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來到了傍晚。
    何俊飛將學生集合，一起乘車回臨水鎮去了。
    在回去的車上，陳棟輝、蘇晗兩隊人聊著今天的收獲，跟三星怨恨巫師戰鬥，還有高階星卡師戰鬥，都是極其寶貴的經驗。
    各自交流分享，可以得到極大的認知上的提升。
    下午開始，薑博、牧小雨就跟著陳棟輝和蘇晗的隊伍一起行動，繼續著與怨恨巫師的戰鬥。
    他們彼此之間培養了一些默契，所以交流還算不錯。
    至於夏至，他下午一個人去收集頭上光點的數量去了。
    出異次元領域前，他看著頭上的光點盤旋交錯，散亂紛雜，卻仍沒法分辨出個所以然來。
    夏至有些無奈，在選擇提升星能和尋找頭上光點的秘密，他選擇了後者。
    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可作出選擇就沒有後退可言。
    目前就差漁夫與比目魚卡組對應的光點了。
    收集足夠的數量，夏至倒要看看，這些光點能給他帶來些什麽。
    不過漁夫與比目魚卡組加上對愛人的表白，這套卡組的強度始終強度差了些，隻能控製痛苦縫合怪的情況下，戰力自然弱了許多。
    明天一天的時間，也不知道能不能收集滿。
    夏至隻能盡力去做了。
    他打定了主意。
    這時，卻聽到旁邊傳來了小聲的歡呼。
    “好耶，贏了！”
    聲音來自何瓊。
    她坐在距離夏至一個過道相隔的另一側座位上。
    很顯然，她在玩著【智械鬥場】。
    夏至看過去，何瓊也看了過來。
    她忽然想起什麽，“對了，夏至，你的星卡。謝謝了。”
    說著，拿出了一套卡組遞給夏至。
    是夏至的【賣火柴的小女孩】卡組。
    早上來異次元領域時，所有人一起商量著跟怨恨巫師戰鬥，何瓊卻因為自身引怪體質，不能跟大家湊熱鬧。
    她自己單獨行動還會給安全員添麻煩。
    與其如此，不如找點別的事情做。
    於是早上她都是一個人在潘多拉外打遊戲。
    玩【智械鬥場】的單人挑戰模式。
    按何瓊的意思，不能在異次元領域殺怪，至少也要有個能殺怪的地方。
    砍點電子怪物，也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可是中午吃飯，何瓊說的時候，夏至還是能從她的神情中感受到何瓊心底的那份失落。
    夏至覺得得幫她一把，就把自己比較好用的【賣火柴的小女孩】卡組給何瓊暫時用著，讓她至少不白跑這一趟，能讓她有些星能上的提升。
    何瓊雖然個性很要強，可她自身的實力，確實差了一些，目前常用卡組也是夏至搭配出來的【安妮與提伯斯】卡組。
    她猶豫了一會，還是拿了夏至的卡組。
    然而，下午何瓊拿著夏至的卡組嚐試了一下。
    她卻發現沒用。
    因為，她的卡組加強了。
    遇上的怪物也十分不合理的進行加強。
    不再是貪婪小鬼群。
    變成了貪婪小鬼和變色巨蜥群，甚至不時還有痛苦縫合怪的群體出現。
    靠著夏至的卡組，她當然能幹掉某一群怪物。
    可，這些怪物分成了三五群分別出現。
    一波清完，一波又來。
    卡組的效果使用完後，也是有冷卻時間的。
    怪物那邊卻沒給她這個時間。
    打完一波馬上出現新的。
    仿佛就是在針對她似的。
    何瓊確實是幹掉了一些怪物，有了一些星能上的提升，但接連出現的怪物群，她哪怕有三頭六臂也搞不定。
    嚐試了幾次，雖然次次遇險的經曆都不一樣，但結果卻都同樣的悲慘。
    她被怪物群圍毆了。
    無奈之下隻能用焰火術等安全員來救。
    最終何瓊不得不承認，她就是個黴比。
    還是打遊戲虐電子怪物香。
    夏至接過星卡，沒有多問，因為何瓊臉上的神情就已經說明問題。
    他很明智的不去揭何瓊的傷疤。
    何瓊知道夏至心中所想，但她卻覺得對夏至沒什麽可隱瞞的。
    主動說了起來。
