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隻是幾秒。
    安慰人這種東西，他不擅長，也做不來，後悔有什麽用，傷害已經鑄成，再後悔也回不到過去。
    夜色涼涼，順著吹來的涼風順著肌膚包裹他的神經，一點一點滲透，刮得他的神經發疼。
    至此，所有的他能查到的，查不到的疑點，全部串成一條線。
    盛晚安走出來的時候，被濃烈的煙嗆了幾口，捂著嘴巴在邊邊咳嗽。
    “你怎麽抽那麽多煙……咳咳……”
    陽台昏暗不明，濃重的煙霧嗆著喉嚨發癢，男人的身形隱在夜色裏，晦澀頹靡。
    看到盛晚安進來，他的第一反應是把手上的煙掐滅了。
    “怎麽過來了？不是在跟外公聊天？”
    “看到你不在，就出來找你了。”盛晚安已經被他牽到另一邊，涼風宜人，吹散了些許煙霧。
    宋淮深深地看她，似乎是透過她此刻稀鬆平常的表情去凝視從前。
    可怎麽看，都沒有一絲從前的痕跡
    是有的，丟失的記憶，就是那些痕跡，肚子上的那道疤也是痕跡。
    女人已經握住他的手，埋首在他懷裏嗅了嗅，微微嫌棄，“都是煙味，臭死了……你幹嘛抽那麽多煙。”
    宋淮笑了笑，柔和了表情，把她從懷裏拉出來，“不抽了，以後都不抽了，不讓你跟寶寶吸二手煙，嗯？”
    “好，這可是你說的，戒煙，說到做到！”她腳步平穩地被他牽著走下樓，想起了什麽，“還有酒，我第一次見到你那會你胃病就犯了。”
    “好。”
    她停了下來，疑惑道：“你從前是不是有胃病？”
    宋淮低頭看她的臉，聲音裏纏著笑，不明白她這麽問的意思，“沒有，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有？你是不是喝酒太多了把自己喝出胃病了，還不好好吃飯！”
    平時見他確實沒有好好吃飯，比如工作著工作著，就忘記吃飯了。
    陳叔早已經在一旁等著，聽到盛晚安的話也忍不住側目多看幾眼。
    心想太太真是火眼金睛，觀察細微。
    其實說起來也不是多大的事，隻是當初她失蹤以後，他去接醉酒的宋淮次數比從前多多了。
    不過男人嘛，特別是事業有成的男人，喝酒抽煙那也正常，陳叔想著。
    而且他看起來也沒跟從前有多大區別，就是回去的路上時常出神地盯著窗外，手裏拿著燃到盡頭灼燒著指尖的煙。
    要說變化，最大的還是他自身那生人勿近的氣場更強了。
    與現在這樣溫和著一張臉聽自家太太訓斥的模樣大相徑庭。
    到底也隻是宋淮聘的司機，他也隻是想了一下，等兩人到車邊時，他恭敬地打開車門。
    盛晚安喋喋不休地說了許多，無非就是不能再喝那麽多酒了，戒煙之類的。
    看他一直盯著她看，她惱怒地捏了捏他的臉，“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
    “嗯，聽到了……”
    她有心為難他，“那我說了什麽？你重複一遍！”
    “戒煙，注意保護胃，少喝酒……”
    “嗯……還有呢？”
    她歪頭看他，眼睛亮亮的，像是宇宙星辰。
    宋淮笑了聲，側身抱住她，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側臉，再轉頭含住她的耳垂，貼著她的耳骨，“還有，我愛你。”
    盛晚安身體陡然猶如過電般一陣酥麻，不知是因為他這句突如其來的告白還是附在耳骨上的吻。
    她不自在地動了一下身體，臉頰熱熱的，“你幹嘛……忽然這樣說，我是讓你重複我剛才的話……”
    宋淮悶笑了聲，沒說話，好半晌才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抱住她，閉上眼睛。
    “那些婚紗喜歡哪套？”
    盛晚安今天去試了一下，都很好看，很符合她的氣質，但她選不出要哪套。
    男人沒聽到她的回答，問她：“明天我們再重新跟設計師溝通？”
    “嗯，好。”
    ——
    南豐華出院已經一個月了，南星為了慶祝他身體康複，特意辦了個小小宴會。
    一大早，盛晚安跟賀妍先去南家幫忙。
    賀妍與南豐華如今的情況，隻是差捅破一層窗戶紙了。
    至於窗戶紙沒捅破，是因為盛仁良遲遲不肯跟她離婚。
    而盛晚安則是因為跟南星是好友，應南星的約，早早過來了，不過來了大家也不給她動手幹活。
    如今她是有雙身子的人，不能輕易勞累。
    南星廚藝不佳，放下的豪言壯語說要親自下廚弄到最後也變成賀妍下廚。
    傍晚的時候，大家陸陸續續地趕到。
    但今枝還是遲到了一小會。
    她一進門，表情不由自主地尋找賀妍，待與賀妍對視一眼以後，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來晚了。”
    “嗐，沒事，快坐快坐，開飯了。”南星笑嗬嗬的上前拉著她過來。
    賀妍坐在南豐華對麵，她的左邊是盛晚安。
    似乎是看到她僵硬的神色，盛晚安轉頭低聲問她，“不舒服嗎？臉色有點差。”
    賀妍搖頭，“沒有，可能是有點累。”
    盛晚安點頭，不疑有他。這一大桌子豐盛的菜全部都是賀妍做的，累也是正常的。
    她抬頭，不小心與坐在對麵直勾勾地看著她們的南豐華對視上，盛晚安一怔，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來來來，我們敬賀阿姨一杯，今天這一桌，全都是她做的，色香味俱全啊！”南星先起頭，大家紛紛捧場。
    寧寒玉：“怪不得我說怎麽那麽好吃。”
    他的恭維太過明顯，雲鶴毫不留情地嗤笑。
    今枝嚐了一口，誇讚道：“確實很好吃，賀阿姨廚藝真好，就是不知道別的方麵，是不是也一樣。”
    賀妍表情一僵。
    盛晚安聽出她的話裏有話，不禁停下來抬頭看她。
    今枝輕笑一聲，“開玩笑的，賀阿姨那麽溫柔善良，其他方麵肯定都很優秀的啦。是吧，南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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