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扔試試？”阿卡斯反手將紙團擲了回。
    凱撒側身躲開，紙團撞在牆上，落在地上連滾幾圈。
    小心沉默地關閉手環界麵，指尖在屏幕上輕輕一劃，所有數據瞬間隱去。
    未來會遭遇什麽，小心並不在乎。
    陰謀也好，陷阱也罷。
    隻要伽羅還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就夠了。
    阿卡斯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嘖，膩歪。”
    “怎麽？羨慕了？”
    “羨慕個鬼！”阿卡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跳回到對麵陽台。
    他一把拽住凱撒的胳膊，“走了！”
    伽羅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突然開口：“要回去嗎？”
    阿卡斯的身影明顯頓了一下，但沒有回頭，離開的速度反而加快了。
    凱撒被他拽得踉蹌，不滿地嚷嚷著什麽，聲音漸漸遠去。
    陽台重歸寂靜。
    伽羅和小心依然站在原地，緊握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鬆開，但指尖還殘留著對方的溫度。
    “伽羅。”小心突然開口，聲音很輕，“你認為西區怎麽樣？”
    伽羅沉默著，風拂過他的發梢，帶著西區特有的氣息。
    “我說不清。”他最終說道，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小心注視遠方，“你看到了什麽？”
    伽羅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欄杆上的痕跡。
    那些冰冷的機械，精準的程式，永遠高效運轉的係統...看似完美，卻總讓人覺得少了些什麽。
    “我看到了秩序。”伽羅緩緩開口，指尖在欄杆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但也看到了……孤獨。”
    西區的所有人活得太久，久到連時間都變得模糊，隻剩下永恒運轉的係統。
    小心沒有立即回應，他的目光依然望向遠方，仿佛在直視某個不為人知的真相。
    “小心……”伽羅轉向他，聲音低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風卷起小心的衣角，聲音輕得幾乎消散在風裏：“我看到了真相。”
    調出一份加密檔案。
    淡藍色的光幕在兩人之間展開，上麵赫然標注著【絕密封存資料】
    [伊訟·檔案解密]
    姓名：伊訟原名許訟）
    性別：男
    年齡：28身體死亡時記錄）<，體重62kg，膚色蒼白，麵部輪廓棱角分明。
    黑發，長度及肩，常以束帶鬆散紮起。<的陳舊疤痕。
    慣穿深色長袍，袖口繡有暗紋，疑似東區製式服飾。
    血型： o型
    歸屬區：東區原籍不詳，16歲起登記為東區居民）
    重要節點記錄：
    新紀年206年：伊訟被齊末從變異體口下救回西區。
    新紀年209年：因盜取核心資料被捕。
    特別批示：莫瑞斯下令一切實驗成果皆可用於伊訟身上。
    後續記錄：身體死亡後，意識被轉移至備用軀體。
    伽羅的呼吸幾乎停滯。
    那些冰冷的文字像毒蛇般纏繞上他的心髒。
    東區？伊訟竟然是東區的人？
    這個認知像一柄利刃，狠狠刺入伽羅的認知。
    在他的記憶裏，東區向來不屑於使用這種陰暗手段。
    “所以……”伽羅的聲音沙啞得可怕，“齊末救他，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小心關閉檔案，“不確定。”
    他頓了頓，“但伊訟被捕後，東區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這意味著什麽，兩人心知肚明。
    伊訟不過是被拋棄的棋子，就像小心曾經的整個小隊。
    那些死在無人之地的隊友，連名字都沒能留下。
    伽羅的手無意識地攥緊，金屬欄杆在他掌心發出輕微的變形聲。
    他曾以為東區至少保有底線，可現在……
    “不止他一個。”小心突然說道，目光幽深，“西區的數據庫裏，類似的記錄還有十七例。”
    十七個被派來竊取機密的“伊訟”。
    十七個被東區悄然抹消的“許訟”。
    風卷著未言的秘密掠過陽台，小心突然伸手，像是要抓住那些無形的風。
    “我最遺憾......”少年的聲音輕得像一縷即將消散的煙，“當時......我能再強一點......他們就不會死了。”
    伽羅心中的難過翻湧著。
    這是小心第一次主動提起在東區的往事。
    “那些年......”小心雙手撐著欄杆，“我很累，他們也很累......任務一個接一個，休息的時間被壓縮到極限。”
    “隻要隊伍裏有人死去......立刻就會有新人補上。他們叫我隊長，可我連他們的名字都來不及記住。”
    伽羅想起第一次見到小心時的場景。
    那個渾身是血卻依然挺直脊背的人，眼中有著令人心驚的疲憊。
    “那時候我不懂......”小心的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弧度，“認為父母為東區犧牲，自己也應為他們守護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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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抓欄杆的手都在用力。
    “軍長對我的‘培養’，不過是想榨幹我最後一絲價值。執政官對我的‘關懷’，隻是為了父母留下的生長阻滯劑配方。”
    “父母……”
    風突然變得凜冽，吹散了小心未盡的話語。
    他什麽都明白，隻是不願去戳破。
    那些令人感動至深的話……也隻不過是他們想讓自己負罪感減少的自我安慰。
    坐上那個位置的人，能會是什麽好人？
    伽羅一把將小心攬入懷中。
    “現在不一樣了。”他聲音很輕，卻重若誓言，“你還有我。”
    “……”
    “聊什麽呢？介不介意帶上我呀！”
    莫小七歡快的聲音突然從下方傳來。
    兩人低頭看去，隻見那架標誌性的懸浮椅正晃晃悠悠地上升，電子屏上顯示著誇張的笑臉表情。
    “喲~”懸浮椅停在陽台邊緣，莫小七的機械臂遞出兩杯冒著熱氣的液體，“談心怎麽能沒有熱可可呢？”
    伽羅挑眉：“你監視我們？”
    “哪能啊！”莫小七的電子屏變成委屈的表情，“是西區防禦係統檢測到陽台承重異常，我才......”
    它突然噤聲，小心的眼神早已看穿一切。
    尷尬地轉了半圈：“好吧，我承認調用了聲紋采集......但隻聽了最後一句！”
    ——————
    四個區的設定不存在絕對的好和壞。
    如果非要在最壞中選一個好一點的話，可能就隻有西區。
    東區是披著外皮的狼。
    西區是明麵上的狼。
    北區和南區狡猾的狐狸。
    現階段以來……
    除了西區是真正的想恢複這個世界，其他的三個區依舊隻想怎麽吞並其他三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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