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犬警告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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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樣了?”
耳機裏響起的聲音沙啞又低沉,像是生了病,又像是在隱忍著什麽。
那頭似乎鬆了口氣,尾音帶了點笑意,“流鳶,你做的不錯,但還是要謹慎一些。”
“我明白”,流鳶頓了頓,“殿下,那則泄密的通訊已經刪除,醫生也按照您的吩咐,被我們的人控製起來了…您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下一步…?”
通訊另一端,陷在沙發裏的人攏了攏身上裹著的外套,上麵的氣息已經很淡了,他把臉埋在裏麵,而後偏過視角,瞧向花瓶裏插著的幹枯了的洋桔梗。
窗子大開著,悶熱的夜風灌進來,卷落中間那朵半紅半白的花瓣,盡數落進那雙隱在暗處的眼睛裏。
“當然是把他抓回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西西加爾湖畔的最後一片森林起了火,火勢凶猛,將一切都吞噬了個幹淨,隻剩下一層陰沉沉的灰。
“在被馴服以前,沒人能夠離開這個籠子。”
耳機裏的聲音夾雜著電流的呲呲聲傳進耳朵裏時,流鳶好像看到了一個走在鋼絲上的人,搖搖晃晃,望過來的眼神裏,那壓抑著的狠意與瘋狂,隱隱讓人心驚。
她後背出了點冷汗,“我知道了,殿下,您還在穩定期,情緒波動不能太大。”
那頭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然後啪得把通話掛斷。
流鳶靠著牆捏了捏眉心,再度抬眼看向更衣室。
看來在這家夥回到殿下身邊之前,她要一直麵對一個陰晴不定的上司。
二十分鍾後,藏在暗處的流鳶低頭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眼緊閉的門。
還沒換好衣服?
她耐心地又等了五分鍾,而後上前敲門。
“篤篤篤!”
沒人回應。
流鳶走到門前,改變聲線,粗獷的聲音在回廊裏響起,“先生,請開一下門,我們接到匿名舉報,您的房間裏藏有違禁藥品,請您配合我們的調查。”
仍舊沒動靜。
流鳶神色一變,低聲罵了一句髒話。
她從包裏翻出來追蹤器,果然發現代表著隨野的綠點仍舊待在原地,沒有移動過。
深感檢測儀的結果卻是更衣室裏壓根沒人。
艸,被擺了一道!
剛剛還打包票絕對不會把人跟丟,結果一轉眼就沒影了,她還像個傻子一樣在外邊守了那麽久。
流鳶麵色陰沉地磨了磨牙,按下耳機連上無線電,踩著高跟鞋腳步飛快地往外走。
“注意,目標已經發現追蹤器,脫離監視範圍,所有人出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追回來!”
“港口的人一級戒備!不能讓任何一艘艦船起飛!”
數分鍾前。
拳場的每個更衣室都有一個通往外邊的秘密通道,畢竟拳手臨時反悔不按約定打比賽從而被人圍堵,在這裏是常有的事。
不過通道門隻有費多納本人有開啟的操作權限,而且很少有人知道具體位置。
隨野走到窗邊,隱蔽地往外瞥了一眼,那幾道人影依舊在原地蹲著。
他裝作沒發現的樣子,拉上百葉窗。而後迅速折返回儲物櫃前,從包裏翻出來一把折疊刀。
輕輕一彈,纖薄的刀刃在白熾燈下泛著森然冷光。
他右手持刀,對著鏡子,眼睛不眨地朝左肩揮刀下剜,鋒利刀刃瞬間破開皮肉,皮下埋的追蹤器連帶著那一塊皮肉都被隨野暴力剜下來,扔進垃圾桶。
鮮血汩汩從傷口冒出,順著微顫的肩膀一刻不停地往下淌,在鎖骨那裏匯成一小窪,再沿著胸膛蜿蜒而下。
為了避免門外人察覺出不對勁,自始至終隨野都沒發出痛叫,隻是喘氣聲大了點。
腦海裏響起二狗的聲音,【老大,追蹤器取出來了嗎?】
隨野嗯了一聲,一抹額頭冒出來的冷汗,順手撈過架子上的酒精跟繃帶,咬著牙緊急止血。
二狗碎碎念:【幸虧我留了個心眼,不然還真發現不了這玩意兒】
【不過話說回來,怎麽這個世界裏的人都喜歡往老大你身上安監視跟追蹤器啊?像我就不會這麽做,可能跟我的家教有關吧…】
隨野被它念叨煩了,咬緊繃帶,“閉嘴,看好阿財,我想想辦法避開他們出來。”
阿財是他養的貓。
【得嘞!那老大你自己小心】
二狗不敢耽擱隨野,說完就下線了。
等隨野包紮好傷口,從進門起就在響的通訊器總算被接通。
隨野語速飛快:“費多納,把通道打開,有人在外麵堵我。”
費多納愣了一下,“你不是按照約定輸了比賽嗎?”
“不是比賽的問題”,隨野用沒受傷的肩膀背起包,“事情有點複雜,我一時半會兒跟你解釋不清楚,你先把通道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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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費多納其實隱隱約約猜到發生了什麽,快步趕到控製室,把他那間屋的秘密通道打開。
通道門又窄又矮,隨野彎腰弓背,艱難地擠了進去,一邊走,一邊朝費多納道謝:“謝了,下次請你喝酒。”
如果我們還有下次。
費多納笑罵了他一句,“顧好你自己吧,小鬼。”
隨野:“……”
通道口離隨野越來越近,在邁出最後一步後,一麵巨大的藤本月季花牆出現在隨野麵前,五顏六色的,一看就是費多納喜歡的類型。
這幾個月他蒙受費多納不少照顧,隨野沉默片刻,決定還是跟費多納好好好一次別。
風有些大,將隨野的聲音吹得七零八落,夾雜著花葉摩挲的沙沙聲,順著通訊一並傳了過來。
費多納聽不真切,隻來得及聽到最後那一句——
“費多納,再見了。”
沒等他回答,通訊便被掛斷了。
等費多納再打過去,發現已經是無法接通的狀態了。
費多納罕見地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他盯著通訊器界麵隨野那灰下去的頭像,不知為何,心頭莫名有些空蕩蕩的。
就好像他跟隨野之間有什麽東西,被單方麵切斷了,怎麽都抓不住的那種。
隨野掐斷通訊,直接把通訊器的芯片拔出來掰斷,連帶著通訊器一並扔了。
今天不是個出逃的好天氣,雲層厚厚得,隱隱有下雨的兆頭,迎麵吹著濕漉漉的風,把人留在晦暗的夜裏。
花牆盡頭的大門上了鎖,隨野掃過四周,找了個合適的凸起,三兩下翻了上去。
然而還沒等他站穩,忽得聽到下方響起一道急切至極的嗓音,似乎快哭出來——
“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願意接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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