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願意跟我說說，你的外婆和你母親嗎？”
    符崢迫不及待地追問：“她現在在哪？還好嗎？”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有一個跟符鬆眠長得很像的女兒站在自己麵前，喊自己“爸爸”。
    “我父母，在弟弟失蹤的那一年，去世了。”她跟一個講述的旁觀者一樣，雲淡風輕地說出這句，隻有牽著她手的符鬆眠知道她的悲傷。
    符老爺子受到打擊，一張老臉滿是淚水，哭得跟個小孩兒一樣，良久才鎮定下來，珍惜又小心地看著唐頌月。
    “你願意說說你母親的事情嗎？我想知道。”
    想聽聽，他隻見過一張照片，從未謀麵的女兒，短暫的一生開不開心，有沒有恨過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唐頌月沉默，符竹清適時補上一句：“基地裏有儀器，如果頌月覺得這樣無法確認身份，我們都可以去做dna檢測。”
    她苦澀地搖搖頭，一抬頭一滴淚珠就砸到手上。
    “不是的，不是，我隻是有點開心。弟弟找到了，還能有舅舅和舅媽，外公，要是我媽媽也在多好。”她13歲就成了孤兒，雖然有藺叔的陪伴，但也會在深夜的時候，想起陰陽相隔的親人。
    她願意認親，自然地喊著符家三位長輩。
    激動得方芝唯簡直想當場發紅包，她也是家裏有女孩兒的人了！
    香香軟軟可以打扮的女孩兒，比臭小子可好多了！
    “我媽媽叫宋懷音，她很聰明，學習很好，研究生的時候遇到了我爸爸唐允樓……”唐頌月吸吸鼻子，開始講述唐家夫婦的生平，從他們相知相識，到最後為了護著孩子去世。
    “姐，媽媽和爸爸如果在車禍裏去世了，為什麽我還能活著？”符鬆眠早就無聲哭泣了許久，眼睛紅紅的，聽著爸媽對自己的愛，也很動容。
    但這個問題，他怎麽都想不明白。
    “我也想不明白。既然你好好活著，為什麽車子裏又會有一個燒焦的小孩屍體？”兩姐弟思維同步，都對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
    符竹清倒是關心起其他問題，“月月，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鬆眠還活著的？”
    “這是藺叔跟我說的，就是我爸爸的好朋友，藺左。”
    “中將藺左？”符竹清對這個人有印象，跟個浪子一樣吊兒郎當，至今未娶妻。
    總說自己已經獻給了祖國，拒絕了很多橄欖枝，常年在中將的位置上磨蹭著，不願升上上將，好像是為了照顧某個親戚家的小孩兒，不會是……
    “對，藺叔叔在我爸媽去世之後就很照顧我，會為了陪我壓縮自己的時間，總會給我帶很多禮物，他是我最敬愛的長輩之一。”
    是他拉著13歲的她一起朝前麵走，朝光明走，才有現在的她。
    “改天我們去藺中將家裏拜訪拜訪……”不管是感謝他對自己外甥女的照拂，還是為了探聽消息，他覺得，這次拜訪都必須去。
    “可以說說當時見到小眠的狀況嗎？舅舅，老實說，我總覺得這中間很不對勁。為什麽弟弟會失憶，你們見到他的時候，他是怎麽樣的？”
    符竹清憶起往事，萬分感慨。
    當年小小的人，現在都長這麽大了。
    “阿眠8歲的時候，在京市郊區的鬆山寺掃地，當年你外公帶著我們一家人上山禮佛，下山看到他，憑著他跟照片裏你母親的相似程度，你外公將他帶回家裏。”
    符老爺子將隨身攜帶的一本小相冊拿出來，講述往事：“你外婆當年懷著孕離家出走，我連有了個女兒都不知道。後來，是她每年都換著不同的地址給我寄照片，直到你母親8歲的照片之後，再也沒有了。怪我啊，怪我要去尋她們……”
    符榕行眼尖接過，笑得燦爛朝唐頌月道：“姐，你看，這就是姑姑小時候的照片。爺爺可珍惜了，我以前想看一眼都不行。”
    唐頌月認下他這一聲稱呼，翻開小相冊，裏麵正是她母親的8張照片。
    “小眠跟你母親8歲的樣子一模一樣，當時瘦的啊，我一看就認出來了。後來做完鑒定，跟我們確實有親屬關係，但阿眠已經把以前全部都忘了，一想起來還會頭疼，我們都不敢強迫他。”
    “隻祈禱著你母親不要焦急，或者能循著你外婆留下的蛛絲馬跡找回來，沒想到啊……”
    這一等就是9年。
    宋懷音沒回來，唐頌月回來了。
    “對不起，姐，我一定盡快想辦法恢複記憶，說不定就可以找出當年的真相了。”符鬆眠有些焦急，生怕姐姐有絲毫不開心。
    唐頌月心裏酸麻，鼻子又是一酸，摸摸他這幾個月來長長的頭發，“能找到你，我已經很滿足了。媽媽為你起名唐風眠，說起來跟你現在的名字也很像。”
    “名字是我取的，說不定我跟妹妹還真心有靈犀！”知道自己名字跟宋懷音起的名字隻差了一個字之後，符竹清得意地看了眼妻子。
    當年兩人為了誰給孩子起名可爭了好久，老爺子誰也不幫，最後是他剪刀石頭布贏了，才避免了方芝唯起的“符小鬆”這個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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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方芝唯不屑哼哼。
    “改不改名字都隨你，不用有負擔。”唐頌月現在很慶幸當初讓符鬆眠跟他們一路走的決定。
    弟弟心思細膩，說不定會因為名字的問題而糾結。
    她趕緊表態，又衝符家三位長輩道：“外公，舅舅舅媽，小眠叫什麽我相信我爸媽不會介意的，當初若不是你們，小眠現在在哪裏都不知道。”
    “媽媽要是知道弟弟一直就在她父親的家裏長大，成了一個聰明健康有禮貌的小夥子，一定會很高興的。”
    唐頌月暖心起來的時候，嘴巴也很會說話，三言兩語就將一個貼心的晚輩形象固定在符家三位家長心裏，心裏既舒服又高興。
    符老爺子眼睛一眯又開始掉淚，唐頌月為了轉移這種悲傷的氣氛，趕緊說了自己小時候的趣事，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小眠，你小時候竟然是個小胖子嗎？”符榕行不敢置信，他的印象中，第一次見到小表弟就是很瘦的一個小孩。
    在唐家竟然是一個需要在唐父眼皮子底下偷吃零食的小胖子。
    “呃……我也不知道，但姐姐說是，那就不會有錯。”符鬆眠潛水多年的姐控回來了，一副姐姐說什麽都對的樣子，惹得方芝唯抿嘴一笑。
    “每次練武的時候，爸爸就一直盯著你，你都要哭。但一說到讓我來管你，你就安靜了。藺叔那兒不知道還有沒有保存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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