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是第一次陪男孩子看電影。”
    江婉魚目光在王立臉上聚焦，鼓起勇氣，一字一句道。
    她聲音很輕，王立卻感受到自己心跳在胸腔中砰砰加速。
    江婉魚什麽意思，再清楚不過，和江婉魚一起經曆過這麽多事，王立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但沒想到她會毫無征兆說出來。
    他怔怔地看著江婉魚。
    江婉魚眼睛亮晶晶的，如一彎弦月，正目光清澈地看著他。
    江婉魚感覺自己的視線仿佛撞上了一塊墨玉，她從王立的眼中，已經讀出了他的情緒，現在隻差他親口說出。
    想到這兒，江婉魚的心情不禁雀躍起來。
    她堅冰般的心，仿佛正在被一股炙熱的溫度悄然滲透，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冰殼，開始逐漸出現裂痕。
    一直以來，她一直用冰冷的外表小心翼翼地保護自己，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受到任何傷害，直到遇到王立，在他麵前，自己似乎永遠不用擔心受傷。
    王立深吸了一口氣，攥緊拳頭，努力掩飾自己的緊張，微微一笑，開口道：
    “其實我……”
    就在開口之際，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忽然打破了溫馨的氛圍。
    王立眉頭一皺，發現鈴聲是從他褲子口袋中傳來的。
    “不好意思……”
    王立有點兒尷尬，苦笑一聲，江婉魚低頭攏了攏長發，小心翼翼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手機屏幕上閃著“妹妹”兩個字，王立心頭咯噔一下。
    妹妹王煙平時和他很少聯係，一般沒事不會主動聯係自己，即使聯係都是用VX聊天，突然接到她的電話，王立心中忽然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王立苦笑。
    江婉魚輕輕點點頭，帶著幾分惆悵默默走到一旁。
    “喂，小煙……”
    電話裏傳來王煙帶著哭腔的聲音：“哥，不好了，咱媽忽然暈倒了。”
    王立心髒狠狠驚悸了一下，驚恐地瞪大眼睛，連頭發都抖動起來，失聲道：
    “怎麽回事？”
    “不知道，就是突然暈倒了，我們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你……能回來嗎？”
    王立呼吸一滯，點點頭沉聲說道：
    “我現在就回去，你把地址告訴我，有什麽事隨時打電話。”
    王立掛了電話，半天說不出話，江婉魚就站在他麵前，可剛才的話題，他已經沒辦法再接下去。
    “婉魚，不好意思，我家裏出事了，我得先回去一下。”王立抿了抿嘴，表情沉重地說。
    江婉魚心裏湧起一股淡淡的悲傷，但她知道家裏為重，壓下心中的悵然，點頭道：
    “嗯，你快回去，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
    王立無暇客套，逛街的心思也沒了，連行李都沒拿，直接在手機上訂票，打車直奔高鐵站，發車前最後五分鍾，他才堪堪趕上。
    高鐵開動，窗外景物在他眼前飛速掠過，王立看著外麵一閃而過的景物，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江婉魚的樣貌。
    他心裏湧起一股難言的失落。
    不知為什麽，他感覺自己與江婉魚之間，就如這趟列車，已經越來越遠。
    下了高鐵，還要打車，五個小時的奔波後，王立匆匆趕到醫院，手術室門外圍滿了人。
    王煙一看到哥哥，頓時哇一聲大哭出來，王立拍拍她的肩膀，緊張地問：
    “咱媽現在怎麽樣了？”
    來的路上，王立已經得知，母親是因為高血壓突發暈倒了，今天親戚孩子結婚，人家勸酒她抹不開麵子就喝了一杯白酒，結果剛進家門就暈倒了。
    幸虧王煙在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王立越想越後怕。
    “咱媽現在已經醒了，醫生說腦出血，要先住重症觀察。”
    王煙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地看著王立，抽泣道：
    “哥，媽這裏需要人，我準備不去上學了，在家專門照顧咱媽。”
    王立臉色一變，“你說什麽呢！你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怎麽能不去了？”
    “咱媽得有人照顧呀！而且哥，咱們家條件你也知道，都是靠你一個人賺錢，
    我的學費，你自己的開銷，現在咱媽又住院了，這些都是錢……”
    王立何嚐不知，可妹妹考上的可是全國前二的名牌大學，隻要讀出來，未來的成就肯定在自己之上，他怎能忍心斷送妹妹的前途？
    “照顧媽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好好把大學念完，媽我會來照顧。”
    王立深吸了一口氣，瞬間心裏便有了決斷。
    王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狐疑道：“你照顧媽？你怎麽照顧？”
    王立勉強擠出一絲笑，裝作若無其事地說：
    “其實我還沒告訴你，我已經辭職了，本來想和你說，但沒想到咱媽出事了。”
    王煙大驚失色，“啊？哥……你……你怎麽辭職了？”
    “你先別激動，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