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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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震後,孫權的使者果然第一時間帶著慰問物資趕來找尤突。
    簡單的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後,使者就急不可耐的切入主題,侃侃而談,分析著這次天災是老天給他們難得的機會,潯陽,豫章災後必然混亂,兩家應當抓住機會,攜手出兵,尤突取豫章,他們取潯陽,奪下這兩座城池。
    一旁的費銘焦急地望著使者,中間不斷咳嗽,試圖打斷使者。但是使者全然沒有注意到,而尤突臉色越來越陰沉。
    “我聽聞孫堅死的時候,是孫權作為使者和殺父仇人劉表和談的?”尤突語氣陰陽地問道。
    “確有此事,我主雖年少但沉穩,年僅十歲,就敢深入敵營,麵對虎豹豺狼!”使者誇著孫權。
    “果然是畜生,我尤突是沒那種氣魄,死了老子,去和殺老子的仇人和談。”尤突嘲諷的說道。
    使者勃然大怒,指責道“你何故羞辱我主!”
    尤突也拍案而起,怒懟道,“我們閩越也遭災了,將士們心係家眷,都無心再戰,我已經答應漢人皇帝的停戰協議,他們的救援物資也已收了,現在將士們都回去救災了,所以還請你回去吧。”尤突不悅地下著逐客令。
    這次災難中,尤突最疼愛的女兒,被山體滾石砸中去世,心情本就很糟。在聽到使者滿嘴利益,對他們族人遭遇毫不關心,漠視生命,心中便無名火起。他們打仗的最終是為了守護家人,守護自己這一方天地,而不是為了什麽天下。
    “尤突宗帥!機不可失呀!”使者還在惋惜,但是尤突別過臉去不予理會。
    費銘眼見要談崩,站出來打圓場。
    “此次天災,我們閩越也受波及,好在災情不嚴重。將士們心念親人,所以讓他們回去看看,沒大事,一月後都能集結回來。潯陽、豫章這次災情嚴重,怕沒兩、三個月難以安穩,甚至不小心,災民就要生亂。所以,使者你且回去稟告孫大人,你們先出兵,寬限我等一月,一個月後我們就能出兵豫章。”
    使者聽聞,求證的望向尤突。
    尤突心裏雖然不爽這位使者,但是這批物資對於他們來說的確很重要。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裏,閩越的後方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物資儲備幾乎見底。如果不是漢人皇帝主動給他們提供物資,並表示願意休戰,尤突恐怕也不得不考慮要下令撤退了。
    尤突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承認道。“你且回去吧,一月後我們自當發兵。”
    使者得到承諾,欣然告退離去。送走孫權使者,尤突與費銘站在營地大門,尤突突然問道“你覺得我們還有把握打贏這場戰鬥嗎?”
    費銘轉頭望著尤突,好奇道“尤宗帥也沒了心氣了嗎?”
    尤突搖了搖頭,“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這次我們要了漢人的物資,我怕宗族內部拒戰情緒高漲呀!而且說真的,打到現在了,我們差不多都沒招了。”
    費銘點了點頭,“這個漢人皇帝的確比以往的漢人難對付,身邊的能人義士更是多。但是孫權的使者沒有說錯,這次天災,對我們來說是難得的機會。”
    “此話怎麽說?”
    “你忘了我宗族的能力了?”費銘自信地說道“大災之後,蚊蟲橫行,接著便會是瘟疫,隻要瘟疫起,滅這些漢人就是輕而易舉!”
    “我不同意,你這是人禍。”尤突激動地反對道,“豫章之地,有不少我們山越同族,你這時候施展蟲蟻秘術,山越同族怎麽辦?真要瘟疫橫行,漢人一定優先救他們自己人,更大不了撤軍離開,剩下的同族怎麽辦?我們有能力救治?你這是殘害同族!”
    “他們早已投降漢人,被漢化了。他們早已不是我等山越之人。”費銘爭辯道。
    “我說不行,就不行。”尤突一口否決,扔下費銘獨自返回營帳。
    “既然尤宗帥已無鬥誌,那我也沒什麽好說了,我們的盟約作廢,就此別過。”費銘也不含糊,請辭走人。
    “慢走!”尤突大氣回應。
    但是尤突也多了個心眼,特意派了一支小隊護送,美其名曰確保費銘安全,實則是要看著他們離開閩越地界。
    然後到了半夜,護送小隊狼狽的趕了回來,慚愧地向尤突匯報,“宗帥,我等走到半路,掉以輕心,吃了費銘給的食物,結果大家都昏迷了過去。等大家醒來,費銘和他宗部已不知所蹤,我等有罪。”
    “快!所有人都散出去!一定要找出他們。”尤突焦急地催促道。
    很明顯,費銘壓根兒就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他之所以表現出一副要走的樣子,無非就是想擺脫尤突的監視和幹擾罷了。
    畢竟,隻有這樣,他才能順利地啟動自己的秘術,讓那些本就有毒的蟲蟻散布出去,帶動瘟疫。
    這些蟲蟻不是普通的昆蟲,它們本身攜帶著病害,一旦被釋放出去,在那些災後病人和死屍之間穿梭,很快就能引發瘟疫,給豫章之地帶來滅頂之災。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費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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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大家同屬山越族,在山地行動和隱秘行蹤方麵都不相上下。尤突宗部經過數日的艱難搜索,依然未能發現費銘的絲毫蹤跡。
    但是,山林間的蟲蟻開始變多起來,而且異常活躍,尤突察覺到這點,他更加著急起來,憑借對費銘的了解,尤突知道這是費銘的秘術已在運轉了。
    尤突猶豫糾結了數日,最後下定決心給漢人皇帝通風報信。雖然是敵對關係,但是這次天災,漢人皇帝能不計較異族之分,一視同仁的救援,讓尤突深為感動、佩服。而且費銘這種趁人之危和無視同族性命的行為,他實在做不到。
    收到信的劉辯,當即找來張魯、於吉說明了情況,“兩位可有何辦法?”
    於吉不屑說道“我說最近怎麽不對勁,都要入秋,蟲蟻反而多了起來。此人天災以後鬧人禍,這是要自覺天命呀!”
    張魯說道“若能找到他的方位就好,我和於吉可以布下雷陣,陽雷掃過,陰氣散盡,蛇蟲避讓!”
    “你們懂馴獸嗎?典青之前帶回來一隻他們的穿山甲,所能馴服它,或許能幫我們找到費銘。”劉辯突然想起了那個活物。
    “那就我來試試。”於吉自告奮勇說道。
    “你懂禦獸?!”張魯好奇問道。
    “不懂,但是不是說它已經通人性了,或許我可以入夢試試,萬一搞定了呢?”於吉興奮地說著,對這事躍躍欲試。
    劉辯同意道“那就死馬當活馬醫吧,記住別夢裏搞死它了。”劉辯又想起來當初與於吉夢中的遭遇。
    “放心放心,手裏有分寸!”於吉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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