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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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君澤眉頭緊鎖,目光如炬,盯著場中那道懸浮的五行絕離陣。這陣法他雖不識,卻能感知到其流轉的詭異韻律——青木色的光紋自地底蜿蜒而起,赤紅的火芒在陣心翻湧,玄金之氣凝成鋒利的刃影,蒼藍的水波與黃土之氣交織成漩渦,五色光暈在曹問身後盤旋,仿佛將天地五行之力硬生生撕裂開來,形成一道扭曲的空間屏障。悶熱的空氣中,陣法運轉時帶起細微的嗡鳴,像是無數蜂群在耳畔振翅,又似遠古巨獸的低吼,令人心神震顫。
曹問衣衫襤褸,卻毫發無損地立在陣中央。玄冰冶水陣的第二次攻勢已至,青蘭色與赤紅色的雨水如熔岩與寒冰交融,傾瀉而下。那些雨水尚未觸及他周身三尺,便被五行絕離陣生生拽入光暈之中。水珠在半空被扯成細絲,化作五色流光,仿佛暴雨墜入深淵,激不起一絲漣漪。許君澤的瞳孔驟縮,他分明看見每一滴雨水在靠近陣法時,都被無形的引力撕扯成碎片,融入陣紋的裂隙,如同被巨獸吞入腹中,連一絲水痕都未曾濺落在曹問身上。
\"這怎麽可能?!\"許君澤的怒吼聲中帶著不甘,額角汗珠在烈日下折射出冷光。他掌心陣盤青芒暴漲,試圖強行逆轉雨水軌跡,然而那些冰火之雨仿佛被陣紋吞噬,連攻勢都弱了幾分。曹問卻倚在光陣中心,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破敗衣袍被殘餘的雨風掀起,露出腰間斑駁的雙截棍——棍身暗金,嵌著數枚淬毒的銀釘,在光影交錯間泛著冷冽的殺機。
\"原來你也有瞎子的時候啊,許大陣法師。\"曹問嗤笑一聲,話音未落,雙截棍已如蛟龍出洞。棍影劃破空氣的呼嘯聲中,暗金光芒驟然炸裂,帶著腥鏽與硝煙的氣息撲麵而來。許君澤側身閃避,袖袍卻被棍風擦過,瞬間裂開一道焦痕。兩人纏鬥之際,五行絕離陣依舊無聲運轉,五色光暈如惡蟒盤踞,將一切攻擊隔絕在外。悶熱的暑氣被陣紋攪動,形成詭異的旋風,卷起草屑與塵土,在陣外凝成一道渾濁的屏障,將戰場與外界割裂成兩個世界。
“像你們這樣的人啊,簡直就是在白白浪費自己的精力!你們把寶貴的時間和精力都耗費在了那些毫無用處的事情上。要知道,作為一名陣法師,陣法才應該是你們的主業,是你們需要全力以赴去鑽研和修煉的領域。可你倒好,放著好好的陣法不學,反而去修習什麽棍法,這不是本末倒置嗎?隻能說散人就是散人!”許君澤滿臉不屑地嘲笑道,言語之中充滿了對曹問的輕視和鄙夷。
\"散人又如何?至少我的棍法能撕碎你那些花架子陣法!\"曹問暴喝一聲,雙截棍交叉橫掃,銀釘刮過地麵,濺起一串火星。許君澤的反擊如冰刃驟至,寒氣卻再次被陣紋吞噬。他喉間溢出一聲冷笑:\"哼,陣盤在手,你不過是困獸。\"話音未落,指尖陣紋忽然變幻,玄冰冶水陣的雨勢陡然轉向,化作數十道冰錐直刺曹問眉心。然而五色光陣似有靈性,土黃色光壁轟然隆起,冰錐撞上光牆,竟碎成漫天冰晶,折射出千萬道刺痛眼眸的寒光。
許君澤的冷笑還未凝在唇邊,忽覺腳下陣紋傳來一陣詭異的震顫。曹問的雙截棍並非直擊光陣,而是以刁鑽角度斜掃向地麵——暗金棍影如毒蛇鑽入土黃光壁裂隙,銀釘擦過之處,五行流轉的韻律竟泛起漣漪般的錯亂。原本吞噬冰錐的光陣陡然滯澀,水藍光紋與赤紅火芒相互撕咬,爆出刺目火花。
