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要是你,就不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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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明煦迷迷瞪瞪地醒來,“怎麽、怎麽了?”
    高幸埋下去的臉紅彤彤的。
    江明彥起身跟高幸換了個位置,坐在江明煦身邊,肩膀給他靠。
    江明煦的腦袋在他哥肩膀上撒嬌似地蹭了蹭,“哎呀,世上隻有哥哥好,有哥的孩子是塊寶。”
    江明彥麵不改色地繼續看著台上,“睡你的吧。”
    “哦。”
    江明煦心安理得地枕著他的肩膀睡,嘴裏含糊不清的嘀咕。
    “要是輪到盛風了,記得喊我……我得給哥們兒撐場子……”
    江明彥輕輕“嗯”了一聲,耳邊呼吸聲逐漸平穩。
    整個過程,江明彥都聽得很認真,高幸偏頭,低聲問他,“你聽得懂?”
    她湊過來的那一刻,江明彥身體不自覺直了直,內心波瀾壯闊,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聲線一如既往的溫和,“鋼琴我聽得少,但我和明煦小時候都學過樂器,樂器間都有相通的地方吧,我主要聽流暢度。”
    高幸意外,“你們還學過樂器?”完全看不出來。
    對上她詫異純淨的眼眸,江明彥心口泛起細密的波紋,像被石子驟然啄破的湖麵。
    伸手摸了摸脖頸,他耳廓泛紅,穩著聲音,“小時候我媽想看看我倆有沒有音樂天賦,給我和明煦報了電吉他班,但我倆不是這塊料,被逼著學了三個月,最後我媽放棄了。”
    高幸聞言覺得好笑。
    因為她確實想象不出來江明煦能耐著性子好好彈吉他的畫麵。
    不過他彈吉他……應該很帥吧。
    高幸低頭,心裏暗自的想。
    江明彥看她自顧自的發笑,嘴角也跟著微揚了下,目光晦澀的流連在她含笑的眉眼,像是在偷偷拓印著她睫毛垂落的弧度。
    隻是好遺憾,她沒能繼續往下問。
    而他唇瓣張合好幾次,拚命的在找話題,到嘴邊的話卻澀得要命,怎麽都說不出口。
    他很羨慕明煦的性格,大大咧咧、有話直說,而他總是再三斟酌,又或者說,他沒有明煦那份敞開心扉的勇氣。
    而他,隻好又悄悄的,把這份晦澀的心思重新塞回那個隱秘的小角落裏。
    每首曲目的演奏時間規定在十分鍾之內,選手表演後,所有人都在觀察評委老師的表情。
    然而評委也都是人精,麵不改色地寫下分數後,直接交給來收分的管理員。
    等管理員走後,才會跟身邊的人嘀咕兩句什麽。
    七號表演的過程中,八號丘南就開始抽曲目了。
    抽完之後,楊老師就過來問他,“怎麽樣?哪一首?”
    丘南神色放鬆,“是肖邦第四敘事曲。”
    楊老師放心不少,“這首曲子你昨天剛練過,沒問題的。”
    丘南點頭,台上的七號已經演奏完畢,評委老師正在打分。
    八號丘南去候場,途經袁雲越的時候朝他豎起中指,嘴形無聲的嘲弄三字——小菜雞!
    袁雲越咬了咬牙,剛調整好的心態又隱隱崩盤。
    “該死的!小畜生張狂什麽,等比賽完有本事跟我單挑啊!”
    身邊的方文天聞言不斷捏著眉心,“他們是故意的,你看不出來嗎?你要是有腦子就把心思全放在自己的曲目上,別鑽牛角尖。”
    袁雲越雙手撐在膝蓋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氣得像個河豚。
    顯然沒把老師的話聽進去。
    這首曲子是丘南的拿手菜,表演得十分流暢,結束後,丘南從台上自信滿滿的下來,輪到九號張琪上場。
    張琪跟丘南碰了下拳頭,途經袁雲越的時候,朝他得意地做了個鬼臉。
    袁雲越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河豚瞬間就跟被針刺破了那樣,整個人突兀的站起身,渾身發抖。
    張琪得逞地勾勾唇,上台演奏。
    “好了,該你抽曲目了。”
    方文天按住他的肩膀,示意讓袁雲越去抽曲子。
    袁雲越深深的吐氣、吸氣。
    媽的,一高的臉麵全掛他身上了,不能被這倆雜碎影響心情。
    他要是連複賽都沒進,別說一高那邊他抬不起頭,就是粉絲那邊也不好交代。
    站在抽簽桶前,袁雲越雙手合十,內心祈禱著,天靈靈地靈靈,袁家祖宗快顯靈,千萬別讓他抽到《?勃拉姆斯狂想曲op.79 no.2》!
