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蕩好笑，“匡扶正義的事兒交給江明煦吧，咱們低調行事。”
    冷白的指骨敲了敲江明彥那邊的桌麵，林蕩問，“入侵痕跡擦掉了嗎。”
    江明彥把電腦推給他，說得理所當然，“我對擦痕這方麵的技術不熟，所以帶著電腦來找你了。”
    林蕩嗤了聲，接過電腦，修長勻稱的手指在鍵盤敲著，把入侵痕跡擦除。
    即便偷稅漏稅和強奸的罪名，足夠讓周飛哲判重刑，但盛風依舊無精打采，顯然沒怎麽出氣，“想起那天他色眯眯的模樣，我就渾身不舒坦，他在劇組為難黎久，這事也居然就這麽算了？還有那些被他強迫的女孩，可是毀了一輩子的。”很不爽，“蹲監獄都便宜他了。”
    林蕩邊看屏幕敲著代碼，邊慢悠悠的說，“我有個招兒能讓你們出出氣，想不想聽。”
    高幸和江明彥、盛風頓時齊刷刷地看向他，猶如看主心骨。
    “什麽招啊？”
    盛風問，“真能讓我出氣嗎？”
    “你想出氣，沒招也得給你想一個。”林蕩隔著電腦摸了摸她的腦袋。
    盛風頭發都被他弄亂了，“到底有什麽辦法？”
    林蕩提唇，緩緩開口，說了損招兒。
    盛風和高幸、江明彥聽完都朝他豎起大拇指，論損還是他損。
    盛風反複折疊手指，指骨咯吱咯吱作響，“我已經迫不及待了。”陰惻惻的問，“咱們什麽時候執行這個計劃？”
    “這種事當然要人人參與了。”林蕩笑，“找個大家都有空的點兒。”
    盛風和高幸紛紛舉手讚同。
    “盡快吧。”畢竟周飛哲晚進去一天，黎久就憋屈一天。
    江明彥看大家提議，“明天怎麽樣？”
    高幸明天有課，但她可以請半天假，“我行。”
    盛風聳肩，“我也沒問題。”
    林蕩合上電腦，懶懶舉手，婦唱夫隨，“我也可。”
    江明彥說，“那就這麽定了。”
    四人開始製定詳細計劃，一個小時，計劃完成。
    高幸果汁喝完了，起身去島台那兒重新倒了杯果汁，回來時不經意間看到江明彥襯衫領口下若隱若現的痕跡，她邊坐回椅子，邊隨意的問，“江明彥，你脖子怎麽了。”點了點脖頸，“你好像被什麽咬了。”
    這天熱得不行，高幸和盛風都穿短袖短褲，林蕩也難得露了腿，在家穿短褲，而江明彥穿了件帶領口的長袖襯衫，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
    要不是他剛才低頭，高幸也不會注意到他領口下那些紅紅紫紫的痕跡，“你要風油精嗎？我包裏有。”
    她本是好意，結果聽到這話，江明彥側過腦袋，指尖往上不斷提領口，倉促地去遮住痕跡的動作看起來有點欲蓋彌彰。
    語氣也支支吾吾的，“不是蚊子咬的。”
    盛風和林蕩正喝水。
    江明彥清逸的容顏繃直片刻，忽然宣布一個消息，“我要結婚了。”
    “噗嗤”一聲，正在喝水的林蕩和盛風同時噴了出來。
    他們坐彼此對麵，猝不及防地濺了對方一身水。
    高幸也是瞠目結舌，盛了果汁的玻璃杯，‘吧嗒’一聲掉在桌子上，好在及時扶穩杯子，果汁才沒有撒出來。
    江明彥抽出紙巾，趕緊擦放在盛風和林蕩中間的電腦。
    萬幸剛才電腦合上了，要不然指定在兩個人的對噴中犧牲。
    “你們注意點兒，我電腦剛買的。”江明彥擦幹淨。
    盛風抽出幾張紙巾，迅速捂在唇邊，被水嗆到，到現在還在止不住地咳。
    林蕩用紙巾擦幹臉，又抽幾張紙巾，起身走在盛風身邊，一縷一縷地擦她被水打濕的頭發。
