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
    【成為怪物】
    龍傲天毫不猶豫地點開了第一個。
    屏幕上，一份份絕密資料彈出。最頂端的，就是代號“貞子”的檔案。
    【目標：七大罪·色欲之罪】
    【代號：貞子】
    【能力評估：概念係。可將指定區域拖入‘心象世界’，在心象世界內，其本人即為‘規則’。
    可直接對‘概念’進行定義、扭曲、剝奪。物理攻擊無效，能量攻擊無效，精神攻擊無效……】
    一連串的“無效”看下來，龍傲天的呼吸越來越粗重。資料的最後，是葉修親筆寫下的一行紅色批注。
    【威脅等級：滅世。處理方案：無。】
    “無……”
    龍傲天死死盯著那個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這比看到一萬種不可能完成的方案，更讓人絕望。
    他顫抖著手，點開了第二個文件夾——【成為怪物】。
    屏幕上彈出的，不是什麽武功秘籍，也不是什麽神器資料。
    那是一套訓練方案。
    一套看起來就像是瘋子設計的、自殺式的訓練方案。
    【“深淵”計劃】
    【第一階段：高頻靈魂共振。
    以超高壓能量強行刺激靈魂核心，誘導異能產生強製性變異。
    成功率：17。失敗後果：靈魂崩解，永久性死亡。】
    【第二階段：潛意識接駁。
    將大腦與超級計算機‘天機’的數據庫直連，強製灌輸海量戰鬥數據與推演模型。
    成功率：9。失敗後果：意識被數據洪流衝垮，淪為植物人。】
    【第三階段：模擬戰·貞子。
    在虛擬潛意識空間，挑戰由‘天機’模擬出的、功率為實際目標0.1的‘貞子’。
    生存率：1.3。】
    每一個字，都透著一股不把人當人的瘋狂。
    這哪裏是訓練，這分明就是一場豪賭，用自己的命，去賭那一線渺茫的、能與怪物抗衡的可能。
    房間裏一片死寂。
    良久，龍傲天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那笑聲裏充滿了自嘲、屈辱和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癲狂。
    “好！好啊！這他媽才夠勁！”
    他猛地一拍桌子，轉過頭，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楊子龍。
    “喂，小白臉！你怕不怕死？”
    楊子龍的目光，卻死死地鎖在屏幕上“高頻靈魂共振”那一行字上。
    他的身體，在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
    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得很。
    他的靈魂核心裏，鎖著一隻連他自己都恐懼的……真正的怪物。
    所謂的“高頻靈魂共振”，對他而言，不是在賭那17的成功率，而是在主動打開那把鎖，將那頭怪物，徹底釋放出來。
    “怎麽，怕了？”龍傲天見他不說話，語氣中的嘲諷更濃了，
    “也對，你這種靠臉吃飯的家夥，哪有膽子玩命。”
    楊子龍緩緩抬起頭，他的眼神很複雜，有恐懼，有掙紮，但更多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狠厲。
    “龍傲天，你什麽都不知道。”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老子不需要知道！”
    龍傲天一腳踹在電腦桌上，指著屏幕咆哮，
    “老子隻知道，那個死麵癱現在在那個變態女人的手上！
    我隻知道，這是我們唯一能救他的辦法！你要是沒種，就給老子滾蛋！別在這礙眼！”
    楊子龍沉默了。
    他看著屏幕上自己的倒影，那張蒼白的臉，看起來如此陌生。
    他想起了毛閩川決絕的眼神，想起了蘇夜凜冰冷的命令，想起了趙真被帶走時那凝固的、死機般的表情。
    守護。
    毀滅。
    掙紮。
    他體內那三種矛盾的力量，在這一刻，前所未有地沸騰起來。
    是啊，一直以來，他在害怕什麽？
    他在害怕自己會變成自己最討厭的、無法控製的怪物。
    可如今，當他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的時候，當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同伴被擄走而無能為力的時候……
    是人，還是怪物，又有什麽區別？
    如果隻有成為怪物，才能打敗另一個怪物……
    楊子龍緩緩站起身，走到了龍傲天的身邊。
    他伸出手，在那份死亡協議的末尾，按下了自己的指紋。
    “滴”的一聲輕響，授權通過。
    他抬起頭，看著一臉錯愕的龍傲天，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就……成為怪物吧。”
    “滴——身份確認。”
    “龍傲天，楊子龍。”
    “‘深淵’計劃授權通過。”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在房間內回蕩，不帶一絲情感。
    話音落下的瞬間，楊子龍和龍傲天腳下的地麵無聲地裂開，兩個充滿了幽藍色凝膠的金屬維生艙緩緩升起。
    艙壁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如同神經元般的能量線路，正一明一暗地閃爍著，發出低沉的嗡鳴。
    “警告：該計劃為單向執行，不可逆轉。一旦啟動，中途強行終止將導致不可預知的災難性後果。”
    “請問，是否確認執行？”
    “廢他媽話！”龍傲天一腳踹在維生艙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率先躺了進去，眼中燃燒著決絕的火焰，
    “趕緊開始！”
    楊子龍深吸一口氣，那股混雜著消毒水和血腥味的氣息，此刻卻讓他感到一種異樣的平靜。
    他看了一眼龍傲天，也跟著躺進了另一個維生艙。
    冰涼粘稠的凝膠瞬間包裹了全身，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和光線，隻剩下維生艙內幽藍的光芒和自己沉重的心跳。
    “深淵計劃·第一階段：高頻靈魂共振，啟動。”
    嗡——
    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恐怖能量，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從遍布艙體的線路中瞬間爆發，狠狠刺入兩人的靈魂最深處！
    “呃啊啊啊啊——！”
    龍傲天發出野獸般的咆哮。他的意識被拖入一片純粹的能量風暴之中。
    金色的龍炎不受控製地從他體內每一個毛孔中噴湧而出，卻又被那股更霸道、更純粹的能量洪流瞬間壓製、撕碎、再強行重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