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的時間是五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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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的《fragie》有原曲,是inona oak的《fragie thing》,歌詞稍作改動了,大家可以搭配食用。
俞知緒不喜歡看到隨野這副模樣。
明明就在他麵前,明明也在看著他,卻給人一種,其實離得很遠很遠的錯覺。
置身事外,了無牽掛。
像雨像霧,像各種漂浮在半空中,能看得到,卻抓不到的東西。
俞知緒愣怔地看著隨野,張了張嘴,想跟他說話。
下一刻,耳麥裏傳來蘇菱的聲音。
“站那兒發什麽呆呢?繼續跟下一個互動。”
俞知緒回了神,又看了隨野一眼,抬腳往旁邊走。
很快,中場結束。
八點了。
音樂再度響起,一下一下的鼓點衝擊著耳膜。
這次跳的,是爵士舞。
台上大部分燈暗下去,隻留幾道,堪堪照出俞知緒半跪在台上的身體輪廓。
節奏點越來越密集,俞知緒跟著拍子慢慢起身。
人的感官是最容易被燈光與音效調動拿捏的東西。
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身軀,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之間,舒展,擺動。
青澀的果實開始往外散發香氣。
隨著漸漸熱辣的音樂,漸漸蔓延至全場。
俞知緒進步神速。
先前還被親姐姐銳評,扭得像蛆一樣,不堪入目。
現在卻能四平八穩站在舞台上,耀眼,迷人,一舉一動,一勾一伸,都在牽動著別人的心弦。
這支舞很短,比起完整的曲子,更像是即興演出。
跳至結尾,有一道光,直直從俞知緒的側臉打過來。
挺翹的鼻梁,微張的唇,優越的輪廓線。
那一瞬間,對這個人的心動,就如同打過來的那束光一樣,有了形狀。
現場安靜了幾秒,而後湧起的尖叫聲,幾乎要掀穿屋頂。
隨野凝視著台上的俞知緒,眼神微妙。
忽然意識到,這小子給他發那麽多條騷擾消息,軟磨硬泡把他拉過來,想給他看的東西是什麽了——
這支舞,是【abe】成名曲裏,他的個人soo。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詫異的聲音。
“唉?這不是…隨野的封神名場麵嗎?”
“臥槽,我說怎麽越看越熟悉,原來是隨野的舞。”
“等會兒,俞寶該不會是隨野的粉絲吧?”
“嗚嗚嗚,有一瞬間我還以為見到我的白月光了。”
“別搞替身文學啊喂!”
“……”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認出來了。
陡然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隨野愣了下,沒想到還有人記得他。
似有所感般,平複呼吸的俞知緒轉身,朝台下看去。
燈光再度大亮,鼻尖掛著的汗的俞知緒咧開嘴,臉頰泛著紅,簡直像是綻放到盛時的花。
“這支舞是臨時加上的。”
俞知緒嘴角的笑特別燦爛,張揚。
“我想送給一個人,作為遲到好久好久的生日禮物。”
“不管你的過去如何,經曆如何。”
背後的大屏幕,炸開無數璀璨煙花。
他向前一步,眼睛明亮的不可思議。
“站在這個舞台上的你,永遠都是最燦爛的【betegeuse】!!”
十八歲的俞知緒,站在曾經十九歲的隨野所在的舞台上,對著二十四歲的隨野超大聲地喊了一句:
獵戶座的【betegeuse】,從來沒有墜落。
三個小時的演唱會很快結束,但觀眾們熱情依舊不減。
他們高喊著俞知緒的名字,悸動藏在骨血裏,突突地往外跳。
可就在俞知緒下台以後,觀眾們並沒有收到離場的提示。
沉寂了半分鍾後,舞台的最中間亮起來。
緊接著,一個人從黑暗裏走出來,站在了燈光底下。
鏡頭立馬給了一個超大特寫。
過了五年,隨野這張曾經轟動整個娛樂圈的臉,徹底長開了。時間的打磨下,這張臉給人的視覺衝擊,仿佛紛紛揚揚的初雪仿佛飄進室內,悄無聲息落在他的周身。
望向鏡頭的眼睛黑漆漆一片,照不進去光,沉寂內斂。
“抱歉,能耽誤大家一首歌的時間嗎?”
