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晚晚……你不能讓我過得跟個和尚一樣吧？”
    盛晚安一怔，臉跟耳朵都變得燥熱，他怎麽忽然跟她說今枝的事了？難道昨晚自己在他麵前泄露了什麽心事？
    “又發什麽呆？”他語氣有些沉，略微不滿，眼眸暗下。
    她回過神來，想到自己還沒刷牙，終於後知後覺不好意思起來，“沒有，我還沒刷牙…”
    宋淮抱住她，不讓她退開他的懷抱，微微一笑，像是跟她對著幹似的，又低下頭堵住她的嘴唇，“寶寶，這都多少回了，你怎麽還不好意思？”
    盛晚安“……”
    她覺得嫌棄的事他好像一直都不嫌棄，譬如住院那段時間她頭一直沒洗他也能親得下去，又譬如她喝酒後又把酒吐了他也能親得下去……
    多少個早晨他喜歡跟她接吻，她也數不清了……
    主動跟她說他不喜歡今枝，盛晚安的手指微微蜷縮，想起那夜大雨他去今枝家裏待了幾個小時，她可以相信他的話嗎？
    他輕輕輾轉著，似乎很不滿意她又在走神，掐著她的下巴與她更深糾纏。
    盛晚安微怔，開始試著回應他。
    宋淮感覺到她的回應，頓了一秒，吻得更加深。
    半推半就之間，盛晚安還是讓他得逞了，或許，她的回應已經出賣了她的心，她信他。
    事後，他心情大好地抱著她去洗澡，哄著她吃了早餐後又在床上陪她睡了會。
    他手落在她的卷發上把玩著，看她桃紅的臉，心情愉悅地低頭在她唇邊親了一口，“謝謝寶寶。”
    盛晚安簡直不想聽他說話，沒想到他還記著上次她叫顧雁林為雁林哥的仇，說什麽也要她喊他哥哥。
    她不肯喊他就數著她這些日子喊了誰為哥哥，又一邊折磨著她。
    盛晚安最後還是敗下陣來，喊了他哥哥。
    再加上現在頭還是有點痛，她一想到她喊了很多遍他哥哥，就控製不住地湧上羞恥，“你不是十一點的飛機嗎？”
    現在已經九點半了。
    “寶寶吃完就要趕人？”
    盛晚安“……”
    她自認為她的脾氣挺好，可是對上宋淮，發了很多次脾氣，比如現在，他耍著無賴的語氣自己表情都讓她覺得很欠揍。
    外界傳聞鐵血手腕的商圈傳奇宋淮，誰能想到這麽喜歡耍無賴？
    盛晚安忍無可忍，睜開眼睛想要把他趕下床，卻在看到他無辜又深情的眼睛後被噎了一下，視線下移，飽滿喉結上紅色齒痕的牙印清晰無比。
    盛晚安“……”
    臉色越來越紅，她心虛地移開眼睛。
    不對，她為什麽要心虛，難道不是他宋淮該心虛嗎？抱著她又親又啃的，跟狗似的。
    她眉目微斂，“宋淮！你給我下去，不要吵我睡覺！”
    “剛剛還哥哥呢，現在叫宋淮。”男人聲音懶洋洋的。
    寧寒玉在宋淮的威壓之下，給盛晚安放了個假，當然也不算威壓，是合情合理。
    所以盛晚安今天可以不用去公司。
    盛晚安“……宋淮你怎麽那麽幼稚？”
    宋淮心情極好，走之前還問了一句，“寶寶，還討厭我嗎？”
    盛晚安“……”
    “你再吵我睡覺就更討厭！”
    “你昨晚一直說討厭我，早上也反複看著說討厭我的那段視頻。”
    他語氣聽起來有點委屈，“真的討厭我嗎？”
    盛晚安知道他要聽什麽，她抿了抿唇道“不討厭不討厭，快去吧，再晚你要誤機了。”
    雖然聽不到他想聽的話，但宋淮也覺得開心，有些人的心扉不會一下子就徹底打開，而晚安，他等得起。
    畢竟他們之間，橫跨了四年。
    也橫跨了一段尚未解決的姻緣。
    “那我走了，睡醒記得吃午餐，按時吃飯，天氣預報說明天下雨，你記得不要淋雨，降溫了，不要穿那麽單薄。”
    他穿上衣服，“還有，晚上不要自己去喝酒，出門記得叫陳叔接送……”
    盛晚安覺得他囉嗦得像個老頭，“知道了——”
    他視線落在她眯起的眼睛，手放到門把手上時忽然想起什麽，“還有，記得給我發信息。”
    想了想他又說“算了，記得回我信息接我電話就好。”
    他覺得她不會主動給他發信息，畢竟這麽久以來都是他發信息給她。
    他真的好囉嗦，她想。
    盛晚安不回他了，拉過被子蓋住頭，表示抗議。
    室內終於安靜，盛晚安睡意漸漸上來。
    ——
    北市私人醫院頂樓。
    “夫人，今天是在這裏吃還是回家吃？”傭人站在楊水月身後，說話刻意小聲下來，好似怕吵到病床上全身插著儀器的男人。
    楊水月坐在宋繼病床前，手握著他的手，摸到嶙峋的指骨，瘦了，瘦太多了。
    她的兒子躺在床上三年了。
    麵容消瘦，透著病態的白。
    忽然，儀器滴滴滴的此起彼伏，一聲一聲直抓她的耳朵，像是奪命音符。
    楊水月眼睛瞬間瞪大，身體幾乎是條件反射立刻站起來，“醫生！醫生！”
    一向優雅華貴的她立刻跑出去，不顧形象地大喊，“醫生！快來，救救我兒子！”
    “救救我兒子…”
    淚水從臉上滑落，她無力地往前跑，跑快一點，再快一點，這樣他就好了，就再也不會躺在床上一直醒不過來了。
    大批醫生跑過來，楊水月看著他們把他推進手術室，頭頂紅色的手術中幾個大字，刺激著她的心髒。
    自己一個人終於沒有力氣支撐，癱軟在地，傭人趕緊恰好追過來看到這一幕趕緊上來扶著。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中這三個字的燈終於滅了，醫生出來，摘下口罩。
    “醫生！怎麽樣了，我兒子沒事吧？”
    “暫時脫離生命危險，隻是…”
    “隻是什麽？”楊水月抓著醫生的手臂，聽著他接下來的話，瞪大的眼睛好像失去了光澤。
    楊水月如一具行屍走肉般走進宋繼的病房。
    “兒子，你放心，媽媽一定會救你的。”
    雲鶴跟宋淮是好兄弟，那盛晚安呢？盛晚安在他心裏是什麽呢？
    想到這裏，她眼裏閃過深沉，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盛晚安睡夢中被電話聲吵醒，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拿起手機，“喂…”
    “晚安，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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