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傷疤忘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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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組組長鳳禎從手底下人得知自家外甥得罪了隨野的時候,連澡都沒洗完,就匆匆忙忙趕過來了。
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
他那糟心的外甥正被拷在扶手上,掙脫不得,罵罵咧咧。
一隻傻兒吧唧的哈士豬蹲在他麵前,耀武揚威。
隊員們還在不近不遠的地方觀望。
而處於旋渦中心的隨野,坐在椅子上麵,一邊翻看時尚雜誌,一邊悠閑地啃蘋果。
鳳禎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摸了摸左胸的口袋。
很好,速效救心丸帶了。
鳳禎深吸一口氣,擠出一抹笑,迎上前,“野哥…”
小隊長看見鳳禎跟看見救星一樣。
撐腰的來了,他一下子就硬氣起來,惡狠狠地瞪了隨野一眼,而後看向鳳禎,“舅…”
一聲“舅舅”還沒喊完,就劈頭蓋臉受了鳳禎一個大比兜。
小隊長都被打懵了。
“回去再跟你算賬!”
鳳禎壓低嗓音,語速飛快地訓斥他這個不成器的外甥,而後扭過頭,衝隨野露出帶了點諂媚的笑,變臉比翻書還快。
“野哥,好久不見啊…”
隨野咽下最後一口蘋果,一揚手,蘋果核劃出拋物線落進垃圾桶。
他拿紙巾擦擦手,漫不經心地開口:“別跟我套近乎,咱們貌似沒有這麽熟吧?鳳組長。”
他說著,似笑非笑地瞥了小隊長一眼,刻意在“鳳組長”這三個字上咬重音調。
聽到隨野的陰陽怪氣,鳳禎心裏直突突,恨恨地直磨牙。
媽的,誰又惹他不高興了?!
鳳禎抹了把汗,訕訕道:“您又在開玩笑了。”
鳳禎以前得罪過隨野,導致他對隨野有很深的心理陰影。
但他惹的禍其實不算大,打點一下,通融通融就翻篇了。
但壞就壞在,那段時間隨野受了特別大的刺激,精神狀態極其不穩定,見誰打誰,局裏上下基本都挨過他的打,連局長跟那幾個至交好友都沒能逃得過。
偏偏隨野還是反派組業績第一,工作量是別人的好幾倍,以一己之力,拉高了整個組的水平。
卷又卷不過,打又打不贏,罵又不敢罵。
大家見了隨野就跟看見瘟神一樣,撒腿就跑。
而鳳禎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惹到隨野的,那時候他剛進快穿局還沒多久,渾身下上都充斥著沒有經受過被隨野毒打的張揚。
鳳禎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被名為“隨野”的恐懼所支配的感覺。
要不是當時的司法組組長替他說話,他真有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也因為此,鳳禎欠了司法組組長的人情。
後來,組長跟隨野是同一批退休的,但遲遲找不到接班人。
大家都知道司法組組長幹的都是些吃力不討好的活,還特別容易被人記仇,誰也不願意出麵接這個爛攤子。
最後還是鳳禎站了出來,放棄鎖文組的肥差,接手司法組,一點點發展到今天的規模。
不過即便那件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鳳禎看見隨野,仍然像是耗子瞧見貓一樣,對隨野的畏懼已經刻在了骨子裏,揮之不去。
沒想到他外甥又傻不愣登地觸了隨野的黴頭。
他們家難道跟隨野有仇嗎?
鳳禎一邊悲哀地想,一邊熟練地拍隨野的馬屁。
“野哥,這孩子平常就虎兒吧唧的,長的那兩隻眼珠子就跟裝飾似的,他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我替他給您賠個不是,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他一馬吧。”
“行了,別說那些客套話”,隨野也沒生氣,就是逗小孩兒玩,現在鳳禎來了,就要談正事了。
他甩過去一張照片,“調查員那邊有這個人的消息嗎?”
鳳禎拿過照片,上麵是一個人的背影,及腰銀發,通身漆黑,身形高挑,隱在淅瀝的夜雨裏。
“這…”,鳳禎遲疑地看向隨野,搖搖頭,“調查出來的可疑人員名單裏,並沒有這一號人。”
隨野了然。
荊煜那瘋狗藏得還挺嚴實。
隨野站起身,扭頭向窗外,被陽光刺得眯了下眼。
隨後他說:“這個世界不用強製重啟了。”
鳳禎一怔,蹙起眉,“可如果不重啟,那些偏離的角色會…”
隨野抬手打斷他,“如果出事,我會負全責。”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朝傳送通道走去。
所有從快穿局裏退休下來的員工,都擁有自由選擇居住小世界的權利。
隨野選的那個世界冬短秋長,碩果遍地,鮮魚肥碩,是釣魚佬的天堂。
唯一有點不好的,就是秋老虎持續的時間太長。
隨野回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一天裏最熱的時候,撲麵而來熱熏熏的風,地麵似乎都因為高溫而膠著起來。
二狗找了個陰涼地兒,就地一趴,熱得直吐舌頭,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老大,你怎麽挑這時候回來…】
一般這個點,它都窩在屋子裏啃西瓜看電視,哪兒像現在這樣,這大太陽,都要把它曬成統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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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野輕飄飄瞥了它一眼,碎碎念的二狗登時閉上了嘴。
隨野沿著街道走了一會兒,拐進一家奶茶店。
他推開門,櫃台前的店員看見他,一掃百無聊賴的表情,笑吟吟地衝他揮手,“隨先生,工作回來了?”
