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整個宴會廳鴉雀無聲。
    廖偉鋒看著眼前的一幕，隻覺得背後發涼。
    前幾天在巡捕房裏，這個年輕人就敢為了一個普通百姓，跟健合會的人硬剛到底。甚至跟自己這位副總巡動槍！
    當時他還以為林宇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
    可現在……
    看著倒在地上的三井川，看著被槍指著的程虎，廖偉鋒終於明白了。
    這哪是什麽愣頭青？這分明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在這個洋人說了算的年代，在這個列強橫行的申城，這個年輕人居然敢當眾打臉健合會的負責人，還敢威脅青幫的老大……
    “這個瘋子……”廖偉鋒喃喃自語，“他真的是瘋了……”
    公董局的幾位董事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他們還從未見過有人敢在法租界如此放肆。
    就連覃司令也暗暗咋舌。他在申城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敢這麽不給列強和幫會麵子。
    這個林宇，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真的……不要命了？
    “這小子完了，”第三局陳國泰端著酒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年輕人就是不懂事，這下可捅了大簍子了。”
    第五局孫誌遠湊過來，壓低聲音：“這林宇，怕是不知道健合會的背景有多深。三井川在東洋領事館可是說得上話的。”
    “可不是嘛，”第六局趙鴻飛也附和道，“青幫的程虎更不好惹。人家在法租界經營了這麽多年，背後站著多少勢力？這小子一來就把人得罪死了，真是不知死活。”
    “你們說，”陳國泰眯起眼睛，“他該不會以為有個局長的頭銜，就真能在法租界橫著走吧？”
    “嗬，”孫誌遠冷笑，“怕不是被朝廷那張任命狀衝昏了頭腦。這年頭，朝廷的官印還真不好使。”
    “我看啊，”趙鴻飛搖頭晃腦，“這位林局長是個莽夫，根本不懂人情世故。在法租界這種地方，光靠蠻力可不行。”
    “就是，”陳國泰點頭，“我們幾個當局長的，哪個不是左右逢源？該給麵子的時候給麵子，該低頭的時候低頭。這才是在申城生存的道理。”
    “這小子倒好，”孫誌遠嗤笑，“一來就把健合會和青幫都得罪了。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等著瞧吧，”趙鴻飛幸災樂禍地說，“不出三天，東洋領事館就該找上門了。到時候，看他還能囂張到幾時？”
    “我看用不了三天，”陳國泰冷笑，“明天一早，工部局就該去警備司令部告狀了。覃司令可不會為了這麽個愣頭青，去得罪列強。”
    幾個局長你一言我一語，臉上都帶著看好戲的表情。在他們看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很快就會為自己今天的莽撞付出代價。
    “來，”陳國泰舉起酒杯，“喝酒喝酒。這第四局的局長，怕是當不了多久了。”
    其他兩人也笑著碰杯，仿佛已經看到了林宇的下場。
    在他們眼中，這個不懂人情世故的莽夫，注定活不過這個星期。
    “ntlen，”一個英籍董事站起身來，臉色鐵青，“我想我們來參加這場宴會，是個錯誤的決定。”
    其他幾位洋人董事也紛紛起身，準備離場。
    “錯誤？”林宇突然笑了，他聳了聳肩，“恰恰相反，這是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他環視四周，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我邀請諸位來，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清楚，第四局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you……”英籍董事還想說什麽。
    “別急，”林宇打斷他，“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公董局的規矩？法蘭帝國的利益？”
    他冷笑一聲：“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從今天起，法租界的天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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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前強硬值：600點】
    “我不需要考慮你們的心情，”林宇一字一句道，“也不需要在意你們的感受。”
    他指了指地上的三井川和程虎：“就像對待這兩位一樣。”
    “這…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法籍董事憤怒地說。
    “不，”林宇搖頭，“這是宣告。”
    他的聲音在宴會廳內回蕩：“宣告第四局的回歸，宣告法租界新的秩序。”
    洋人董事們麵麵相覷，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狂妄的中國官員。
    但林宇的眼神告訴他們，這個年輕人說到做到。
    這一刻，他們終於意識到，這場宴會的真正目的，從來就不是什麽社交應酬。
    而是一場赤裸裸的…宣戰儀式。
    林宇蹲下身，看著滿臉是血的三井川：“知道明天我要幹什麽嗎？”
    三井川強忍著怒氣，不敢說話。
    “明天，”林宇咧嘴一笑，“我就帶人把健合會的場子全掃了。賭檔，煙館，青樓，一個都不留。”
    他湊近三井川的耳邊：“包括你們在法租界的總部。”
    “你…你敢！”三井川渾身發抖。
    “我有什麽不敢的？”林宇冷笑，“就算你們的天照大神來了，也保不住健合會。”
    他站起身，環視四周：“我林宇說的！”
    【叮！宿主強勢威懾，目中無人，獲得強硬值150點！】
    【當前強硬值：750點】
    三井川氣得臉色發青，但在這個瘋子麵前，他竟不敢輕舉妄動。
    程虎臉上還留著香煙燙出的傷痕，神色陰沉得可怕。但他也清楚，今晚這個局麵，不是動手的時候。
    “都聽好了！”林宇的聲音在宴會廳內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以前法租界那些烏煙瘴氣的規矩，從今天起，行不通了！我不管你們背後是誰，有什麽靠山，隻要在我第四局的地界上搞事，有一個算一個，我林宇都會親自清算！”
    他目光如電，掃過在場每個人：“誰不信邪，盡管試試！看看是你們的手段硬，還是我第四局的槍快！”
    宴會廳內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個年輕的局長，是真的要在法租界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徹底清洗那些盤踞已久的勢力。
    而他們更清楚的是，這個瘋子，是真的敢說敢做。
    “明天見，”林宇看著三井川和程虎，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希望你們能好好配合我整頓治安。”
    這哪是什麽希望，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脅，是讓他們洗幹淨脖子等著。
    但此刻，就連健合會和青幫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這個瘋子，是真的什麽都敢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