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正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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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間都已經凝固的空間裏,唯有那一盞微弱的燭火,宛如夜空中孤獨的星辰一般,靜靜地燃燒著。
“我是誰,你不是知道嗎?”婠嫿那張精致的臉,此時正處在光影之間。
燭火搖曳的光照亮她半邊臉龐,而另一邊,陰影如同天然的麵具,把她的半張臉悄然藏起。
"在你留存在聖印中的記憶裏,你是一朵蓮花,可這不可能,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能感覺到,你與我......你與我......”玄華清冷的嗓音有些輕顫,到了嘴邊的話,始終無法說出口。
“怎麽?就這麽難以啟齒嗎?要不,我來替你說吧,我與你......”婠嫿忽然笑了笑,輕聲道:“是同類喔,而且是一體同源,我的好妹妹。”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玄華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猛地站起,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你本體為蓮花,沒有人類的血脈,而且還是誕生於一萬多年前那個遙遠的時代。而我呢?我可是實實在在的人類!我曾親眼見過母親懷著我的時候,那些記憶片段雖零碎卻也無比清晰,那都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情!直至二十年前,我才被送來這個世界,這一點毋庸置疑!”
玄華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麵對情緒激動的玄華,婠嫿緩緩向前邁了一步,她伸出手,一把抓住玄華的手腕,試圖將其拉得更近一些。
“記憶這種東西,往往是會騙人的,它可以隱藏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和真相,你現在的感受難道不比那些所謂的記憶片段更為真實,更為直觀嗎?”
玄華使出再大的勁也無法掙脫婠嫿的手,但她依舊不肯放棄抵抗,依然在不停地掙紮。
“她們......這是怎麽了?”若夢看著“兩個主人”在那拉扯,心中不解。
“你雖很早就誕生意識,但是對於人類複雜的情感還不太理解。”如煙歎息道:“玄華現在的心境很掙紮,她心中明白婠嫿說的話很可能是真的,可她不願意去相信,如果她信了,就可能意味著她所認知的父母並不是她真正的雙親,那她這麽多年的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了一個謊言?”
“你放開我!”玄華咬著唇說道。
她還記得母親的三百封信,她不相信這一切都是謊言。
婠嫿一眼便洞悉了玄華心中所想,眼睛緊緊盯著她,“你沒必要如此抗拒,事情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加複雜,倘若你不想以後後悔,就打開心扉,親自看一看。”
聽到這話,玄華怔了一下,這時婠嫿突然發力,把她猛地拽了過去。
待玄華反應過來之時,婠嫿那張絕美的麵容已然在眼前無限放大,轉瞬間,兩人鼻尖觸碰在了一起,眉心相對。
一股難以言喻的波動從婠嫿的眉心傳來,徑直鑽入了玄華的腦海之中。
刹那間,一幅幅畫麵不斷地在她的腦海中飛速閃過
她看見了天地一片蒼茫,一株蓮花矗立於混沌之中。
此蓮並蒂而生,開出兩朵色彩迥異的花朵,一朵火紅似焰,另一朵潔白如雪。
盡管這方天地顯得無比孤寂與冷清,但雙花日日夜夜纏繞卻也不顯孤獨。
然而這份平靜卻被一道突兀出現的高大身影所打破。
這道身影伸手折下雙花,剝離赤蓮的九重花瓣,僅僅留下蓮蓬,而後他轟碎了天空,撕開時空壁壘,將手中那個孤零零的蓮蓬拋入了時間長河中。
玄華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道高大的身影,她看不清麵容,但僅僅憑借那淩厲如劍般的目光以及無比熟悉的身形輪廓,她便可以斷定,此人正是自己的父親無疑!
她看著父親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將赤蓮的九重花瓣輕輕地包裹住了另外一朵潔白如雪的白蓮,而後離開。
時間悄然流淌,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天燈懸於暮色。
房間裏,一支孤獨的燭火悄然燃起,昏黃的燭光灑在床上,顯出床榻上沉睡中的女子。
“母親......”玄華嘴唇輕顫,心中默默地呢喃著。
還沒等她反應,燭火突然微微搖曳起來,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床前。
他緩緩抬起右手,縈繞著絲絲縷縷血色光芒的白蓮開始緩緩下降,最終化作無數閃爍的光點,融入到了母親的腹部。
“凝煙,對不起。”渾厚的聲音低低響起。
......
砰......
所有畫麵轟然破碎,玄華腦海裏如遭雷擊,轟地一聲炸開,竟是如此,怎會如此,還好如此......
直至婠嫿放開了她,她還完全呆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表情,心中隻有兩個念頭,一是慶幸這一切母親都是不知情的,她對自己的愛從來都不是什麽謊言!
而第二個念頭就是對父親的疑惑......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然而,玄華的疑惑尚在心中,就有人把她的疑惑說了出來。
玄華抬起頭,“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這些畫麵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婠嫿的聲音頓了頓,繼續傳來:“我從時間長河裏窺探了一眼,才發現了你的存在,至於其他的,我什麽都看不清,這麽多年,我也有在查,也隻是查到一點點,還遠沒有今天看到的清晰。”
看過了這些畫麵後,玄華的心中倒是沒有開始那麽抗拒,起碼不管怎麽樣,母親還是那個母親。
真要說起來,婠嫿可能比她更難受。
婠嫿看著玄華眼中閃過多種複雜的神色,最後的目光又落在她的身上。
“倒也不用這種表情,剝離那些蓮花對於我而言,未必是壞事,如果帶著那些蘊含毀滅之力的蓮花降臨此世,恐怕沒等我成長,就已經夭折,也許那人也應該清楚這一點。”婠嫿的眸色淡淡,“我更在意的是,你那父親,他把我扔入時間長河,讓我們分隔萬年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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