    聽完何瓊訴說她下午在潘多拉中的遭遇，夏至暗暗咂舌。
    如果何瓊隻是倒黴，有些引怪的體質就算了。
    在她拿到夏至給的卡組後，遇到的怪物，也會跟著變強？
    這就很離譜。
    已經不是倒黴能解釋的了！
    可夏至想不清楚原因，也隻能開口安慰了兩句。
    何瓊卻表現得很開朗：“沒事，一切的倒黴都是我實力不夠。我再強些，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回去我就繼續加強我的卡組去。”
    何瓊沒能很好的在潘多拉中發揮自己的實力，當然會失落，可她卻隻會越挫越勇。
    “打不倒我的，隻會讓我變得更加強大。哼哼！”
    何瓊捏緊拳頭揮了揮。
    然後。
    她又埋頭玩遊戲去了。
    夏至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薑博跟牧小雨從前排位置走來。
    “夏至，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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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博走來，笑嘻嘻的在夏至邊上坐下。
    牧小雨也坐到了何瓊身邊。
    兩人坐下後，就開始說起剛才跟陳棟輝他們的聊天內容來。
    夏至大概聽了聽，是根據今天的戰鬥，他們針對性的星卡強化方向。
    但夏至對這些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不過倒是有個話題，引起了夏至的興趣。
    “夏至，今天下午，也不知道哪個提出來的提議，說是想要用空白卡牌封裝怨恨巫師……
    我記得一張三星級的星卡，都得幾萬塊吧？要能成，這筆買賣你說是不是大賺？”
    夏至感覺他錯失了好幾萬。
    薑博又道：“這一類法係怪物，用空白卡封裝好像很難，失敗率很高。不像我封裝變色巨蜥和貪婪小鬼那樣殺掉也行。
    人們一般采取的都是控製、消耗幹它魔力、讓它不能防抗之類的方法……”
    夏至：“……”
    夏至感覺薑博的每一句都對他產生精準的暴擊。
    他的卡組控製了怨恨巫師，還可以把它魔力消耗幹淨。
    怨恨巫師始終都沒有反抗。
    都能直接操控怨恨巫師了，當然能直接用空白卡進行封裝！
    所以，他真的丟了好幾萬。
    甚至，還不止好幾萬！
    潘多拉裏那麽多的怨恨巫師，自己每天去封裝一遍，他現在根本就不愁大學的學費了。
    但薑博下一句話，卻又讓夏至的想法落空。
    “可惜封裝三星級的怪物，聽他們說要用到高階空白卡，那卡的售價很高……”
    沒有空白卡牌，那自然沒法封裝三星級的怪物。
    聽到這裏，夏至丟了很多錢的心情才稍稍好轉。
    夏至忍不住問：“你知道高階空白卡多少錢一張嗎？”
    薑博不知道，問一旁的牧小雨和何瓊。
    她們媽媽都是製卡師，對這個肯定熟。
    牧小雨回道：“我媽媽製卡的研究所裏，每個製卡師的高階空白卡牌都是按月領取的，而且研究所與製作生產空白卡的企業也有合作，能談價格，所以價格跟市麵上也是不一樣的。
    但我記得市麵上的一張高階空白卡，應該是一萬一張左右的價格吧？可能碰到促銷時價格應該會低一點……”
    夏至剛有的一些發財大計，一下子墜落穀底。
    可他沒死心。
    心中盤算一陣，回到臨水鎮後，還是去了星卡商店。
    他在角落看到了打著促銷二字的高階空白卡。
    高階空白卡。促銷售賣價：兩張。一萬八千八。
    夏至咬牙買了兩張。
    這筆錢，來自上次吳桐張雨珊兩個富婆給的那筆封口費。
    團隊賽學校給的獎金，已經買各種藥劑和藥水花了個精光，甚至還超支了一些。
    加上這兩張空白卡，夏至這下真成了窮光蛋。
