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就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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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躺回床上,目光落在天花板上,思緒卻飄得很遠。
    他側過身,閉上眼,卻怎麽也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終於開始模糊,剛閉上眼。
    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驟然襲來。
    他猛地睜眼,可眼前卻是一片濃稠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恐懼攫住心髒,他張嘴想要呼喊,可發不出一絲聲音。
    許久
    失重感忽然消失,他重重摔在某個堅硬的平麵上,後背傳來一陣鈍痛。
    可黑暗依舊沒有散去,反而像活物一般,緩慢地、無聲地向他逼近……
    他顫抖著站起身,伸手向前摸索,可指尖觸碰到的隻有冰冷的空氣。
    壓抑感隨著腳步逐漸加重,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注視著他。
    突然,死寂中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你們會有報應的!”
    “都該死!”
    “死……”
    那聲音像是從很遠地方傳來,又像是直接炸響在他的顱骨內。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朝著聲源移動。
    突然,黑暗中浮現出點點幽綠色的光點,像無數雙眼睛在窺視。
    小心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爬上脊背。那些光點漸漸匯聚,
    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誰...誰在那裏?”他聲音顫抖著。
    人影沒有回答,飛速朝他襲來。
    小心轉頭,拔腿就跑
    遠處突然亮起一簇微光,隱約看見黑暗中浮現出一扇斑駁的木門。
    他踉蹌著後退,卻撞上什麽冰冷的東西。
    他驚恐地轉身,發現那個人影已經緊貼在他身後,腐爛的麵容近在咫尺。
    “你逃不掉的。”人影的嘴沒有動,聲音卻直接在小心的腦海中炸響,“我們都逃不掉。”
    “這些都是報應!”
    小心尖叫著推開它,衝向那扇門。
    門縫裏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散發著鐵鏽般的血腥味。
    就在他握住門把手的瞬間,整個空間突然劇烈震動。
    黑暗開始剝落,露出後麵血色的天空。
    無數染血的手臂從地麵伸出,抓住他的腳踝。
    “放開我!”小心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
    地麵突然塌陷,墜入無盡深淵。
    在下墜的過程中,他最後看到的,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數十雙血紅的眼睛,和一張張扭曲的笑臉...
    “小心!小心!”
    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渾身冷汗地躺在床上。
    窗外,黎明的微光剛剛泛起。
    “醒了?”父親的聲音從右側傳來。
    小心轉頭,看見父親眼下的青黑和皺巴巴的襯衫,顯然守了一整夜。
    “做噩夢了?”
    小心點點頭,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被角。
    那個夢太真實,真實到……他低頭看去腳踝,仿佛還能感受到那些冰冷的觸感。
    “沒事了,隻是夢。”父親拍了拍他的肩膀。
    吃過早飯
    小心扶著扶手慢慢上樓。
    踏上最後一階樓梯時,他感覺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
    “砰——”
    身體重重摔在台階上,滾落的瞬間他試圖抓住扶手,卻隻扯下掛在牆麵的裝飾畫。
    畫框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濺。
    沉重的悶響驚動客廳裏的母親。
    手中茶壺摔得粉碎,滾燙的茶水濺在裙擺上也渾然不覺。
    她衝向樓梯口時,隻看到倒在樓梯口的小心。
    “小心?!”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裏回蕩。
    小心微睜開眼,視線卻無法聚焦。
    母親的臉在視野裏分裂成重疊的影像,耳邊嗡嗡作響。
    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父親。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下樓梯,“叫醫生。”手指卻在小心的頸動脈處微微發抖,“現在!”
    父親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小心感覺自己的身體被輕輕抱起。
    血腥味在鼻腔蔓延,額角的刺痛一陣陣襲來。
    “別睡。”父親聲音帶著顫抖。
    母親跌跌撞撞地跑向電話,卻在慌亂中碰倒茶幾上的花瓶。
    瓷器碎裂的聲音與急促的呼吸交織,在客廳裏回蕩。
    小心努力聚焦視線,看到父親襯衫領口沾上血跡。
    天花板吊燈在視野裏旋轉,分裂成無數個光點。
    “我...”小心微弱的聲音淹沒在嘈雜中。
    他明明記得,摔倒前那股清晰的推力
    冰冷,帶著刻骨的惡意。
    醫生到時,小心已陷入昏迷。
    做過檢查,處理完傷口,病房裏隻剩下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
    醫生離開後,壓抑的沉默如潮水般漫延。
    “為什麽?”母親突然抓住父親的衣領,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襯衫,“殺了人的是我們!不是小心!”
    父親紋絲不動地站著,任憑她撕扯。
    “冷靜些。”
    “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她的目光落在病床
    小心蒼白的臉幾乎與床單融為一體,額角的紗布滲出刺目的紅,“六年了...每一次都像在剜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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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我們的報應。看著珍視之人受傷卻無能為力。”
    父親被折磨得快崩潰。
    終於願意承認,這就是他們的報應。
    母親的手頹然鬆開,踉蹌著後退兩步。
    六年了。
    同樣的場景,已經上演上百遍。
    起初,他們以為隻是意外。
    小心從樓梯上摔下,高燒不退,或是莫名其妙地窒息昏迷……
    可次數多了,便不再是意外。
    那些被他們親手埋葬的亡魂,從未離開。
    它們纏上了小心。
    每一次昏迷,少年的夢境都會更深一分。
    也愈發真實。
    起初隻是模糊的黑暗,後來是淒厲的哭嚎
    再後來……是那些扭曲的麵容,腐爛的手指,和永遠逃不出的深淵。
    小心醒來已是三天後
    刺眼的白光讓小心本能地閉眼。
    “醒了!”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她搖晃著身旁和衣而臥的父親,“小心醒了!”
    父親猛地坐直,下巴新生的胡茬泛著青灰,西裝外套還沾著三天前的血跡。
    “媽…媽…”小心的聲音細若蚊呐。
    “媽媽在這裏。”母親握住他冰涼的手,將臉貼在他掌心。
    監護儀的滴答聲突然變得急促。
    父親按下呼叫鈴時,看見兒子正努力轉動脖頸,目光掃過空蕩蕩的病房——
    他在找那個藍發少年。
    期待著伽羅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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