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妍醒了。
    癱睡在病床上出神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
    賀守良、賀聽瀾、顧雁林都圍在她的身邊，屏住呼吸看她。
    難以形容的心情交雜在一起，特別是賀妍怔怔地與賀守良對視了許久，紅著眼眶喊出那一聲爸的時候。
    賀守良的眼睛也跟著紅了。
    賀聽瀾則是把臉微微別開，看向窗外，壓下心底湧上來的感動。
    太好了，她恢複記憶了。
    顧雁林已經走出門外，拿出手機給盛晚安打電話，“晚安，姑姑她……”
    “她怎麽了？”盛晚安手微微發緊。
    “她醒了。”
    他回頭看向病房內，賀妍已經哭成淚人，而賀守良，也老淚縱橫。
    顧雁林壓下心裏的酸澀，“也恢複記憶了。”
    盛晚安鬆了一口氣，心亂如麻，“嗯，那就好。”
    “你……”顧雁林話還沒說完，就被盛晚安打斷。
    “雁林哥，我現在有事要忙，我們晚點說好嗎？”
    她知道他是想叫她去醫院看看，畢竟母女重逢，天底下再沒有什麽比這件事更令人愉悅的了。
    隻不過，她也分不清她是不想去醫院還是不敢去醫院。
    大概是不敢吧，畢竟，近鄉情怯。
    稍晚的時候盛晚安打電話問南星，南豐華的情況。
    南星歎了一口氣，“還是沒醒，不過醫生說他的情況很好，應該很快就醒了。”
    盛晚安放了心。
    宋淮這兩天沒有去公司，選擇在家辦公，因為盛晚安的狀態不是很好，尤其是盛明珠來了以後。
    他剛處理完事情從書房出來，走到門口還沒進去，遠遠地掃了眼坐在鏡子前發呆的女人。
    他抬腿走過來站在她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深沉眼眸與鏡中的她對視，“在想什麽？這麽出神。”
    他走過來都沒有發現，加上是地毯，更像是隔絕了聲音。
    她手腳常年冰冷，尤其冬天，捂在被窩裏也像是冰塊，一著急又忘記穿鞋，赤腳與地麵相貼。
    所以房內地毯也時常鋪著。
    鏡中的眼神太過深沉，盛晚安不著痕跡地移開。她有種錯覺，她再跟他對視下去，會被他看穿心底的想法。
    畢竟那個相冊，被她放在化妝間的抽屜裏麵，像是定時炸彈。
    也不算定時炸彈，是她自欺欺人。
    她慵懶地往後倒，腦袋蹭在他的腰間，“沒什麽。”
    她不願多說，低下頭隻淡淡掃了眼她的神情，大概能猜個七八分。
    剩下的那兩三分，他估計是與盛明珠那天說的話有關。
    肩膀處的手緩緩上移，撐住她半邊巴掌大的小臉，輕輕揉著，“南叔叔醒了，你要去醫院看看嗎？”
    “醒……了？”可是一個小時之前南星還說沒醒，她想了想，問，“剛剛醒了？”
    “嗯，剛剛雲鶴給我打了電話。”
    “那我們去醫院看看吧！”盛晚安站起來，帶著絲絲急切。
    宋淮跟在她身後叮囑，“慢點，別摔著。”
    很快到了醫院，盛晚安走得更加急切，高跟鞋敲擊地麵發出噠噠的聲音，宋淮差點沒跟上她的腳步。
    長腿一邁，牽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扯了扯，製止住她急匆匆的腳步，“慢點走，叔叔現在情況很好。”
    溫熱的手纏繞在她指尖，盛晚安腳步慢下來，心稍稍放平靜。
    南豐華醒了，賀妍勢必會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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