    高幸還在驚呆的狀態，“你要結婚了？”很玄幻，“那個，你什麽時候談得戀愛啊？”
    他們幾個人成天見，從來沒聽他說過。
    原本以為當著高幸的麵說這番話，需要一番心理建設，然而說出來之後，竟有一種久違的輕鬆，好像逐漸挪開一顆又一顆壓在胸口的名為心事的石頭。
    他緩聲解釋，“我和她的情況比較特殊，按照目前的情況來說，我們是跳過了一般情侶的戀愛步驟，直接到了要結婚的地步。”
    盛風餘光偷偷掠過佯裝鎮定的江明彥，咳得臉通紅。
    其實一開始她也注意到江明彥脖子上的痕跡了，但江明彥這人一絲不苟的，比在警察局工作的江明煦都顯得正人君子，以至於她剛才跟高幸的想法完全一樣，以為是被什麽東西咬的，根本沒朝別的方麵想。
    結果現在聽他承認，那還有不明白的。
    林蕩撫著盛風的後背，眼風淡淡掠他，“你這是跳過戀愛步驟嗎，你這是連見麵步驟都省了吧。”
    他出去談合作，偶爾會接觸幾個工作上的異性，但江明彥不同，他是純技術。
    私底下他們是朋友，林蕩沒聽他提過戀愛的事，工作上成天待在一起，更沒看見過他跟女孩有過什麽肢體接觸，他談個鬼戀愛啊。
    江明彥在三人虎視眈眈的眼神下，顯得十分不自在，“我沒騙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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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幸已經回過神，看他的眼神逐漸八卦，“誰啊？我們認識嗎？”
    江明彥抿唇，“她還沒同意，所以我現在還不能說。”
    盛風：“……”
    高幸：“……”
    盛風，“你是在搞笑嗎。”
    林蕩同樣一言難盡的眼神，“你的意思是，你要結婚，但新娘沒同意？”
    江明彥稍頓幾秒後，點了點頭。
    林蕩：“……”
    盛風對林蕩招了招手，林蕩彎腰低頭。
    她湊在他耳邊，“他該不會單身太久把腦子給單壞了吧。”這都產生幻覺了。
    雖然是小聲，但其他人聽得一清二楚。
    高幸附和，“我看像。”頓了頓，糾正，“但也不是每個單身的人都像他這樣。”
    盛風，“是啊，看看你和江明煦，都單著，也都很陽光呢。”
    高幸：“……”
    高幸嘴角微抽，“粥粥，我勸你善良點。”
    盛風摸了摸鼻尖，嘿嘿一笑。
    林蕩一隻手撐在盛風的椅背，一隻骨骼勻稱的手支在桌麵上，略傾下來的身體將盛風籠住。
    他看江明彥，“我們和她認識嗎。”
    一句話就把範圍縮小得死死的。
    江明彥遲疑了，他接觸的異性不多，要是回答這個問題，無疑是把黎久搬到明麵上。
    但他還沒經過黎久的同意，所以沒辦法回答，隻能糊弄過去，“這是我的私事好不好，你們也要有點邊界感。”
    林蕩把自己剛才擦臉的那團紙砸過去，語調涼颼颼的，“這時候跟我談邊界感了，輸入我家密碼，留拖鞋在我家的時候，你怎麽不跟我講講邊界感。”
    江明彥接住的紙巾扔垃圾桶，嘴很硬，“那我把拖鞋帶走，你也改個密碼。”
    以前江明煦和江明彥兄弟倆，把他當親哥一樣，跟他無話不談，也對他的話說一不二，現在他竟然開始頂嘴了。
    林蕩忽然有種兒大不中留的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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