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左高聲宣揚：“我藺左，敢對著穿著的這身衣服起誓，研究院三個分院，所做一切合理合法合規！為的是人類未來，為的是所有喪屍消失，重建和平世界！”
    李束眼神戲謔，不錯嘛老藺，漂亮話一套一套的。
    他清清嗓子，聲音沉穩：“我李束，願以軍部首長的名義起誓，研究院所做事情沒有半點私心。”
    人們麵麵相覷，不知怎麽反駁。
    偏有人口齒伶俐，不依不饒道：“既然沒有問題，為什麽不能提前告知群眾？要藏著掖著？不管怎樣，私藏活著的喪屍，還任由他到處走動就是不對！”
    平息的討論再次悄聲響起。
    符竹清眼神如冷刀子般射向那人，淡定發言：“這位先生，研究院所做的研究本就屬於我們基地裏最私密的事情之一，裏麵包含了我們獨家的技術，是我們明日基地在末世立足的底氣之一。”
    他眉心一皺，語含質問：“你這麽說，難道是哪個基地派來的間諜，故意挑撥大眾情緒嗎？”
    那人臉漲成了豬肝色，不明白彈指之間自己怎麽就成了背叛者。
    符竹清不給他機會辯解，眼中凝著冷意，抬手指向他斥道：“那你的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我們基地的人同渡極寒、走過高溫，仍將攜手度過喪屍潮，我們眾誌成城，豈是你想挑撥就能挑撥得成的？”
    “難道你想毀了基地，使大夥軍心潰散，好趁機搶奪生機？”符竹清越說聲音越大，仿佛他說的就是最終審判一樣，瞿子越在後頭默默學習。
    不愧是嘴皮子利索的文人，死的都快被他說成活的了。
    人群的矛盾瞬間從內部矛盾轉向一致對外。
    懷疑的眼神從四麵八方集中到這個人身上，大家默契退後，遠離此人，生怕被連坐懷疑。
    男人百口莫辯，焦急解釋：“沒！我沒有！我真不是！”
    眼看鬧得差不多，池霄才帶著一行人來到行政大樓樓下，正是那天與龍莎莎三人一塊在基地外追趕小喪屍的隊伍。
    看到夥伴站在樹邊，黃隊長遙遙喊道：“老炳，在那幹嘛呢？到處找不到你。”
    裘炳軒身形一晃，似乎被嚇了一跳，轉頭發現隊長隊友都在，不由疑惑：“你們怎麽也在這？”
    黃隊長沒有回答他，而是轉頭對池霄說：“池隊，這就是我們最後一位隊友，你剛剛問的人就是他。”
    問他？大名鼎鼎的池隊為什麽要問他？
    裘炳軒慌了神，還有些警惕，極力故作鎮定，語氣還是暴露出他的不自在：“到底什麽事啊？我看熱鬧呢。”他下巴一點人群，十分好奇的樣子。
    黃隊長一臉驕傲，攬著隊友的肩膀解釋：“萬基地長要見我們，我們告知了基地小喪屍的事，應該有點小獎勵。”
    這正是池霄喊他們來的理由，但確實也有小小的獎勵，當然，等他們揪出罪魁禍首才會給。
    “走吧，萬基地長也下來了。”池霄斂下淩厲的眼神，淡聲說完，等他們走在前麵，才慢騰騰踱步跟在後頭，不打自招啊這是。
    裘炳軒心撲通撲通狂跳，心道不好，難道被發現了？
    萬世嘉和常先生已經站在門口，遙遙與池霄對望確認已經到了，才出聲道：“正如藺中將所說，研究院一切研究，都是在正常人道範圍內進行。”
    他聲如洪鍾，一出聲就仿佛帶了安撫鎮定的魔力，人群小小的騷動轉瞬即逝。
    “但是，我想你們從未想過，為什麽明知喪屍跟人類是敵對，我們還留著這隻小喪屍。既然今天這麽多人，還希望大家得知真相之後，回去辟謠。”
    “小喪屍保留了人類的理智，他不吃人肉，能正常對話，配合研究，是我們研究出最終解毒劑的最大希望。”
    如同一顆石子投進湖中，人群轟的一聲炸開。
    沒有人想過提心吊膽的日子。
    雖說有基地庇護已經很好，但人是最不知足，最容易得寸進尺的生物。
    沒有人不向往自由。
    如果可以，他們也想不怕喪屍，要是有解藥，被咬了之後可以恢複……
    萬世嘉抬手下壓，人群議論停止，就聽他道：“我知道你們不信，但我既然敢說出口，也不怕你們探究。”他側身點頭，隱在一邊的唐頌月緩緩走出。
    她從人群聚集在行政樓下的時候就收到消息，與基地長聯絡完便一直在這兒待命。
    行至基地長身旁，萬世嘉點點頭，她才把張順順放出來。
    張順順沒戴口罩，頭頂也沒有帽子，露出了麵部和脖子的皮膚，雲層掠過，陽光重現，金光下的小喪屍皮膚再次由灰紫轉為白牆透明狀。
    人群跟炸鍋了一樣，開始討論。
    “天啊！真的是喪屍！”
    “不過他看起來很乖啊，一直抓著那個研究員的衣服。”
    “跟普通喪屍也不太一樣，除了跟我們皮膚不同，表情少了點，似乎也沒什麽兩樣？”
    萬世嘉摸摸張順順的頭，鼓勵道：“順順啊，這些叔叔姨姨想跟你問好，你可以跟大家說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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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地長摸了喪屍的頭！真的不會被咬嗎？底下人都有點驚恐。
    張順順未必不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妙，很配合地頷首，僵硬著聲線：“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好。我叫張順順，正在研究院配合研究治療。”
    “嗬！真的會說話！”黃隊長瞪大虎眼，他們追了這小喪屍好久，為此還傷到了同伴，老炳一條腿差點保不住。
    想到這，他高聲探問：“張順順，你上次為什麽要傷害這個哥哥啊？”
    人群朝他們看去，張順順努力辨認之後，才回答黃隊：“這個哥哥，上次想抓我妹妹。”
    裘炳軒臉色一黑厲聲反駁：“你胡說！我那是要救她！她都發燒了不是嗎？”
    “當時我想將她帶回來基地治療，你就跳出來攻擊我。”說起這事，裘炳軒感覺自己的右腿還在隱隱作痛，仿佛回到了右腿差點凍死的那兩個小時。
    “哦，對不起，我以為，你要抓妹妹。”張順順停頓兩秒，朝他鞠躬，再次強調：“對不起，哥哥。”
    裘炳軒張著嘴巴，臉色一青一紅，眉毛都揪了起來，不知作何反應。
    怎麽會是這樣？那他做的事情，豈不是……
    “對啊，我記得我們追他的時候，他也沒攻擊過我們啊。誒，張順順，你異能幾級啊？”人群中的異能者問道。
    張順順歪頭，似乎是在思考，慢吞吞說：“不，不知道。冰，可以變。”
    “那你現在吃什麽呀？”
    “吃肉，喝水，也可以不吃。”
    ……
    張順順有問必答，跟大夥溝通順暢，大家的疑慮和恐懼漸漸減少。
    唐頌月也有了新發現。
    果然，正如魏老所說，張順順的語言係統需要鍛煉，今天的話已經比第一天說得更流暢更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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