣不會太差。
    因為她甚至能撞見修羅場？
    是那天的沒禮貌的漂亮姐姐？
    還有……一個很好看的女生。
    林馨與兩人擦身而過，攔住一名護士問。
    “你好，江停的病房是在這裏嗎？”
    “我是誰？”
    “家屬，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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