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拖一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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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上明顯一輕,狩野相奈回頭看了眼地上的頭發。
    無論是尋常情理還是考慮到某些人的心情,轉回頭來時她都覺得自己應該表現的略顯悲傷,畢竟那麽長的頭發,說沒就沒了。
    可才剛剛要癟起嘴,嘴角就已經脫離自控的高高揚起,笑出了聲。
    視線看著麵前的人,說出口的話語目標不明,但每個字眼都染著清晰可辨的分明笑意,“噗!不好意思嗬嗬……沒忍住。”
    遙想了許久的目標就這麽潦草的順利實現,心間蓬勃翻湧的愉悅感,輕易便壓過了此時的其他異樣。
    她是高興了,可與此同時,身在會場之內,知道家中族老長輩們有多在意那個所謂“靈力象征”的狩野、金子、川島幾支的本家同輩們卻是覺得天要塌了。
    為“外人”幹點小業務,結果把自己家的“大項目”搞砸了!
    ……並且小業務也同樣沒搞好,姑獲鳥作為一個半吊子預知妖,本來該是活捉“勞改”的,剛剛卻不知道怎麽回事,許是祂逃了太久忽然體力不支,一下子被幾道圍堵的攻擊串成了場地角落裏的一隻死鳥。
    圍堵的攻擊是怎麽撞到一起的,姑獲鳥的腳步為什麽忽然凝滯的,不知道,全都不知道。
    回去後該怎麽交差……
    也不知道。
    “日美親善友誼賽,第一雙打的比賽即將開始,請滯留在比賽場地的無關人員迅速離場。”
    跡部景吾也知道狩野相奈心心念念這頭發的事已經許久,此時看著她那像是投了石子泛起漣漪的眼眸,還不知道她這次行事有多“魯莽”“簡單”的他第一反應還是為她高興的。
    下場向著離場通道走去的路上,還沒有看清通道旁其他隊友的表情,跡部景吾忽然像是福至心靈一般回了下頭,下一秒,人已經臉色急轉直下並調轉了腳步。
    至於第一雙打的場邊教練,華村葵抬手輕推了下眼鏡,在接收到榊太郎敬謝不敏的信號後,也隻好無奈接過了這個“萬人嫌棄”的位置。
    “別笑了,知道你很想解決掉這些累贅麻煩,終於如願非常高興,但是你也該適可而止一點。為了這點‘麻煩’其他就都不管不顧了?!”
    話說的有些凶,人還是輕手輕腳極為周全的帶著人坐在沒有靠背的軟凳上,起身去一旁準備要用的東西。
    霓虹選拔隊的休息室雖然享受的是閑置待遇,但合該有的後勤儲備還是一應俱全的。
    把人十分利落的薅到了休息室,貼著紅十字的醫療箱放在桌上也已經敞開了蓋子,跡部景吾這才想起自己忽略的某些細節,略顯僵硬地坐在了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口頭上正義言辭的教訓也一下子沒了聲息。
    狩野相奈背著手摸了下後背開了口子“張著嘴”的短袖衫。
    說破大天她現在也都還是與常人沒什麽區別的血肉之身,背後的刺痛她當然也有所察覺,隻不過,兩廂衡量之下,狩野相奈覺得願望實現的分量更新奇也更清晰罷了。
    “雖然自己是最清楚自己傷在了哪裏的人沒錯啦,但是,自己給自己上藥,怎麽感覺都好像有點可憐呢……”狩野相奈“小聲嘟囔”著。
    “真不容易,原來你還清楚自己受傷了呢。”
    想到自己回頭看到這家夥正準備重新落座,竟然就打算那麽帶著傷繼續待在場上,跡部景吾言辭間就忍不住冒火。
    可眼睜睜地看著她拿著沾了碘酒的棉簽直愣愣地就往泛著血絲的傷口戳上去,他還是緊忙叫了停。
    隊伍裏唯二兩個女生,一個是眼前的傷員,一個在場上頂班。
    寂靜的休息室內,隻有跡部景吾更換棉簽時,包裝的細微窸窣聲。
    牆邊可以轉播現場賽況的閉路電視:都錯付了!
    “哢噠!”
    醫藥箱的鎖扣重新合攏,跡部景吾將自己備用的衣服搭在沙發靠背上,沉聲打破了房間內的安靜,“你什麽時候回去?”
    狩野相奈愣怔了一瞬,伸手將背後現在隻齊不正的歪斜發尾攏起握在手裏,“今晚吧,最遲明天,總是要回去一趟的。”
    說著,她像是調節氣氛一般話風一轉,“反正他們也不能再讓它們立刻長回來了,沒什麽可擔心的,難不成還能讓我每天頭上頂著一隻毛女嗎。”
    心底的擔心一瞬間被狩野相奈描述出來的怪誕畫麵衝的個稀碎,跡部景吾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終究還是沒有再重新延續之前的話題。
    “要本大爺幫你預約造型師嗎?”
    跡部景吾沒有要狩野相奈真做回答的意思,瞥了眼已經被人拿在手上的衣服,他起身離開了休息室。
    狩野相奈換好衣服出來,兩人也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題,隻是並肩向外走去,準備跟場上的隊友們匯合。
    這場日美親善少年網球賽的轉播,整個霓虹誰都有可能收看,賀茂家的那群老家夥們也都沒有可能。
    這也是為什麽狩野相奈還能將回家的時間保守預估到明天的原因,要不然……怕是本家出發的車子這會兒都已經該在京都府前往東京都的公路上飛速前行了。
    “那個……這次的事情,我們……應該怎麽報告啊?”幾個人頭頂烏雲陰沉沉的聚在一起誰也不說話,金子幸喜覺得不能再這樣頹喪下去,喯喯嗑嗑的挑起了眼前的難題。
    川島武郎微微側目瞄了眼共同早有前科的同陣營隊友,壓了口唾沫穩住心神開始幫著搭台:
    “咳咳,雖然沒能成功活捉姑獲鳥,但這也是各家相爭的緣故,在所難免,我們好好做個反省,應該也就沒什麽了。”
    聽他絕口不提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另一件事,其他幾人麵麵相覷,這才後知後覺得想起了本家中的守舊長輩們一直過著的是怎樣的“遠古”生活。
    好像……也不是不能拖一拖。
    漸漸地,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一直將狩野相奈視為宿敵的金子淳:……該死的都看著我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