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宣不知是被哪個字眼刺痛，自尊心又一次受損。
    他冷笑三聲，自以為帥氣又淒涼地側頭陰狠一笑，“我隻是我自己，我難道就隻配做下人？符少爺，若是死在我這種下人的手裏，你還能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態嗎？”
    “既然你都要死了，我就讓你死得明白。”
    “你這種天之驕子，怎麽會明白我們路人的心情呢？我看到你就想作嘔！”曹子宣狀態有點癲狂，聲音裏帶著無窮的恨意。
    有的時候，即使你什麽都沒做，隻是路過了他，討厭你的人，自會從你身上搜出上萬個令他痛恨的“劣行”。
    符榕行聽完就明白了，他一臉同情地看著曹子宣，此刻，對於老爸跟自己說過的話深有感悟。
    “這世上，唯有太陽和人心不可直視。”
    “沒來由的怨與恨，一直存在這世間，若是不幸遇到了，不要自鄙，不要自省。因為罪惡的並非你們，而是對方。”
    曹子宣這痛恨來得十分無理，他對符榕行恨之入骨，怕是在末世之前已經出現端倪。
    徐諾諾不過是最後一個導火索，將這個自卑又自負的男人點燃，從此萬劫不複。
    曹子宣在癲狂邊緣試探的精神，接觸到符榕行憐憫眼神的時候，無異於火上澆油，啪地一聲，將他心火燒得旺盛，瘋狂進攻。
    符榕行右臂受傷，一動就牽扯得神經隱隱作痛，咬著牙硬是接了幾招。
    曹子宣見他仍在抵抗，憤怒地引來狂風，符榕行被吹得睜不開眼，眼看著就要被曹子宣高高舉起的匕首插進心髒處。
    符榕行看著這驚險的一幕，預知裏的畫麵即將重現，他急聲喊道：“哥，快躲開！”
    關心則亂，他忘了，暗處藏著幾個大殺招，他有強悍的隊友。
    唐頌月早在曹子宣引來狂風的時候就站起身，透過報亭，舉著弓箭遙遙朝著曹子宣對準，
    在風的阻撓下，角度，力度，時間點都缺一不可。
    但唐頌月仿佛天生帶著弓箭出生，對這些的敏銳程度不言自明。
    她在獵獵風聲中，瞅準時機，利落放箭。
    符榕行覺得自己真要死了，因為他好像聽到了弟弟的聲音。
    符鬆眠和唐頌月的箭同時出現，曹子宣高高舉起的手臂被箭穿過，箭矢又飛了一陣子才在風力的阻撓下墜落在地上。
    曹子宣早已疼得無法施展異能，抱著右臂在地上打滾哀嚎。
    符榕行睜開雙眼，看看後麵的箭，又對著憑空出現的唐頌月露出吃驚的眼神。
    乍看之下，這女孩怎麽跟自己弟弟有幾分相像？
    躲著的符鬆眠鬆了一口氣，趕緊跑出來跟哥哥相見。
    兄弟兩見到對方平安無恙都十分高興，高小木也走過去幫符榕行醫治傷口，驚訝地看著人高馬大的高小木為自己療傷，符榕行十分有涵養地沒有多問，向他表示感謝。
    “小眠，這兒什麽情況？你怎麽會在這？這幾位都是你一路同行的夥伴嗎？”他有太多疑惑，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間。
    對麵看戲的四人在曹子宣中箭倒地的時候就跑過來了，徐諾諾糾結了一會兒，像是放棄了地上的曹子宣一樣，眼淚汪汪地走到符榕行身旁，嬌嬌弱弱地開口：“榕行，你沒事吧？剛剛嚇死我了。”
    她眼淚欲落不落對著幾人演戲，龍莎莎差點脫口而出：“臥槽，什麽白蓮花？”
    唐頌月正將地上的箭撿起來，才轉過身還沒走幾步，就被徐諾諾一臉義正言辭地指責：“你怎麽能傷害我們的夥伴呢？榕行，你認識她嗎？子宣傷得這麽重，這個女人也得嚐嚐流這麽多血的滋味。”
    徐諾諾在跑過來的時候已經觀察過，這裏三個女人沒有一個相貌普通的，特別是那個拿著弓箭的女人。
    她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一雙眼睛冰冷卻又美得人不由自主一看再看，臉蛋更是精致如同芭比公主。
    對美麗女人的敵視，讓徐諾諾也稍微露出本性。
    好像將自己代入了指點山河的大人物形象，一聲聲聽得符榕行眉頭緊皺，恨不得自己不認識她。
    “徐諾諾，你嘴巴最好放幹淨點。曹子宣想殺我的時候，你們在哪？咖啡店看得到這兒的情況，而你們，在幹嘛？看戲嗎？”符榕行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這個女人，聲音如利刃般戳破了徐諾諾的所作所為。
    她盡量美化著自己的言行，“不是的，不是的，榕行，我害怕，我沒有異能，我怕過來了子宣發瘋也會殺了我。你知道的，我連最低階的喪屍都打不過，怎麽可能打得過異能者。”說著話，還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
    在場哪有人心疼她，就是她背後三個同伴，也漠然看著這尷尬的場麵。
    除了地上的曹子宣在疼痛中分心聽著他們的對話，沒有人會認為徐諾諾曾經存有一絲想救人的心思。
    “我再說得明白點吧。你根本不在意我們之間誰死了，你享受這種自以為是的追捧，實際上，我對你不曾有半分動心，而地上的曹子宣，才是一直捧著你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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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笑，他卻不知道，你一直在暗處看著這一幕，即使到現在，他一直躺在冰冷的地麵上，你都沒有為他止血，幫他療傷。”
    符榕行的話直白又惡毒，他將徐諾諾的虛假看得明明白白，又讓地上發瘋的曹子宣心死了一遭。
    徐諾諾生怕他再蹦出什麽話，趕緊去扶地上的曹子宣。
    “如何？需要幫忙教訓一下嗎？”蔣樂雅見事情就這麽結束還有幾分遺憾，興致勃勃地說了一句，眼神表示，她可以做這個打手。
    符榕行朝她感激一笑，“謝了，不過不用了。”
    符鬆眠其實也覺得再打一頓吧，畢竟自己哥哥不知道後麵會發生的事，他卻實實在在擔心了好長時間。
    看出符鬆眠的欲言又止，高小木朝他眨眨眼：放心，交給哥。
    符鬆眠頓然，點點頭。
    幾人就這麽將曹子宣五人拋下，進了他們之前落腳的咖啡店。
    高小木落後幾步，在符鬆眠和符榕行進了咖啡店之後，招呼著蔣樂雅偷偷揍人。
    一群大學生即使有了異能，也不是她們倆的對手。
    徐諾諾沒有被打，高小木不屑於打女人，蔣樂雅不願意髒了自己的手，因而她僥幸逃過一截。
    等兩人離開，她軟著腿站起來幫曹子宣包紮，一抬頭看到他陰鷙的雙眼，嚇得手一抖，勉強擠出一個笑：“子宣，你還疼嗎？對不起。我剛剛實在是太害怕了。”
    曹子宣低下頭，神色不明地歎息，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咖啡廳裏，看著姍姍來遲的高小木兩人，符鬆眠飛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繼續對自己哥哥講著末世之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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