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的目光落在小心染血的雙刀上，刀刃反射的寒光映在他瞳孔裏。
    “小心，這些變異體都是你殺的？”他聲音在空曠的廢墟中回蕩。
    “嗯。”小心的回應簡短而平靜。
    伽羅並不意外這個答案
    那些變異體的傷口邊緣平滑如鏡，能造成如此完美的切口，就隻有小心能做到。
    “找到想要的東西了嗎？”伽羅向前邁步。
    “沒有。”
    “還找嗎？要找的話我和你一起？”
    小心沒有回答，視線始終停留在廢墟深處。
    他能感覺到想要的真相就在這裏，隻是來的太晚。
    時間足以抹去太多痕跡，就像沙漠會吞噬所有過往的足跡。
    伽羅察覺到小心情緒的波動，手正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
    剛想開口，卻見對方已經調整好呼吸節奏，仿佛剛才的動搖隻是錯覺。
    “你們采集完樣本了？”小心突然問。
    “還得兩三天。”伽羅回答，“要回去了？”
    “天亮就回去。”小心說著，腳步轉向通往地下的階梯，月光將影子拉得很長。
    伽羅無聲地跟上。
    階梯在兩人腳下發出細微的響聲，塵土簌簌落下。
    當戰術手電的強光徹底照亮地下空間時，兩人都不由一怔——這個所謂的“實驗室”小得可憐，與上方龐大的廢墟形成鮮明對比。
    “不對勁...”小心喃喃自語，手指劃過牆壁，感受著混凝土的紋理。
    伽羅看著裏麵的布局，一下子就想到這應該是個實驗室。
    “這裏太小了。”伽羅敲擊著牆麵，“按照標準實驗室結構，至少還該有個隔離艙......”
    牆壁傳達出的聲音很均勻，並沒什麽異常。
    搜尋一番，還是沒能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兩個人沿著下來的路上去。
    此時時間有些不早，忙了一天，大家都有些累，伽羅決定在此休息。
    有人不安地問：“這麽多變異體屍體，會不會......還有啊？”
    “都沒了。”小心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他坐在邊緣，雙刀身旁，刀刃上的光芒與篝火交相輝映。
    伽羅注意到小心眼睛在火光映照下，隱約泛起一絲銀光。
    他並沒追問，隻是默默遞過一杯熱茶。
    茶水的熱氣在夜風中扭曲變形，倒映在小心的瞳孔裏，那抹銀光也隨之搖曳。
    兩人之間的沉默被火堆的爆裂聲填滿。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沙沙聲。
    伽羅的手立刻按上腰間的槍，但小心吹了一口熱氣，喝下熱茶。
    “不是變異體。”聲音異常平靜，“是風。”
    伽羅這才注意到，那聲音確實隻是夜風吹過廢墟縫隙的嗚咽。
    但他在意的是，小心是如何快速分辨出來的？
    小心喝著熱茶，這茶帶著某種草藥特有的清苦。
    苦澀過後，舌尖泛起一絲回甘，像極了此刻複雜的心緒。
    伽羅靠在一塊殘垣上，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小心的身影。
    前去車上休息前，他對守夜的幾人說，“小心有什麽異樣立刻和我說。”
    “明白。”
    半夜，守夜的人坐在火堆前。
    小心正站在廢墟最高處，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整個人仿佛與這片廢墟融為一體。
    目光望向遠方，看了許久，從上麵下來盡量不發出聲音，走到夜梟7麵前。
    火堆前的那人突然抬起頭問，“您這是要出去嗎？”
    “嗯。”小心跨上車，開啟低音模式，很快就消失在視野中。
    見人離去，那人走到伽羅所在的裝甲車，打開車門，“隊長，他出去了。”
    伽羅猛的睜眼，“朝哪個方向去了？”
    那人指向小心離開的方向。
    他看了一眼，隻是平靜的說，“我知道了。”
    那人繼續回到火堆旁守夜，伽羅坐在車裏睡意全無。
    夜梟7在月光下飛馳，輪胎碾過幹枯的蘆葦，發出細碎的輕響。
    到地方，他在廢墟最高處看到的東西，此時正躺在河邊，紫色的血滲入幹涸的河床，在月光下呈現出詭異的色澤。
    是那隻x型變異體，它一半的身體沒了。
    殘存的軀體上布滿了爆炸造成的創傷，傷口處有撕扯啃咬的痕跡。
    周圍的植被沒有遭到嚴重的破壞，它應該是在別的地方受的傷，跑到這裏咽了氣。
    背上骨刺的紫色光芒早已黯淡。
    小心觀察一會兒，就沿著來時碾過的痕跡回去。
    回到廢墟，停好車，一眼就看見伽羅坐在火堆前。
    火焰在他深邃的眸中跳動，而他的視線始終望向自己離去的方向。
    小心走上前，在旁邊坐下。
    守夜的人目光在伽羅和小心身上來回轉動，三人誰也沒說話。
    隻有木柴燃燒的劈啪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伽羅終於開口，嗓音沙啞，“要走了？”
    “嗯。”
    伽羅起身，麵向小心說：“有段路……同路，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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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抬頭對上伽羅的目光，片刻後點頭，“好。”
    晨光將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在廢墟之上交織在一起。
    簡單吃過早飯，眾人收拾好出發，裝甲車行駛在前方，小心跟在後麵。
    一路上並未遇到什麽突發情況，甚至平靜得有些詭異。
    荒原的景色一成不變，隻有偶爾掠過的殘破建築提醒著他們，這裏曾經是文明的世界。
    忽然，通訊器裏傳來前車隊員急促的聲音：“隊長！前方有情況！”
    開車的人放緩速度，伽羅抓起望遠鏡朝前方望去。
    遠處的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幾具屍體。
    不是變異體。
    是人類。
    “停下。”伽羅的聲音通過耳機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引擎熄火，車門陸續打開。
    除駕駛員留守，其餘隊員迅速下車，戰術靴踏過幹裂的瀝青地麵，謹慎地向前。
    走到屍體麵前，小心認出這幾具屍體就是在廢墟遇到的那些人。
    伽羅觀察著，通過臂章認出這些人是北區的人。
    奇怪的是，周圍就隻有屍體，沒有車輛，沒有武器。
    他們就像是被拋下的一樣。
    屍體頭部都有一個彈孔。
    伽羅拿出匕首，劃爛屍體身上的衣服，異化的身體暴露在眾人麵前。
    看來是受到了感染。
    “走吧，沒什麽異常。”伽羅說完剛轉身就感覺到地麵在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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