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心情，李蓮花給狐狸精做了晚飯，自己隨意對付了兩口，洗漱完，便上床睡覺。
    他要早點起床，明日還要出去尋找小白。
    半夜。
    由於這段時間奔波勞累——從強撐上百川院處理四大院主，中間吃了一碗清神丸壓製碧茶之毒，緊接著又找到萬人冊讓人將自己之前在百川院公布的分手消息迅速擴散。
    再加上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小白突破情況，害怕小白不告而別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李蓮花已經身心俱疲。
    於是，順利毒發了。
    他沒有去吃清神丸，任由碧茶之毒的痛苦蔓延自己全身。
    或許這樣，他就能像以前一樣，靠著身體上的痛苦，忘記精神上的痛苦。
    “小白……”
    痛苦寒冷到極致，李蓮花蜷縮成一團，承受不住時，才顫抖著呼喚一聲這個名字。
    模模糊糊間，李蓮花察覺到脖頸一陣輕微刺痛，緊接著，一股熟悉的極致愉悅瞬間傳遍全身。
    李蓮花來不及驚喜，身體便克製不住起了反應，整個人隨之墮入欲望深淵，沉淪。
    登上極樂時，李蓮花意識有所清明，隱隱看到了一雙藍色的眼睛。
    水盈盈的，漂亮極了。
    卻仿佛隔著一層琉璃，看不清裏麵的神情。
    忍不住緊緊將人摟在懷裏。
    喘息著、隱隱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慌張：“小白……不……不要走……好不好？”
    月清華盯著他殷紅的眼角，和無意識滑落的一滴眼淚，惑人到極致。
    沒有回答，但垂首咬住。
    這次咬得更深了些許。
    耳邊傳來男人再次迷蒙的、愉悅的、淩亂的聲音。
    月清華眯了眯眼。
    由於化形時間太長，不自覺變回了半人半蛇的狀態。
    沒關係。
    隻有這一次。
    這一次過後就不會再有交集，怎麽也要吃個爽。
    就當做是之前她做那麽多的報酬了。
    反正身體是幹淨的，她不嫌棄。
    又過了半個時辰，舒服過後。
    月清華鬆開了李蓮花，尾巴戀戀不舍地在他身上掃過。
    終於堅持不住變回原型。
    也不管他還有些欲求不滿的小小花。
    一道法術將人弄暈，又一道法術將人清理幹淨，把被子給他蓋上，又將裝了他親朋好友的引魂幡·複製放在他床頭。
    也才緩緩飛遠，進入山海世界。
    修身養息。
    離開時，月清華並沒有注意到。
    仿佛沉睡一般躺在床上的李蓮花，在她離開的刹那，又一滴眼淚從眼角滾落。
    ……
    李蓮花醒來時，就看到自己赤裸著睡在被窩裏，身上滿是紅痕。
    身體是久違的輕鬆，感知一番，碧茶之毒已經解了。
    地上是一套破布一樣的衣服，床頭放著的是之前見過的小白的引魂幡。
    渾身一震。
    昨夜他果然不是錯覺！
    趕緊穿好衣服在樓內翻找。
    什麽也沒看見。
    轉而跑去門口狐狸精的狗窩，將被施法睡了一夜的狐狸精叫醒。
    “狐狸精，你昨天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狐狸精被嚇了一跳，茫然歪頭。
    李蓮花不死心：“味道呢？你聞到了什麽味道？”
    說到這個，狐狸精精神起來：“汪！”
    主人身上的味道，就是主人一直要狗找的那個！
    李蓮花眼睛一亮：“快，帶我去找到她，找到了給你加雞腿！”
    雞腿！
    “汪！”狐狸精立刻起身，在李蓮花驚喜的目光下，在空中嗅了嗅，圍著他轉了一圈，停下來對他搖尾巴。
    李蓮花：……
    “咳……不是我，你還聞到其他地方有……有這個味道嗎？”
    那沒有了。
    狐狸精搖搖腦袋，趴下。
    李蓮花頓時心中一涼。
    趕緊拿起引魂幡，果然在其中看到了爹娘哥哥和五十八義士的魂魄。
    手中冷冰冰的銀鐵，仿佛在告訴他，昨夜的一切，隻是一場交易。
    一場公平的，交易！
    李蓮花緩緩轉身，雙目無神。
    小小的蓮花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越發狹窄。
    讓他找不到一處能停下腳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