    這曲子巨難、超級難、爆炸難。
    誰抽到這曲子誰倒黴。
    尤其是跳音部分,他一定會彈錯。
    老天開眼、老天開眼、老天開眼……
    袁雲越不知道在心裏跪求多少遍了,一閉眼一咬牙,從簽桶裏麵拿出一根。
    負責抽簽的老師接過淡聲說,“是《門德爾鬆隨想回旋曲》,好好準備。”
    把曲譜拿給他。
    袁雲越接過曲譜時狠狠鬆了一大口氣。
    袁家的列祖列宗顯靈了嗚嗚嗚……
    可台上的人演奏的同樣是《門德爾鬆隨想回旋曲》。
    演奏結束後,他餘光清楚地瞄到評委給了張琪挺高的分數。
    袁雲越心裏鬱悶地往回走,方文天跟他一起去候場,嘴裏不停安慰,“這首曲子你擅長,照常發揮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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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琪向評委鞠躬後,從台上下來,瞧見他手中的曲譜,樂了,“咱倆居然是同一首哎,袁雲越,我要是你,我就不上台了,省得丟人。”
    袁雲越額頭青筋跳動,捏著曲譜,在老師的示意中走上台。
    站在台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先是按照流程向評委鞠躬,隻是直起身時,垂在身側的手還是氣得止不住地發顫。
    這種狀態下,他怎麽能彈好曲子。
    袁雲越閉上眼,醞釀情緒,重新睜開時看向評委和觀眾席。
    評委朝他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演奏了,而坐在評委身後不遠處的二高那群雜碎,正得意地朝他豎起大拇指,然後用力向下,嘴裏無聲罵他是小菜雞。
    袁雲越的臉龐漲成紫紅色,快氣瘋了,但又悲哀的覺得,他們說得對。
    他確實是從二高刷下來的,沒能進二高的藝術生精英班,退而求其次的來到了一高。
    他也確實不是天賦型選手,每次對上二高的藝術生,他總是輸得徹底。
    每次也就隻能在一高藝術生堆裏和不怎麽懂鋼琴的粉絲的吹捧裏找點兒存在感。
    袁雲越心緒煩亂,在腦海裏剛過完的曲目這會兒一片空白。
    這種狀態下演奏出來的曲子,怎麽可能超過張琪,甚至都想幹脆放棄算了。
    而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視野不經意的,侵入一個散漫的身影。
    她坐在會議室不起眼的角落,似乎剛睡醒,正迷糊地揉著眼眶。
    身邊的林蕩偏頭,同她說了句什麽,她似醒非醒地點頭,然後接過他擰開的礦泉水仰頸喝了幾口,隨即站起身,先是緩慢地伸展四肢,緊接著活動手腕、指骨關節。
    她似乎接觸到了他的視線,也徑直地看過來。
    不溫不淡的。
    盛風不斷握緊和伸展手指的動作不停。
    這是鋼琴藝術生最熟悉的一套手部活動流程。
    袁雲越分明記得她不是藝術生,那麽,她是二十人裏麵以個人名義參賽的選手了?
    真是不知死活啊。
    袁雲越遠遠地看了幾秒,忽然不想放棄比賽了。
    靠,她一個業餘的都敢來比賽,要是他臨陣脫逃,那他豈不是要被這些人笑死?!
    更別說追她了……
    哼,得讓這小妮子知道他的魅力有多大!
    袁雲越氣勢洶洶地坐在琴凳上,雙手置於琴鍵之上,餘光從那道纖細的身影掠過。
    等著被小爺我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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