    但好消息是，在星卡的二手交易市場，一張【怨恨巫師】的市場價在三到四萬之間。
    以他對怨恨巫師的完全控製方式。
    封裝應該不成問題。
    無論怎樣，這筆買賣應該都是有得賺的。
    他有些期待著明天去封裝怨恨巫師了。
    來異次元領域的機會難得，錯過了可就沒有機會了。
    這件事可以跟明天收集光點一起做。
    買完卡。
    夏至走出星卡商店，卻迎麵遇上了張零榆。
    夏至跟張零榆打了個招呼。
    “張老師，您好。”
    “夏至，你來買星卡嗎？”
    “嗯，已經買好了。那我先走了張老師。”
    “嗬嗬，好。晚上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如果可以就先跟你家裏人聯係，聊一聊。
    我很希望你能選擇星卡命理學專業。以你在卡組搭配上展露的能力，我相信在星卡命理專業上，也一定能有所成就。”
    夏至微微挑了挑眉。
    他到現在對星卡命理專業，其實還很不了解。
    從星卡卡組的構築角度看，卡組的構築方式很多，是人物與事物的內在聯係作為因果。
    但在牧小雨她們提到的星卡命理學裏，提升品質所需要的命理構紋，他沒有多少認知。
    這種命理構紋和天賦構紋之間的差異在哪？
    他問了出來。
    張零榆道：“這個要解釋起來，需要到大學係統的進行學習，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但倒是有一個基本又清晰的不同點。天賦，指的是你個人的能力，命理卻是使用的星卡所經曆的戰鬥、或者事跡。更準確的說，叫做命運。
    天賦構紋，隻能加在和你天賦有關的星卡上，也隻有這些星卡能作用於自己身上。與你天賦沒有關係的星卡，即便加上天賦構紋也無法對自身進行使用。
    命理構紋卻隻對掌握了命理構紋的使用者可用，別的製卡師無法掌握和刻畫，隻能我們自己來刻畫。
    這張星卡若是在戰鬥時壞了，換一張，再加上相同的命理構紋，使用者可以正常使用。但換了別人，無論是誰，卻都用不了這張星卡。
    這些就是我暫時能說明白的差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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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至聽到這些，這才算是稍稍了解了天賦構紋的局限。
    他之前還以為三星卡都能對高階星卡師使用。
    他道：“我大概懂了，一個是由自身天賦延伸出來的體係，需要星卡和自己的天賦同步，一個是從星卡本身延伸出來的體係，自己則要與星卡的命運同步，對吧？”
    張零榆笑了笑：“大概是這樣。”
    “謝謝張老師了，那我先走了。”
    “好。記得好好考慮，還有盡快給我答複。如果是星卡命理專業最好，如果有別的選擇我也可以幫你去聯係。確定後，我這邊還需要上報給校長、專業所屬院校的院長，還有校招辦那邊去審批，走提前批錄取的流程。”
    “嗯，我會盡快的。再見張老師。”
    ……
    說得差不多，夏至就離開了這裏。
    兩人中午已經加了通訊號碼，該聊的也聊得差不多，所以也沒什麽可聊的了。
    張零榆看著夏至走遠，轉頭去購買他需要的東西去了。
    像張零榆這樣的老派運用單卡戰鬥的星卡師，其本身也需要兼修製卡。
    命理構紋的紋路，自己刻畫才是最為穩妥的。
    他的製卡師水平，目前也獲得了四星級製卡師的認證。
    雖然他在自己的車裏也放著不少製卡用到的墨水，但還是少了幾種必要的，他得做些采購。
    早上，張零榆的學生使用珀爾修斯改變地形，與怨恨巫師進行戰鬥，卻無法再現先前他遇到的的場景。
    格賴埃沒有出現，並且沒有發生任何主卡與環境怪物的交互。
    這一次測試失敗了。
    他們做了分析，又找了一隻怨恨巫師做測試。