隨野點點頭,“嗯。”
“還是老樣子嗎?”
隨野找了個地方坐下,一邊拿出通訊器,一邊回答:“對,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店員低頭看向小跑過來的二狗,“你也是嗎?”
【我這回要這個草莓味的新品!】
二狗抬起爪子,指了指上新招牌。
“好~”
店員依言應下。
片刻,隨野捧著兩桶升級版豪華奶茶走出奶茶店。
二狗跟在他身後,嘴一圈糊滿了草莓冰激淩。
它舔舔嘴,【老大,你為什麽每次都點這種奶茶啊,齁甜齁甜,還糊嗓子】
隨野吸了一大口,腮幫子鼓起,沒理它。
滴滴!
迎麵開來一輛黑色悍馬,按了兩下喇叭後,急急躁躁停在路邊。
車窗被搖下,駕駛座上的人把臉上的墨鏡推到腦袋頂,男生女相,一雙瑞鳳眼,狹而不小,眼波流轉。
此人正是隨野的過命之交,雜魚組組長,岑紓元。
他看著抱著奶茶的隨野,眉心緊鎖,開口時,聲音是與長相極其不符的粗獷。
“祖宗唉,我都快擔心死你了,你還在這兒喝你的破奶茶!”
隨野不緊不慢地把另一桶奶茶遞到岑紓元麵前,“喝嗎?”
岑紓元:“…你別給我轉移話題!”
隨野:“加了雙倍珍珠。”
片刻後,兩個加起來不知道有多少歲的老東西,坐下悍馬裏,一邊吹空調,一邊嘬奶茶。
岑紓元嚼嚼嚼):“你別說,還挺好喝。”
隨野嚼嚼嚼):“嗯。”
二狗車座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好,有些期待地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失落地耷拉下尾巴。
【岑哥,怎麽沒見雪馭?】
雪馭是岑紓元的係統兼搭檔,也是二狗的崇拜對象。
“雪馭它被外派出去支援小弟組了…對了!”
岑紓元嚼碎嘴裏的珍珠,突然想起來他找隨野是有正事要辦,憤憤地喝完最後一口奶茶,怒道:“隨野!”
隨野老神在在,“怎麽了?”
岑紓元頭痛地看著他,“你以前的爛桃花又追過來了。”
“我知道”,隨野想起高塔裏那個古怪的機器,“那個機器查出來有什麽問題嗎?”
提起這個,岑紓元的表情頓時嚴肅許多。
“查出來了,那個儀器的製造水平已經遠超那個世界的上限,應該是荊煜從高緯世界帶過來的——用來創造‘主角’。”
隨野挑眉,“創造‘主角’?”
一般來講,一個小世界裏隻能有一個真正的主角。
而“主角”與“小世界”之間,又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共生關係。
“小世界”選出“主角”,“主角”又用氣運反哺“小世界”,二者相互依存,不可分割。
如果“主角”因為外力因素死掉了,“小世界”也會崩塌。
反之亦然。
不過有一些極特殊的情況,當兩者中有一者強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忽視這種共生關係,獨立生存。
快穿局把這些情況定義為“脫軌”。
隨野有一點不明白,“那個小世界的主角不是還沒死嗎?那他怎麽創造‘主角’?”
“聽說過忒修斯之船悖論嗎?”
岑紓元用手比劃著。
“當一艘船的所有木板都被替換了,你覺得它還是原來那艘船嗎?”
隨野隱約猜到一個可能,“你是指…”
“沒錯,那個小世界快要‘脫軌’了——”
“世界意識讓米休不停地重生,死亡,每一次死亡過後,他身上屬於“米休”的部分就少一點,借此來剝奪他的主角身份,壓榨他身上的氣運。”
“等到米休第一百零一次死掉的時候,他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而‘米休’就會徹底消失,‘小世界’也會完成‘脫軌’。”
岑紓元一臉後怕,“一旦它‘脫軌’成功,那整個快穿局都有的忙了。”
上次出現小世界“脫軌”,快穿局的所有人連著加兩個月的班,一天隻休息三小時的那種!
太可怕了!
岑紓元說完,又意味深長地打量了隨野一眼,話鋒一轉。
“不過…米休貌似在最後一次重生的時候,不僅沒有死掉,還一下子回到了最初的狀態,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啊?”
隨野眼觀鼻鼻觀心,嘬了一大口奶茶,裝作聽不懂。
“別裝了”,岑紓元撞了下他的肩膀,笑道:“你難得想管一次閑事,我不會跟局裏報告的。”
隨野繼續裝傻。
岑紓元懶得跟他掰扯,換了個話題。
“不過荊煜在這個節骨眼上整這一出,明擺著是想自己創造出一個‘主角’,取代米休,然後再把它的氣運轉移到你身上,這樣你就會被困死在那個世界。”
“真是有夠陰險的啊”,岑紓元搖搖頭,而後衝隨野比了個大拇指,“這都多少年了,還死咬著你不放。”
隨野捏了捏眉心,扯出個沒什麽溫度的笑。
“看來是被我掰斷的狗牙又長出來了,忘記當時有多疼了。”
“你可別給他掰爽咯”,岑紓元不讚同地看著他,“還是收斂點吧,這段時間先別去上班了。”
隨野自然沒什麽異議。
正常人誰會喜歡上班啊?
兩人又聊起之後要去哪裏釣魚散心,漸行漸遠。
與此同時。
相隔甚遠的漆黑深淵之中,緩緩浮現出一雙猩紅眼眸。
它半闔著,流露出些許貪婪的笑意。
“親愛的——”
“找,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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