沒一個人出聲。
沒有任何緩衝,所有人都被隨野震得無法回神,愣怔地注視著闊別舞台五年,突然回歸的隨野。
“沒人拒絕的話,我就當是同意了。”
隨野自顧自說完,對著鏡頭鞠了一躬,坐在了椅子上。
身上簡單的絲綢襯衫在腰部堆疊,同觀眾們的內心一樣,像是翻湧起來的白浪。
吉他弦動,一陣輕柔的音樂從他指尖傾瀉出來。
隨野留在這個世界要做的最後一件事,是把五年前那首沒寫完的,未曾公之於眾的歌唱完。
然後像告別一直追逐的溫初容一樣,告別他的舞台。
沒有社交,內向靦腆的十九歲的隨野,直到一無所有的時候,才真正意識到:
曾經他的世界裏,除了溫初容,還有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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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跌跌撞撞,一心想觸碰高山上的不沾塵埃的雪蓮。
但他也擁有過友誼,親情,他也曾是獵戶座最亮的【betegeuse】,火焰裏跳動的心髒——
追星星的孩子,不知不覺間,自己也變成了別人追逐的星星。
十九歲的隨野未寫完的歌詞,底色清冷而悲傷,帶著點自暴自棄的墮落。
但是後來,二十四的隨野完成了這首歌。
《fragie》,一首英文歌。
低沉微啞的嗓音唱出來,像是死去已久隻能在夜間飄蕩的幽魂,終於獲得解放,迎來能接觸第一縷陽光的機會。
…
我是一隻無翼之鳥。
我是一首無名之歌。
我是一季無春之冬。
我是一掛無風之帆。
我心宛若易碎琉璃,
像個傻瓜一樣愛著你。
若沒有你。
…
無翼之鳥闊步行走。
無名之歌依舊詠唱。
無春之冬靜默生長。
無風之帆停靠海港。
我心宛若易碎琉璃。
我可以愛自己。
即使沒有你。
…
撥彈吉他的青年黑發淩亂,姿態隨意,唱完最後一句歌詞,對著鏡頭,眼眸彎起,衝散眉宇間的冷。
笑起來的一瞬間,二十四歲的隨野,似乎跟十九歲的隨野重合了,帶著點瀟灑熱烈的少年意氣。
初雪乘著他的目光融進散開的迷霧裏,海洋上的光也因此變得朦朧至極。
它們說:歡迎回來。
以及:再見。
二十四歲的隨野不會為十九歲的隨野流淚,因為他一直生長在春光大好的年紀。
也許台下,場外,網上,有不少人都還心懷芥蒂,厭惡他,謾罵他,說他是下三濫,蹭熱度,厚臉皮。
但那都不重要了。
一首歌的時間很短,隻有五分鍾。
一首歌的時間很長,跨越了五年。
唱完,隨野又鞠了一躬。
就如同他來時一樣,腳步輕快,又向著黑暗走去。
但這次迎接他的,將不再會是困住他的連日濃霧。
不管是小蘑菇,還是小星星,都能在黑夜裏發光。
留下來的花,有千百種開法。
通宵碼字碼到精神混亂的一點碎碎念:
可能會有人覺得這個結局很潦草,也許有人覺得隻有死遁,或者是跟主角生活一輩子,才算真正的“任務結束”。
但我覺得到這裏結束剛剛好。
這個故事並不完美,也許有很多誇張,尷尬,不合理的地方,還請大家見諒。
這個世界寫的時候,我構思了很多很多,但由於功力不足,最後呈現給大家的,就是現在這麽一個故事。
眾口難調,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如果不愛,請別傷害。
注:【留下來的花,有百般開法。】出自up主【原野郎中】的視頻文案,個人覺得跟這個故事很搭,冒昧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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