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喉結滾了滾，醉酒後的盛晚安喜歡胡言亂語，這是他知道的，他望著浴缸裏的嬌美容顏，沉默下來。
    等不到回答的盛晚安忽然探身上前，浴缸裏的水被攪動起來，響起清脆的嘩啦聲，水撞上在浴缸壁然後蕩漾開。
    一圈一圈，手從水中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揉上了她的眼睛，饒是宋淮動作再快，都還是阻止不了。
    他拉下她的手，輕輕皺眉，“別亂動，等會泡泡進眼睛。”
    她的身體離他更近了，如羊脂玉一樣光滑細膩的皮膚白到發光，綿密的泡沫觸碰到她的下巴，脖子。
    盛晚安本就粉紅的臉被水蒸汽蒸得更紅，有些無理取鬧地躲開他的觸碰，像個頑皮的小孩，“是不是…”
    語氣委委屈屈，眼睛更是起了一層霧，仿佛他要說是的話，下一秒眼淚就能湧出來。
    宋淮被她亂動的身體惹得更加燥熱，剛才的冷卻隻是暫時的，燥熱反彈上來，他的呼吸都變得粗重。
    他的眼睛泛著深沉的光澤，帶著零星探究，想要觸及更深，把她按回熱水裏泡著，不讓冷空氣與她的皮膚接觸那麽多。
    你到底為什麽要執著於這個問題？
    “如果我說是呢？”
    “啪嗒——”
    眼淚湧出，像珍珠似的，掉進水裏，浴室空氣好像靜止了，隻有眼淚砸落到水裏的滴答聲。
    哭了。
    心疼，心裏被揉成一團，疼得厲害，但是其中又摻雜著一絲絲卑劣的喜悅。
    像是要證明什麽，他眼神緊緊鎖住她的臉，帶著薄繭的手輕輕擦拭著滾落下來的淚珠，“為什麽哭？”
    盛晚安眼睛本就哭得通紅，這下又更紅了，好多好多畫麵交織在一起，此刻的醉酒不過就是所有堆積在一起的事情的宣泄口。
    他傾身吻掉淚水，耐心好到極致，像個獵人，等待遠處的獵物一點一點掉進他精心編織好的陷阱中，“嗯？寶寶，回答我。”
    “我討厭你，很討厭很討厭很討厭你！”
    她輕咬著嘴唇，媽媽不知道在哪裏，奶奶死了，叔叔也死了，爸爸不喜歡她，現在就連宋淮，也要抱著別的女人藏起來。
    她滿腦子都是這幾個畫麵一直轉一直轉，酒精的浸泡讓她根本沒有更多的思考能力，隻是紅著眼，小聲地嗚咽，“難受…”
    “好難受…”她胡亂地要抓住什麽，卻發現自己渾身光溜溜的，隻能緊緊的抱住自己，蜷縮起來。
    “看著我，”他掰正她的身體，看她流眼淚眼裏閃過不忍，“哪裏難受？”
    “不知道。”她愣愣地搖頭。
    好像是胸口，好像是心髒，一想到他會抱別的女人，會吻別的女人，還會跟別的女人做那些事，她就難受。
    他低低開口，帶著循循善誘，“因為我說抱著別的女人藏去國外所以難受？”
    她沒說話，隻是眼淚決堤，流得更加洶湧。
    “好，不說了不說了。”宋淮抱住她，“乖寶寶不哭了，沒有別人，我沒有藏別人去國外。”
    “我隻有你，”他吻著她的眼睛，觸碰她的嘴唇，“不喜歡今枝，隻喜歡你，好不好？”
    那句隻喜歡你像是救命良藥，盛晚安隻覺得剛才的難受感都減輕了，心裏緊繃的弦一下子就鬆開了。
    身體開始疲憊，困倦。
    很快，盛晚安就被男人抱著出來，身上披著純白的浴巾，頭發濕漉漉地披下，吹風機呼呼地響。
    溫熱的風吹過她的頭皮，整個人舒服得眯起眼睛，等吹幹頭發，盛晚安臉埋在他的腰間，困得不行。
    “寶寶？”宋淮把吹風機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低下頭，見她臉上帶著困倦，手掌放在她的腰上微微撐住她的身體。
    “困了就睡覺吧。”他彎腰在她眉心輕輕落下一吻。
    幫她蓋好被子，宋淮就去浴室洗了澡，剛一上床，懷裏滾進一個暖呼呼的熱源，男人條件反射地摟緊。
    懷中女子睡夢香甜。
    宋淮看了會，才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落在她臉上的視線眼神溫柔。
    他一直在找，試圖在這所有虛無縹緲之中去尋找一絲她愛他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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