    可又失敗了。
    排除了各種因素。
    張零榆初步揣測，和時間有關。
    白天的測試無意義，他自然就帶著學生先回來了。
    回來後，他投入到了刻畫命理構紋的工作裏。
    一下午都在找合適的加上命理構紋的方式。
    他打算將星卡變為史詩卡【神賜者珀爾修斯】，再帶著新的卡牌去潘多拉中試驗成果。
    買到墨水，張零榆回了酒店的房間。
    插上房卡，走進房間關上門。
    隨即他將製卡需要用到的材料放在桌上。
    將筆記本拿了出來，上麵有他初步構想好的，在星卡上刻畫命理構紋的方式。
    做好這些，他發覺差了點什麽。
    然後他想起了什麽。
    翻了翻身上，拿出了手機。
    點開了視頻電話。
    打給了他的愛人。
    接通，從視頻中看到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看起來美麗知性的女人，名叫蘇晴。
    “老張啊，今天這麽早就回了啊？”
    “嗯。今天課題遇到點阻礙，所以先回來做點分析了再去。小晴，吃飯了嗎……”
    “吃了，正看電視呢。”
    ……
    兩人聊了些家常，話題又轉回了張零榆的課題上。
    “今天課題遇到了瓶頸。嚐試按照我的方法，搭建主卡人物的命運舞台，可之前成功了，這次卻沒有成功。”
    “失敗很正常，哪有那麽容易成功的？這麽多前輩，沒有哪一位的成功是可以複製的，白銀的卓越品質的星卡就很難了，更何況你想要達成的還不隻是白銀品質。
    想要做成功，本就是很艱的事情，慢慢來。”
    張零榆道：“嗯，不過也有些好的收獲，我得到了【英勇騎士珀爾修斯】的命理構紋。
    按照記憶，成功的刻畫好命理構紋，就能把這張卡變為史詩卡【神賜者珀爾修斯】，而且，再稍加深入，這極有可能成為一張傳說級的星卡……”
    “傳說級？那可真是太好了！”
    “可是，這一切始終是無法複刻的，這和我本來想要的不一樣，我其實有些失望的。我不知道我的哪一步出了問題，可每一次我都做了詳細的記錄，每一次設想周全，結果卻總不如人意。
    英雄的命運舞台，人物、遭遇、命運的轉折點，到底在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有些想不明白。”
    “老張，都研究那麽多年了，不差這點時間，放平心態。對了，我最近看了關於那位傳說的星卡師徐北冥的傳記，他自己說過，很多棘手的問題，往往都有最根本，也最簡單的解決方式。你或許可以把這話作為參照……”
    ……
    兩人又聊了許久。
    張零榆掛了通話。
    “棘手的問題，有最簡單的解決方式嗎？”
    張零榆想著妻子的話，忍不住搖頭失笑。
    他沒有當回事，而是準備刻畫命理構紋。
    不知怎麽的，他忽然想起之前夏至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我大概懂了，一個是由自身天賦延伸出來的體係，需要星卡和自己的天賦同步，一個是從星卡本身延伸出來的體係，自己則要與星卡的命運同步，對吧？”
    自己去與星卡的命運同步。
    張零榆感覺有些明悟。
    有些話，似乎就是這麽簡單的道理。
    可研究起來，越陷越深，仿佛深陷泥沼。
    結果到頭來，仍舊是回歸到最基本的內容上，才能尋求到答案。
    星卡的經曆，同樣是使用星卡的人的經曆。
    人在不斷趨同於星卡，與星卡的人物人格化一。
    所以，星卡的本質是，星卡在命運之中變強。而使用星卡的人，在命運中，漸漸變成了星卡本體。
    張零榆成為了珀爾修斯。
    這也是在白天恍惚時分，張零榆見到命理構紋時，現實中他的學生感覺仿佛見到了兩個珀爾修斯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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