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
    躺在床上的蘇浩，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低聲嘟囔。
    “是誰在想我？”
    翻了一個身，蘇浩繼續睡。
    美好的一天，從賴床開始。
    最開始蘇月還會每天喊他起床，蘇浩也覺得這樣挺有家的感覺。
    後來蘇浩又有點煩躁了，便更改了準時叫他起床的設定。
    沒有重要的事，蘇月不會打擾他。
    這個時候，蛇族女王已經等候多時了。
    晨曦微露，她早就來到了山下。
    準備掐點去找蘇浩。
    畢竟蘇浩說過，不能來得太早，也不能來得太晚。
    回去之後，她想了一晚，覺得其中必有什麽深意。
    最後終於悟了，想出了一個取巧的辦法。
    那就是提前在山下等著。
    隻要不見麵，就不算是來得太早。
    在山腳下，能夠進退自如。
    到了約定好的時辰，她的蛇尾已悄然滑過晨露未幹的草地，在淡藍屏幕前停下。
    “來了？”蘇浩的聲音從屏幕內傳出，帶著一股慵懶的意味。
    當蛇族女王到山腳時，蘇浩已經注意到了她。
    隻是狐在家中睡，不想起來而已。
    要不是妹妹蘇月過去喊他，可能蘇浩還在床上躺著。
    唉，早知道讓蛇族女王晚點再來了。
    狐妖也是有起床氣的。
    等在外麵的蛇族女王，還不清楚蘇浩懶散的本性。
    紅唇微抿，絳紫色的紗衣在晨風中輕揚，蛇族女王語氣恭敬。
    “不敢讓尊上久候，如約而至。”
    想到等會兒能夠和尊上單獨見麵，蛇族女王心裏激動不已，連冰冷的血液似乎都熱乎起來。
    屏障如水波般分開一道縫隙。
    當她進入其中時，瞳孔不由微微一縮。
    發現狐族的三姐妹，居然也在這裏！
    圍坐在一張石桌上麵，正在討論著什麽。
    得到了蘇浩的庫存後，三姐妹昨晚就沒有走，一直在商議如何利用這些符。
    她們不走，蘇浩也不好趕她們回去。
    家裏這麽大，還容不下幾個徒弟嗎？
    如今被蛇族女王遇到了。
    察覺到蛇族女王的氣息，塗山紅紅身後的尾巴舒展，一雙眸子平靜的望過來。
    “你們......”蛇族女王的蛇尾不自覺地繃緊，臉色有點難看。
    說話的單獨指點呢？
    怎麽她們也在這裏？
    這不是影響她的發揮嗎？
    和她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樣！
    “你不用管我們，當我們不存在就行了。”塗山紅紅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當你們不存在？
    這麽大三隻狐狸，她又不是瞎子，怎麽可能裝作視而不見？
    好氣又好笑。
    她有心想讓蘇浩換一個地方，又說不出口來。
    能夠讓尊上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再次指點她，已經是天大的恩寵了。
    自己怎麽能如此不懂事，希望得到更多呢？
    蘇浩盤坐在一塊青石上，銀發用一根竹簪隨意挽起。
    “紅紅說得對，你不用在意。”
    “我的三個徒弟，嘴巴很嚴，不會說出去的。”
    “盡情展現你的毒術，讓本尊看看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對於蛇族女王的毒術，蘇浩還是有點興趣。
    能夠擊敗虎族首領，足以證明蛇族女王是在進步的。
    平時他最欣賞的，就是這種追求進步的妖怪。
    既然蘇浩都這麽說了，蛇族女王當然無法反駁，隻能老老實實展現自己的毒術。
    她立於水潭畔，絳紫色的紗衣隨風輕揚，琥珀般的豎瞳在晨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紅唇微啟，聲音帶著一絲蠱惑般的低啞。
    “尊上，請指點。”
    話音落下，她指尖輕抬，一縷幽綠色的霧氣自掌心升騰而起。
    在空中緩緩凝聚成，一條栩栩如生的小蛇。
    蛇信輕吐，毒霧繚繞，看上去很有靈性。
    連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被腐蝕，發出細微的滋滋聲。
    “此毒名為九幽蝕心毒。”
    她屈指一彈，小蛇驟然竄出，瞬間穿透十丈外的一塊青石。
    石頭表麵並未破損，但內部已然被毒素侵蝕成蜂窩狀，輕輕一碰便化作齏粉。
    “不錯。”蘇浩微微頷首，“毒性純粹，可蝕金裂石。”
    蛇族女王唇角微揚，蛇尾輕輕一擺，周身突然浮現出九道不同顏色的毒霧。
    “不隻是這一種，妾身還懂得更多呢！”
    赤紅如血的焚心毒，漆黑如墨的腐骨毒，瑩白如雪的凍魂毒......
    各種毒被蛇族女王連續展示出來。
    她雙手結印，九道毒霧交織成網，籠罩方圓十丈。
    毒網所過之處，草木瞬間枯萎，連潭水都被染成詭異的彩色。
    “融合毒？”蘇浩眉梢微挑，“倒是別出心裁。”
    蛇族女王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但還未等她開口……
    “但，錯了。”蘇浩突然道。
    “錯了？”蛇族女王一怔。
    蘇浩緩步走入毒網之中，那些足以讓妖王瞬間斃命的劇毒，竟如清風般從他身側滑過，未能沾染分毫。
    “毒術一道，你已登峰造極。”
    他停在幽熒麵前，指尖輕輕點在她的眉心。
    “你的路卻走窄了。”
    “再這樣下去，有可能會走火入魔。”
    蛇族女王隻覺一股清涼之意湧入識海，眼前驟然浮現出一幅奇景。
    她看見自己的本命蛇毒，在體內流動的軌跡。
    那些毒素如狂躁的凶獸，雖威力驚人，卻也在不斷反噬她的經脈。
    “毒，不該隻是殺戮的工具。”
    蘇浩收回手指。
    “你以毒煉物，卻忘了毒亦可生。”
    “生？”蛇族女王蹙眉。
    這種說法，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毒就是用來殺死生靈的，如何做到生呢？
    她不懂，但心裏大受震撼。
    相信尊上這麽說，自然有他的道理，決定耐心聽講。
    蘇浩抬手，一滴潭水懸浮而起。
    他指尖輕點，那滴水竟在瞬息間被染成幽綠色，化作最純粹的毒。
    但緊接著，毒液突然開始逆轉，重新變回清澈的水滴。
    甚至比原先更加晶瑩剔透。
    “這......”蛇族女王瞳孔驟縮，“毒還能逆轉？”
    “毒與藥，是兩個極端。”蘇浩將那滴水彈入潭中。
    原本被毒侵染的水，變得澄澈透明。
    蘇浩還喝了一口。
    “所謂物極必反，正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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