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敲門聲突兀地響起。我回過頭，看到了那張我最不想見到的臉。
    “果然，已經成沒爹沒娘養的孩子了。”子方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走進來。
    “對不起……之後你無論怎麽懲罰我都行，可即便你再討厭我，我也隻希望你今天能高抬貴手。我……”
    我不敢提高聲調，我不想在這父母的靈堂之上與人起爭執。
    “原來你也會露出這種卑微的表情啊，不再裝高冷了呢？”子方一邊說著，一腳就朝著父母的棺材踹去。
    我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他，接著就要揮拳打向他，可突然感覺有人死死拽住了我的手。
    我吃力地回過頭，隻見子方的幾個朋友走了進來，瞬間將我圍住。
    “即使再怎麽說，幹這種事情也太過分了吧！”我怒不可遏地衝著他們吼道。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啊，誰讓你染指我的女朋友呢。”
    子方的聲音裏夾雜著憤怒，可那憤怒裏卻又似乎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目光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你的……女朋友？”我咽了咽口水，一種強烈的不安在心底蔓延開來。
    這場葬禮子方不可能知道，而能與他有接觸並且明白這件事的人隻有一個。
    這時，一陣清脆的拍手聲響起，“啪、啪、啪”，在這壓抑的氛圍裏顯得格外刺耳，就像一道詛咒，一下下敲打在我的心頭。
    我轉過頭，看到她正緩緩走進來。那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腳步，然而此刻，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我的心尖上。
    她的麵容依舊平靜，仿佛周圍發生的這一切都與她毫無瓜葛，但她的步伐卻透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走到子方身邊時，她溫柔地挽起子方的手臂，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嘲諷，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猶如冰冷的刀刃，直刺我的內心。
    她對著我露出和往昔一樣的笑容，可現在這笑容看起來是那麽的陌生和虛偽。
    “就是這麽回事，程宇，你……被耍了。”她的聲音悠揚卻似帶著凜冽的寒意，一字一句都像重錘敲擊著我的心。
    那些曾經美好的回憶在此刻都變成了最可笑的嘲諷。
    我努力讓自己鎮定，卻還是支撐不住，癱倒在地上，聲音顫抖著問：“為什麽？難道就為了幹這種事？這未免也太無聊了吧。”
    她輕輕甩開挽著子方的手臂，向前走了兩步，站在我麵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宛如在看一個可憐的獵物。
    “因為子方想看到你痛苦的樣子，就這麽簡單。”她不緊不慢地說道，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重重地壓在我的心口。
    我明白，這絕不是真正的原因。
    這肯定不是原因，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知道，她的目的並不是這樣，隻是因為想要看到我痛苦的樣子，就在男朋友麵前和另外一個男人搞曖昧？
    那也太瘋狂了。
    痛苦的樣子？世人的苦難？負麵情緒……
    我猛然抬頭，我看到蘇慕瑤脖子後麵隱隱閃爍著奇怪的紋路。
    蘇慕瑤察覺到我直勾勾的目光，皺了皺眉，又走到子方身邊輕聲說了幾句。子方立刻對著其他人吼道：“你們幾個，給我砸！”
    那些人麵麵相覷，有些猶豫地說：“方哥，這樣做不太合適吧。”
    “怕什麽，有我在兜著呢！”
    “你們敢！”我被其他人死死壓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喲，還挺嘴硬。”雨點般的拳頭開始無情地落在我身上。
    蘇慕瑤見我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便向子方撒著嬌讓他停手。
    接著她走到我麵前蹲下，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表情，看著滿臉傷痕的我。
    “程宇，其實我今天本來不想來的，但現在看到你這副樣子，還是忍不住想跟你說幾句。”
    她的語氣冷淡，眼中滿是嫌惡，“怎麽會有人喜歡你這種人，再天真麻煩有點自知之明好嗎？”
    “長得又不帥，社交能力也差，蠢得可憐，我憑什麽要喜歡你？”
    “要不是看在你還有點利用價值的份上，我連看都不想看到你。”
    “像你這樣的人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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