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也才15歲吧，剛拜入師門不到一年，基本功都不紮實，為了他去找別人算賬，被打得後背都青了，回了武館也不吱聲。
    還是師姐發現不對，才帶著他上門將人壓著打了一頓。
    他和唐頌月對於三個師弟師妹而言，就像大家長，師父師娘健在的時候如此。
    他們仙逝之後，唐頌月就擔起了武館的擔子，更像一個沉默寡言，卻時時刻刻暗中關心著師弟師妹的大家長，他看著都累，卻無法幫她。
    他也有自己家族事情要繼承，他想著，其實他也身不由己。
    季言成對唐頌月的喜歡從何而來，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
    他甚至試過去接受別的女生，還是無法體會到戀愛的感覺，分手的時候，女孩好像詛咒了他一輩子遇不到真愛……
    他大三那會兒，a市房地產商胡家有意和季家的聯姻，他去武館待了大半夜，試著問唐頌月如果自己喜歡她，她會怎麽樣。
    那晚月色皎潔，他記得唐頌月說了一句：“我也喜歡你這個家人，你是我第一個師弟，永遠都是我的師弟。”
    他也笑，又跟她開起其他玩笑，麵上和煦，一顆心卻漸漸落到了冷潭深處。
    他全部明白了，回去當晚他就接受了聯姻。
    雖然因為末世來臨遠在a市的胡家人沒了聯係，但……季言成想起來都唾棄自己。
    他沒有資格說出自己“身不由己”這種話，他的愛不夠純粹。
    比起唐頌月，他做過的選擇已經表明，他更願意選擇家族利益。
    現在更是需要唐頌月幫他的忙，季言成將眼睛閉上，厭惡地吞下微苦的心酸，他又有什麽資格爭取呢？
    或許，池霄比他更合適吧。
    不過，若是他在麵對利益和唐頌月的時候，也做出了如他一樣的選擇，到那時，他絕對不會讓給他的。
    到達g市的時候，幾人並沒有貿然進去先鋒基地，而是在不遠處找了個地方過夜。
    “你有什麽計劃嗎？”明楓藍主動跟季言成聊天，對著唐頌月發呆的季言成收回視線，平靜道：“我打算明天先讓同慶去探一探……”
    明楓藍笑著建議：“不如先聽聽我們的計劃？”語氣沒有一點驕傲和逼迫。
    池霄剛剛已經跟他通過氣，兩人選了最快捷的方法，能在最快的時間內解決先鋒基地的麻煩。
    聽明楓藍這麽說，季言成不用思考都明白，這個計劃肯定是經過了池霄的同意。
    季言成從善如流：“明少請講。”
    次日，天還沒亮眾人就自覺醒來，符榕行和龍莎莎以及池亮三人跟著池霄和唐頌月去先鋒基地，其餘人在外麵候著等待池亮的信號。
    “師姐，注意安全，周勇身邊有個風係異能者在保護他。”季言成因為無法跟著前往，眉宇間隱隱有些擔憂，看著唐頌月又強調了一遍。
    “嗯，你們也是，注意安全。”
    留下的人多，季言成他們需要在外麵找一個地方。
    既能在最短時間內趁亂進入基地，又得不被外麵虎視眈眈的喪屍發現，安安靜靜地等待著，也不是一件易事。
    唐頌月和池霄他們坐上五座改裝車，朝先鋒基地開過去。
    留下來的符鬆眠仍在計算著什麽，突然心跳加速，漸漸滲出冷汗，腦子裏一片空白。
    高小木是這兒唯一一個知道他異能的人，也是跟符鬆眠最熟悉的人，一直不遠不近待在符鬆眠身旁，見他神情不對，想起來池霄的吩咐，眼睛都快瞪圓了。
    符小弟這是又有預知了？
    明楓藍見兩人有點古怪，慢悠悠走過去，高小木一抬頭見到明楓藍，也有些忐忑。
    老大好像沒說過不能說？但也沒說可以說啊？這可咋辦？
    符鬆眠的情況沒那麽好，他就像溺水的人一樣，呼吸有點窒息，以第一人稱的視角在不同場景裏切換著。
    現在他的身份是誰？周勇？這不是季隊的仇人？
    符鬆眠在自己的預知畫麵裏探索。
    急得高小木腦子飛速轉動，最後還是坦白告訴了明楓藍。
    他自己腦子沒那麽好使，老大也沒說不能告訴明楓藍，自己人他肯定是相信的。
    明楓藍詫異地看著符鬆眠，心下一思索，就明白了池霄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自己的原因。
    符鬆眠的異能十分罕見，與高小木的治愈異能一樣能藏就藏，甚至比高小木還要珍稀，越少人知道，就越能保護符鬆眠，為這個世界留下希望。
    他還專注地低頭看著符鬆眠，就見他像是突然從夢中驚醒，兩隻手不停揮舞，被高小木抓住亂晃的胳膊才冷靜下來。
    “高大哥，我……”他剛要說出自己預知的畫麵，就見明楓藍也在自己麵前。
    “符小弟，明隊是我們小隊的副隊，平時老大不在都是明隊做決定。他腦子好使，所以我就……是我沒經過你的同意，抱歉。”
    高小木麵露愧疚，符鬆眠當然沒有怪罪，他知道明楓藍和池霄是一類人，明楓藍能成為他們的副隊深得池霄信任，一路以來也八麵玲瓏，多他一人，總比隻有高小木和自己思考對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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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的高大哥，明隊，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隱瞞了。剛剛，我又看到了……”符鬆眠知道事情輕重，趕緊將自己預知裏的內容說出來。
    “我看到我被關進了一個房間，有人在我身上提取血液，那些人都穿著白大褂……然後我又被關進去，對著牆壁撞頭，最後……我感覺我好像，變成了喪屍……”符鬆眠說起來還是緊張，預知畫麵裏的感覺太過真實，真實得他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透著細細的顫抖。
    “上一次，你的視角是這樣嗎？”這次預知的事情非同小可，符鬆眠和明楓藍都覺得可能是有人利用普通人在做實驗。
    “不是。”符鬆眠搖搖頭，“上次就是上帝視角，知道了我哥可能會被殺害，不是任何人的第一視角。”
    明楓藍拍拍他的肩膀，剛要安慰，就見符鬆眠再次抬頭說道：“對了，我看到了一個女人，她戴著麵具，穿高跟鞋，一頭栗色長發。在我被人抓住抽血的時候，她轉身走了。”
    “變成喪屍後，我的視角就結束了。接著好像就跟在這個女人的身旁，看到她到了一個基地裏麵，裏麵的人都很尊敬她，喊她魏老師。”符鬆眠努力想看到那個基地叫什麽，但正要看到前麵兩個字的時候，他就醒過來了。
    “又是一個神秘女人？”高小木記得之前有人說要去投靠秋姐，還有之前秋姐拿出來的異能藥水，現在符鬆眠預知裏又出現了一個女人。
    “我把後麵這個基地的大概印象畫出來，也許季隊他們能知道。”符鬆眠已經低著頭在白紙上用圓珠筆快速畫起來了。
    明楓藍也覺得辨認出是哪個基地十分有必要，不管是兩三年後發生的事情，還是近幾日會發生的事情，他們都不得不提前防備這個“魏老師”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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