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注視著阿斯摩蒂爾斯，久久無言。
    確認對方不像是在開玩笑後，他陷入沉默。
    阿斯摩蒂爾斯所說的另一個宇宙的“季夏”，指的並不是某一個具體的人，或者其他生物。
    而是另一個宇宙中和他一樣，執掌以太權柄的神隻。
    盡管這一切都僅僅隻是阿斯摩蒂爾斯的猜測。
    但季夏知道，祂的猜測很大概率是對的。
    否則根本沒法解釋，為什麽黑暗之神薩瑞茲頓突然能夠使用以太之力。
    並借此偽裝成“上古元素之眼”，成功蒙騙一眾荒神。
    荒神當中不乏元素親王、元素神。
    倘若薩瑞茲頓的以太之力是假的，根本沒辦法瞞過祂們的眼睛。
    見季夏不說話，阿斯摩蒂爾斯繼續述說著被諸神掩埋的曆史。
    “早在這處宇宙還很年輕的時候，薩瑞茲頓就已經露出祂的野心。”
    “祂極度渴望力量和權力，不願意與其他神明一同統治宇宙。”
    “在追尋力量的途中，薩瑞茲頓與光明之神培羅、知識女神艾恩結伴來到宇宙邊緣。”
    頓了頓，阿斯摩蒂爾斯繼續說道。
    “在那裏，祂們發現了一處詭異的地點，我姑且將之稱為‘門’。”
    “‘門’的周圍已經被未知物質所侵蝕，理智告訴祂們，不應該靠近。”
    “但好奇還是戰勝了理智，三位神隻窺探了‘門’後的景象，並一度陷入瘋狂。”
    略作思索，季夏頓時明白，阿斯摩蒂爾斯為什麽會將那處詭異地點稱作“門”。
    “‘門’後是另一個宇宙？”
    阿斯摩蒂爾斯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另一個宇宙。”
    “而且是一個即將消亡的宇宙。”
    “那裏的混亂無序遠超任何地方，甚至比宇宙誕生之初的混沌，還要混亂。”
    “好在探索宇宙邊緣的三位神隻都是強大神力，沒過多久，便從瘋狂中恢複過來。”
    “培羅和艾恩並沒有薩瑞茲頓的野心，祂們來到邊緣宇宙，僅僅隻是為了探索未知。”
    “在‘門’的附近布置好結界，避免有其他生物誤入被汙染，兩位神隻發誓，再也不會回到這裏。”
    “為了避免被懷疑，薩瑞茲頓也強調，自己絕對不會再次接觸‘門’。”
    接下來的劇情和季夏料想的差不多。
    抵不住力量誘惑的薩瑞茲頓再次回到這裏，並被另一個宇宙的物質徹底汙染。
    自此，黑暗之神薩瑞茲頓搖身一變，成為了“上古元素之眼”。
    季夏再次陷入思索。
    “上古元素之眼”的名頭，能唬住絕大部分神隻，但不可能騙得了所有人。
    就比如和薩瑞茲頓同行的培羅、艾恩，以及根據一些信息，推測出事情大致走向的阿斯摩蒂爾斯。
    知道內情的祂們，在黎明之戰開啟之後，絕對會將這一消息，透露給其他荒神。
    季夏看向已經被夷為平地的馬拉嘉德，似有所悟。
    “有時候真相並不是很重要。”
    九獄之主讚同的點了點頭：“沒錯。”
    “光明之神培羅曾將‘上古元素之眼’的真實身份公之於眾。”
    “不過無濟於事，還是沒能阻止黎明之戰的繼續。”
    “無論怎麽說，‘門’後的宇宙就是消亡了。”
    “不少偏執的荒神認為，繼續讓主物質世界無序擴張下去，我們的結局會和另一個宇宙一樣，資源耗盡，走向毀滅。”
    介紹完薩瑞茲頓的一些經曆，阿斯摩蒂爾斯將話題重新拉回正軌。
    “培羅將汙染祂們精神的物質，命名為純粹邪惡碎片。”
    “這麽稱呼或許有失偏頗。”
    祂看著季夏，語氣變得嚴肅。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那枚碎片應該就是另一處宇宙‘天道意誌’的具象化。”
    “在宇宙即將毀滅之際，碎片打破兩個宇宙之間的屏障，‘門’就此誕生。”
    “深淵中的奧比裏斯惡魔，就是通過‘門’，進入我們所在的宇宙。”
    奧比裏斯惡魔稱得上是無底深淵最為神秘的種族，幾乎沒人知道祂們的來曆。
    包括初代惡魔王子、混沌之後、蒼夜等等強大惡魔，都屬於奧比裏斯這一種族。
    據說在黎明之戰前夕，奧比裏斯惡魔與荒神爆發了一場激烈的衝突。
    最終隻剩下十二位最強大的奧比裏斯惡魔活了下來。
    在明知道即將與信仰神有一場大戰的情況下，荒神還對奧比裏斯惡魔抱有如此大的敵意，明顯是不合常理的。
    如果真如九獄之主所說，祂們來自‘門’的另一邊，這一切也就解釋得通了。
    荒神和信仰神再怎麽不合，那也隻是理念之爭。
    奧比裏斯惡魔就不一樣了，在荒神看來，祂們就是一群不速之客，生態係統中的外來入侵物種。
    季夏默默聽著，眼神中露出濃厚的興趣。
    阿斯摩蒂爾斯繼續說道。
    “認出撒瑞茲頓的真實身份後，培羅率領萬神殿的諸神，付出慘烈的代價，最終將這位曾經一起探索宇宙邊緣的老朋友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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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防止薩瑞茲頓被營救，培羅將其所有事跡，連同名字一同從曆史中抹去。”
    季夏微微頷首，難怪他翻遍任何史料，都沒找到“上古元素之眼”的存在。
    說來也巧，薩瑞茲頓被封印的時候，正是荒神和奧比裏斯惡魔的大戰的時候。
    名義上的荒神領袖“上古元素之眼”，恰好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
    否則培羅和萬神殿諸神，還真不一定能將薩瑞茲頓封印。
    將前因後果述說的差不多，阿斯摩蒂爾斯這才沉聲說出自己將深淵推入元素混沌的原因。
    “就在喧癲空隧規則崩壞的同時，薩瑞茲頓的封印也隨之鬆動。”
    “經曆過黎明之戰和動蕩之年的萬神殿早已不如當年，神隻隕落十之八九，無力再次將其封印。”
    “我便擅作主張，借著無底深淵內亂的機會，把問題徹底解決，以便有足夠的精力對付薩瑞茲頓。”
    說著，九獄之主自嘲的笑了笑。
    “不過看來是我多慮了。”
    “你的成長速度遠超我的想象，將無底深淵推入元素混沌，完全是多此一舉。”
    “天道意誌”現身，哪怕薩瑞茲頓集結舊部，再挑起一次黎明之戰，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唯一讓阿斯摩蒂爾斯感到疑惑的是，當初麵臨那麽大的危機。
    宇宙的自我調節係統，也沒催生“天道意誌”的出現。
    當下薩瑞茲頓的威脅，絕對不如曾經的黎明之戰。
    萬神殿雖無力將其再次封印，但與之抗衡還是沒什麽問題。
    這讓阿斯摩蒂爾斯懷疑，是不是有其他什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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