\"蠢貨!五行相生相克,你偏要強行撕裂,這陣紋的破綻早被我看穿了!\"曹問暴喝聲中,雙截棍驟然回抽,棍尾銀釘精準釘入光陣一處晦暗節點。五色光暈霎時如被戳破的膿瘡,黃土之氣潰散成塵,蒼藍水波逆卷而上,將火芒與木紋生生絞斷。許君澤瞳孔驟縮,喉間咒訣未成,陣盤青芒已如風中殘燭,踉蹌後退半步,指節滲出暗紅血痕。
\"現在該輪到我了!\"曹問借光陣潰散的刹那,身形如鬼魅貼地掠進。雙截棍分化成八道殘影,每一擊皆裹挾著破陣時攫取的五行殘力:金刃劈向許君澤喉間,木紋纏絞其手腕,水火之氣在棍尖迸裂成灼寒雙爆。悶熱的空氣被這混雜交織的攻勢撕成碎片,許君澤的袍袖接連爆裂,露出臂上層層疊疊的古老陣紋刺青——那些本應沉寂的符文此刻卻泛起幽藍光點,竟自行織成一道蛛網般的防禦。
\"你逼我的...\"許君澤咬牙低吼,陣盤猛然砸向地麵。青芒炸裂間,整座玄冰冶水陣竟扭曲變形,冰火之雨倒懸成漩渦,暴雨逆流而上灌入五行絕離陣殘骸。兩陣之力相撞的轟鳴如天神擂鼓,曹問的雙截棍被震飛半空,掌心被反噬的五行亂流割出十餘道血痕。然而他眸中戰意不減,反而縱身躍入那混沌的雨渦中心——腰間斑駁的棍身暗金驟亮,一枚銀釘竟詭異地融化成液態,順著血痕滲入肌膚,將他的經脈鍍上一層腥鏽色的脈絡。
\"我以血飼棍,破你萬陣!\"曹問暴戾的吼聲從雨渦深處傳來,雙截棍重組時,棍尖已凝出五色糾纏的鋒芒。許君澤的防禦陣紋開始崩裂,藍光符文如被啃噬的腐葉,片片剝落。悶熱的暑氣在此刻凝成實質,戰場屏障外,圍觀的人群終於發出驚嘩——他們看見那兩道身影被光雨吞沒,唯有天地五行之力在漩渦中瘋舞,似要撕開這片都市的天空。
眼看兩人打的愈演愈烈,站在身旁的刑億不得不出手幹預了。畢竟這兩人要是但凡死一個他都沒辦法和李夕瑤交代。
暮色漸沉的擂台被熾烈的元氣光芒撕開,曹問的棍法如萬道銀蛇狂舞,許君澤的陣法卷起赤紅罡氣,兩者碰撞的轟鳴聲震得四周石階簌簌發顫。刑億眉峰微蹙,袖袍一翻,指尖迸出兩道青灰色的漩渦——刹那間,兩道龍卷風自地底咆哮而起,狂風裹挾著砂礫與殘碎的陣法符文,仿佛兩條逆鱗翻湧的怒蛟,將激戰中的兩人生生撕扯開來。曹問被狂風卷飛時,劍刃在風中劃出刺耳的顫鳴,而許君澤的罡氣鎧甲在風刃切割下爆出點點星芒,最終被重重拋擲到場外青石地上,喉間腥甜翻湧,一口血沫濺落在焦黑的擂台邊緣,在暮光中凝成暗紅的琥珀。
與此同時,那糾纏了半場的兩重陣法也被龍卷風絞成碎片。曹問摔落在地時,周身a+級特製套裝的防護層驟然亮起幽藍光芒,細微的修複紋路如蛛網般爬過他肋下滲血的傷口,療愈能量流轉間,他終是撐不住昏厥過去,麵龐蒼白如紙,唯有指間緊握的雙截棍仍在微微顫動。
刑億負手而立,玄色衣袍被餘風鼓動,恍若一尊漠然的神像。他俯視著場間狼藉,語調平靜如水:“這場比試為平局。請雙方下一位入場。”
“平局?”許君澤掙紮著撐起身,喉間嗆出半聲嗤笑。豪門子弟的傲骨在胸腔燒灼,三品巔峰的修為如烈焰翻騰——他豈能接受與散修之流的平局?掌心罡氣再度凝聚,卻忽覺喉頭一甜,那口未吐盡的血終是噴濺而出,在青石上洇出猙獰的花紋。他的抗議聲被刑億無視,怒極之下竟要揮掌攻向那背影,可刑億反手拂袖的刹那,似有千鈞重山壓頂而來。許君澤隻覺氣血逆流,喉骨幾欲碎裂,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被擊飛,沿途撞碎三根擂台圍欄木樁,最終在塵土飛揚中昏死過去,渾身筋骨皆似被重錘碾過,再無一息力氣掙紮。
刑億的目光掠過他蜷縮的身影,漠然如舊,仿佛一切喧嚷不過螻蟻爭食。擂台邊的暮雲被罡風攪散,殘陽漏下一縷血色的光,將整個擂台染成勝負難辨的斑駁戰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